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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郯城最近被叶嵘的婚事儿炒开了锅,叶少帅刚娶了正妻不过三日,便迎了小妾;
阮青在感情上一向不大度,叶嵘娶她过门儿后,不过三日便娶了顾雅,摆明儿了是让她难堪。
阮青不惜和袁晨枫闹翻,将叶嵘从袁军里救了出来;在东南一代大大小小的军阀中,数袁晨枫和叶嵘为首;两人如同山中猛虎,互不相容,两人争地盘开火也不是什么常见的事儿;
阮青背着叶嵘走了整整三座山头,磨破了一双鞋,才将他送回了郯城;阮青千辛万苦救下的男人,如今却这样回报她,早知会是这样,她真不应该让叶嵘以身相许来报恩。
新娘顾雅是江南一个小盐商的独女,人长的水灵,被自己的父亲双手奉给了叶嵘;当时顾雅一袭艳红旗袍,立在素雅的花丛中尤为扎眼,叶嵘觉着那丫头看着挺顺眼,就收了当小妾;
五日前,叶嵘将顾雅从江南带回了郯城,准备给顾雅一个实在的名分,却不想半路跳出了个阮青;
那日叶嵘从军营回来,他回屋刚换下军装,阮青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叶嵘下意识皱眉拔枪,一个机敏转身,拿着枪直指在了阮青的脑门儿上;
阮青脖子一歪,坐在了叶嵘的床上,挑眉看他:“想杀你的救命恩人?”
叶嵘皱眉,上下打量了眼一袭红衣的阮青,记忆中的那抹红影被牵扯而出,他皱着眉头看着阮青,嘴角向上一扯:“是你。”
阮青冲他笑了笑:“是我。”
叶嵘放下枪,问她:“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我可以给你黄金白银。”
阮青斩钉截铁:“我不稀罕那些。”
叶嵘挑眉看了眼她:“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些么?你背叛袁晨枫,难道不是为了在我这儿得到更多的钱财?”
叶嵘笃定阮青时袁晨枫的人,此次救他,指不定就是袁晨枫设下的一步棋。叶嵘不知道袁晨枫耍什么花招,难不成想让面前这个女人来勾引他?
阮青也学着叶嵘的模样儿挑眉:“在你眼中我就这么财迷?”
叶嵘:“我对你可不了解;”
阮青轻轻一笑:“那么叶少帅,你打算报恩么?”
叶嵘:“那是自然,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阮青一脸严肃:“那好,我要你娶我。”
叶嵘这回笑的更加欢实:“你这女人,算盘打的果然精明,知道金山银山总有天会吃完,如意算盘打到本帅头上了?攀权附贵?真是深谋远虑!”
阮青抬眼看了眼叶嵘:“是啊,少帅风流倜傥,小女子见着欢喜,这不是来投怀送抱了?少帅,是愿,还是不愿呢?”
叶嵘收起笑容:“好啊,只要你半月之内能爬上我的床!我便娶你,如果不能,那你就请自便吧!”
阮青在帅府住了下来,叶嵘从来不正眼看她,甚至有意和她保持距离;
叶嵘二十八岁生辰,在庆和楼大摆宴席;
请的皆是些高官权贵,叶嵘请了郯城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
阮青专门挑了件儿红色的旗袍,烫了个小卷发,上了些妆容,自己跑去了庆和楼;
阮青走进庆和楼,艳红色的旗袍尤其扎眼,旗袍剪裁得当,裹着她完美的曲线,加上卷发红唇,黑眸白肤,尤其撩人;对于阮青的不请自来,叶嵘没什么抵触,将计就计的走过去,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嘴唇十分暧昧的贴上了她的侧脸,阮青顿时烫红了脸;
马义安带着人马一踏进庆和楼,就看见这样的一幕,哈哈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了少帅风流快活?”
