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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男子主义倾向严重的人,秦颂淋漓尽致的体现了这方面。即便再艰苦难熬,他一个字都不会倾诉。
可对顾琛这件事上,他连问我两次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但肯定他不是真的在问我,只是低语的呢喃。
等我喝完药,再慢条斯理的把糖果塞进我嘴里,我们坐在旅店门口的两把藤椅上,面前时黑幕降下的模糊街景。
路灯的昏黄支撑不了太远的景色,能看见的只有一棵老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郭昊赶了过来,站在秦颂面前两臂远的距离开完,外面飘了点雨,他手里拿着把刚关上的大黑伞,没有沾上多少雨滴。
他缓了好几秒才开口,“秦总……顾总那边情况不佳,我想先跟秦总商量这边事宜,是早先顾总……在知道自己身体状况时叮嘱我的。交接完后,我想去上海,看看顾总。”
秦颂站起来,他比郭昊高一个头,视线却没有丝毫藐视的俯看他,沉声说,“好,随我来。”
他们找了旅店下面的茶庄的一间包厢里,就在我们坐着的藤椅隔壁,窗户打开,凉爽的秋风从窗口时不时的钻进去一阵,等鹅黄色的光亮一照出来,我能看见光线下盲目飞舞的白飞蛾。
而秦颂跟郭昊在包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那天我等了很久,腿上盖着的是秦颂临走耐心给我搭好的外套,等他们从包间出来,我腿温还是热的,站起来没费什么力气,等我注意到郭昊眼眶红一圈的时候,他刻意别过头,隐藏了些许。
我礼貌的也把视线挪开了。
郭昊说,“那后面这段时间就先麻烦秦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
“好,一路辛苦。”
秦颂随性的拍了拍郭昊肩膀,两人惺惺相惜的互看一眼,都弯了点腰,点过头后,郭昊拿着原先的那把大黑伞,走到我面前,“黎小姐,这个给你。”
我看着郭昊递过来,在我们两个人中间的黑伞,没伸手去接。
这黑伞跟顾琛抽屉的相框一样,都不是之前的,但相框像刘怡恩拥有的那个,而黑伞像曾经我在超市打工的雨夜时,他举着带过来的那把。
我最后还是没接。
郭昊的神色晃动一下,温和着声音解释,“黎小姐,我只是担心晚上下雨,你没有准备好躲雨工具,我马上就要赶去机场,用不到雨伞。”
我摇摇头,冲他笑了笑,“不用了,秦颂已经给我准备好伞了。”
郭昊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晃了晃神,呢喃道,“是吗……那我就不打扰黎小姐和秦总了。”
郭昊转身能上了一直停在门口等候的车,车尾从不是那么明亮的路灯底下消失。跟他说的一样,他现在在赶去机场的路上,凌晨会到上海,然后奔去医院。
我站在原地,秦颂往我这边走,他问我,黑伞是什么意思。
我笑他眼神好,说没什么意思,可能郭昊是想提醒我点什么事,但我都忘干净了。
秦颂挑眉,声音是受累后的虚,“是吗?你就这么健忘。”
我点了点头,就去挽他胳膊,拉着他往楼上走。
旅店的楼梯在墙壁外面,这时候外面还飘着小雨,夹杂着风一起往身上刮,特别凉快。
“是啊,好的我都忘了,坏的也忘了。”
那些无论因为什么理由而受过的顾琛的好,因着我对他的恨而消失掉。那些顾琛一次又一次利用我的恨,因为下一秒可能就见不到他的感伤,也淡化了不少。
人活着,才能有恨。
郭昊去上海了两天,他打回电话来,说最近因为秦家找的一些医生都过来病房了,所以顾琛的情况要好转了一点,只是他精神状态非常差,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
郭昊其实不用给我打这通电话,又或者可以直接联系秦颂,可他都没有。他来找我,我才想到了他意思。
“郭叔,你想办法联系下刘怡恩吧,她的确对顾琛来说是个祸害,但她现在也就说唯一救命稻草了。是药三分毒,她到这时候了也不一定就想顾琛这么死了。这时候联系她比不联系她好。”
“行……我想想办法。谢谢你了黎小姐,这段时间这么麻烦您……我想再请黎小姐理解,如果可以,能不能您亲自给顾总打个电话。”
郭昊年纪不小了,他知道自己说这些话的意思,连同那把黑伞一样,都是在对我施压,进行道德绑架。
可我多少能理解他现在手足无措的心态,我叹口气,告诉他等晚上我回去了,跟秦颂在一块儿,他要是同意,我就可以给顾琛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