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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以形容现在什么样心情。
像在寒冬腊月被人突然灌了一口冰水,从嘴巴凉到胃,中途经过了心脏,降缓了跳动,越来越麻木。
后面的话我怎么都问不出口。
看着沙发上半依着又快熟睡过去的秦颂,我一直提醒自己。这是我男人,我一定要弄个清楚。
曾经有人向我提过,婚姻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事不问个底朝天就会一直很幸福,一旦说破了,那婚姻就完蛋了。
我也信过是这样,但现在一想,这话太扯淡。
对方是我爱的人,我又理由去知道些真相。
这些话在我心里打了一夜的腹稿,我想了很久第二天要怎么面对他。
知道秦颂难受,我等到他第二天早上清醒睁开眼睛,确认他除了些许头痛外没事的时候,就打算开口问。
不舒服的捏着自己鼻梁,另只手又在沙发面上摸索,直到抓住我的手,才听他含糊问,“老婆你是不是没睡好,黑眼圈这么重,你再睡会儿,今天别去上班了,我妈怎么作你都别理她,我来处理就行。”
他说他再坐个十分钟就要去工地上开工,这一阶段他很重要,每天都需要在场。
可能是我良久的沉默引起他注意,他睡眼惺忪的样子盯着我,耐心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摇头说没有。想了一夜的问题在肚子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没能问出来。
算了。
“没事,我就是没睡好,你先去上班吧,我休息一下。”
秦颂又测了测我额头温度,问了我好几遍,帮我把小米粥放进小电盅里,才简单收拾了去工地上。
我躺在床上一直睁开眼,睡意全无。
精神的疲倦压得我心砰砰跳得非常快,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死睁着怎么都合不拢。
我好不容易睡足了一个小时,脑子像电击般又恢复了意识,眼睛一睁,望着厚厚的窗帘布,窗外的光亮只从角落的缝隙里钻进来一点,完全不刺眼。
伴着电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小米粥熬好,我洗漱好给郝如月盛了一碗过去,刚敲开她房间门,看她挺憔悴的,才后悔自己怎么这么糊涂了,都没确认她到底起床没有。
我硬着头皮,还是把装小米粥的腕推向她了一点,郝如月挺不耐烦的抄着手,本想说点什么的,她嘴型都比划好了,却突然画风一转,盯着我脸看了好半天,语气都变轻了。
“怎么,照顾了一晚上没睡觉啊?眼睛还都是红血丝,还是故意大清早的就摆这张脸给我看博个同情的。这一套太廉价了,换点新花样吧。”
我勉强撑起微笑,算是回应郝如月的话了,“秦姨,这粥我给您放里面去吧,外面灰尘多,您想什么时候喝都行。”
我想赶紧把粥端进去给郝如月放上,伺候她早饭后就差不多没事做了,能轻松的睡一个好觉。
哪知道我刚准备走进去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狗叫,我意识一下清醒了,转头一看,站在楼梯口上的是刚刚从楼下跑上来的小黑!
之前我把小黑放楼下旅店老板那寄养着,它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跑上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的郝如月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走开!赶紧走开!”
她下意识的后退,双手挥舞乱摆,我也慌了,没来得及避开,眼睁睁看郝如月的手打在我手中的碗上,碗猛地倾斜,里面的小米粥倾数的全撒了出来,我只觉得手背一阵刺痛的烫,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没撑住的就失去意识。碗发出啪嗒的脆响声,郝如月还在尖叫,楼道口的小黑突然起了警觉性,快速超这边跑过来。
我担心小黑跟之前一样伤害郝如月,赶紧忍着手背的痛,看眼前的郝如月挡在门前面,没时间了,只能硬着头皮狠推了她一下。
郝如月马上跌坐在地上,吃痛的哎哟一声。一脸惊恐的盯着我,她嘴里还刚说了个“你”字,情绪没马上爆发,我头昏昏沉沉的,低声对她说了句“对不起”,赶紧一把拉上房门,隔绝了小黑和郝如月。
我以为这样已然结束了。
小米粥没有烫到郝如月,小黑也没有攻击她,只是刚才我失手的不小心把她推到了,等会儿一定向她道歉。
我脑子里还盘算着这些话,心想着好不容易,结果突然一下失去了意识,再发生什么事就完全不清楚了。
等我睁开眼,是在不陌生的环境里,医院。
恢复意识后鼻腔马上钻进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让我刚吸了一口气就犯恶心,忍不住的吐出来。
我弓着背,朝床边吐了好久,胃里没东西,只能吐出一点口水。
一个轻柔的力道一直帮我抚顺后背,又在我耳朵边上耐心的哄,“没事的,慢慢吐,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