马义安是叶嵘父亲的旧部,手上握着重兵;叶嵘父亲去世后,马义安变的极不安分,开始目中无人;
阮青知道叶嵘的目的,叶嵘是想借她演出苦肉戏,让这出苦肉戏来的更深情;叶嵘牵着阮青的手,坐在了戏台前;两人举止亲昵,让在场所有人都以为阮青和叶嵘是一对儿恩爱的情侣;
一首梁祝还未曾听完,台上的戏子便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手枪,对着叶嵘扣动扳机;阮青手快,摸了手边儿的茶杯砸了过去,整个身子朝叶嵘面前一倾,来了个美女救英雄,替叶嵘挡了一枪;
叶嵘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阮青,有些微愣。
阮青脸色苍白,吃痛的对叶嵘说:“你看,我又救了你一命,很感动不是?”
第二章
叶嵘愣了一下,随即抱着她往门外冲:“你给我挺住!我还差你一个婚礼!”叶嵘吼的撕心裂肺,包括马义安在内人,都傻了眼;
看着叶嵘离开,马义安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叶嵘为了让这场戏变得更有说服力,竟然不惜让自己的女人挡枪。
阮青贴着叶嵘温暖的胸口,虽然她知道叶嵘是在做戏,但她心里依旧甜如蜜糖;阮青昨晚经过叶嵘的书房,无意间听见他和李副官的谈话;叶嵘自导自演这出苦肉戏,为的就是彻底拔除马义安这颗钉子;
阮青将叶嵘和李副官的谈话听在耳里,心想,那一枪打在那叶清宴身上得有多疼?竟然已经救了他一次,索性就替他再挨一次枪子。
阮青盘算自己喜欢了叶嵘多少年,好像是十五岁那年;那年风城遭遇瘟疫,她和师傅去风城义诊;叶嵘在当地搭建起临时帐篷,身为少帅,他竟冒着感染瘟疫的危险,亲自看望患者。
阮青蹲在墙角,偷偷打量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想日后一定要嫁像他一样的男人。
不想几年后,叶嵘受难,被袁军所俘;
阮青只身闯进袁军军营,单枪匹马将叶嵘救了出来;为此,她和袁晨枫翻了脸;说起来,袁晨枫也算是她的未婚夫婿,阮青的师傅卖徒求荣,半送半卖的将阮青推给了袁晨枫;阮青不大喜欢袁晨枫那样的男人,三妻四妾,成日没个正经儿。
阮青昏迷了四天三夜,叶嵘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
李副官走进来,毕恭毕敬的对他说:“马义安死了。”
马义安一大家子,被叶嵘处理了个干净,连六岁的小孙女都不曾留下;
阮青枪伤刚好了些,叶嵘便大办宴席娶了她,她名正言顺的成了大太太;
新婚之夜,叶嵘还在外边儿敬酒,袁晨枫却从窗户跳进了新房;
阮青抬头看着袁晨枫:“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叶嵘的地盘!你不怕死么?”
平日威风凛凛的袁大帅,在她面前,却像个孩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日后他叶嵘若是敢欺负你,你随时可以到我这儿来,我家就是你的娘家!”
袁晨枫挺喜欢阮青这丫头,那年袁晨枫配着老母亲去天台寺祈福,阮青端端正正的站在主持身后,像朵娇嫩的水仙花,打那个时候开始,袁晨枫就喜欢上了她;可惜丫头的心不在他身上,如今看阮青嫁给了自己一直想嫁的人,他心里陈杂着百味,说替她高兴,是假的。
洞房花烛夜,叶嵘搂着她的娇柔的身子,捧着她翘妙的臀说:“我如你所愿娶了你,也算还清了你的情。”说完,便松开了她。
新婚不过三日,叶嵘又娶了顾雅,顾雅有了身孕,在她面前张狂刻薄。
阮青本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但转念想顾雅怀着身子,要出了岔子,叶嵘还不得一枪毙了她?
顾雅临盆,生的是个儿子,叶嵘欢喜的不得了,恨不得将所有的好动西都给这个儿子;
叶嵘给儿子取名为叶麟,瞧这名字,便知道许了挺大的期望。
一年后,阮青也生下一个女儿;
叶嵘抱过新生的女儿,却是笑也不曾笑过:“这丫头长得太像她娘亲,就取名叫洛儿吧。”
三岁的叶洛在花园里玩泥巴,顾雅从一边儿走过,扫了眼小丫头;
小洛儿抬起头瞪了一眼顾雅,那眼神真是像极了阮青;顾雅知道阮青在叶清宴心里的地位,叶清宴经常搂着她,在睡梦中叫着阮青的名字;
顾雅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手指捏住小洛儿的下巴:“叫姨娘。”
小洛儿倔强的撇开头,不理她;
顾雅看了眼小洛儿身后的小水池,露出凶狠的模样:“叫姨娘,听见没有?”
小洛儿推了她一把,跌跌撞撞的跑到另一边儿挖泥巴;
顾雅走过去掐住小洛儿的脖子,一脚将小洛儿踹下了小水池;
小洛儿吓坏了,在小水池里噗通噗通的叫娘亲娘亲……直到水逆上了她的头顶,灌满了她的小腹,这才没了声音……
恰巧阮青从房间里取了点心出来,看见顾雅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个不小心撞了她的肩膀;顾雅一抬眼看是阮青,吓得一阵脸白,赶紧跑开了;
只听噗通一身,路过的小花匠跳进了池子里,抱着小洛儿的身体上了岸;小花匠阿易虽然将小洛儿给捞了上来,可小洛儿却已经没了呼吸。
小洛儿死了,在水里生生溺死的。
李副官赶来的时候,阮青正抱着小洛儿,双眼木然的看着水池;小花匠阿易不知道怎么安慰阮青,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是二姨太……是二姨太将小洛儿推下水的!”
李副官掏出枪对准小花匠的脑袋:“说什么瞎话!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小花匠吓的两腿发抖,咽了口口水。
阮青低下头,一寸一寸的吻在小洛儿的眼睛上、鼻子上、小嘴儿上……
她的小洛儿,刚学会心疼她……怎么就这么突然的没了?
这些年她为了小洛儿,忍着,让着,不和那对儿母子有任何纠葛;如今倒好,那个女人,竟然害死了她的小洛儿……
阮青撩开小洛儿脖子上的头发,小洛儿脖子上赫然几道手指印;小女孩的皮肤本就嫩,若不是有人掐过,怎么会这样?
阮青又扒开小洛儿的衣襟,胸口分明是被人狠狠的踢过;
李副官自然也看到了小洛儿尸体上的痕迹,立刻下令让身后的士兵处理小洛儿后事,并且安慰阮青:“太太,节哀。”
阮青冷笑了声,看着小洛儿的尸体被人抬走,心上空了一大块;
阮青一抬眼,平日的隐忍退去,猛然抬手掐住李副官的脖子,从李副官腰间夺下了手枪;
阮青一用力,将李副官踹进了水池,自己拿着枪朝书房走去;
阮青一脚将门儿踹开,叶嵘正坐在椅子上教儿子写字,顾雅则立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叶嵘抬眸看了眼阮青,放下手中的毛笔:“怎么不敲门儿?在叶家待了这么多年,还这般不懂规矩?没看见我在教麟儿写字么?”
阮青一阵冷笑,举起枪,对准顾雅;
顾雅吓的往叶嵘怀里躲;
叶嵘脸都黑了,桌子一拍:“阮青你是不是疯了!把枪放下!”
阮青笑了一阵,眼泪顺着眼眶往下流:“是,我是疯了!”
阮青死盯着顾雅,枪孔瞄准顾雅的脑门儿;
正准备开枪,腰上猛受了股力,身子向前一斜,子弹打在了门框上;
李副官湿着身子将阮青撞开,阮青身手不赖,一个反手捏住李副官的手腕,轻轻一扭,李副官手骨错位;
阮青心里疼的利害,看着顾雅像猫儿一样躲在叶嵘的怀里,心里更是不舒服,拾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翻手化成利刃飞了出去,碎片朝叶麟飞去,若不是叶嵘手快拉了一把儿子,那块碎片便已割断了儿子的喉咙;
叶嵘没想到阮青会下手这么狠,此时的阮青就像是条疯狗;叶嵘从那抽屉里取出枪,一枪打在了阮青的左肩上;
叶嵘从来没觉得手中的枪如此的重,开完枪整条手臂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