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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洲生气了。
凌冬至沮丧的发现庄洲这一次是真的跟他生气了。就算上一次自己跟夏末说要踹了他,他也没跟自己生气,而是带着猫猫狗狗们长途跋涉的去找他。见了面也没有说过一句责怪他的话。但是这一次,他居然不理他了,
吵架的当天晚上他就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凌冬至特意把卧室的门半掩着他也没进来。早上跑完步回来直接去了客房的卫生间冲凉,还趁着凌冬至洗漱的时候进卧室来换衣服,等他从卫生间出来,庄洲已经下楼了。等凌冬至装出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追到楼下,这厮已经发动车子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凌冬至目送车子驶出大门,一脸郁卒地跟他的狗儿子大眼瞪小眼。
黑糖同情地晃了晃尾巴,“你被休掉了,”
凌冬至磨了磨后槽牙,“还没。”
“哦,”黑糖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自己坐在那里琢磨了一会儿又问他,“你真的会被我爹地休掉吗?”
凌冬至满心暴躁,“反正我也要被休掉了,干脆先把你拐卖了算了。就卖进你上次骗我的时候说起的那家狗肉铺——既然你那么期待那种情节的发生,我就让你美梦成真好了。我再让他给我剁下一条狗腿带回来做火锅吃!”
黑糖背上的毛毛都炸了起来,惊恐的与他对视片刻,哆嗦着后退两步,夹着尾巴逃了。它爹地现在可不在家,童话故事里的那些邪恶的后妈都是趁着这种时机把可怜的主角给害死了,它一点儿也不想让自己变成故事里的可怜主角。
黑糖跑了两步,回过头冲着凌冬至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爪子。
凌冬至,“……”
好吧,其实它的毛爪子只有小小一团,几根指头也分不开叉,凌冬至无法揣测它是不是真的在冲他竖中指。但是这个猥琐的动作配上它忿忿的表情,凌冬至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
“你活腻味了吧?!”凌冬至拿出捉鸡的架势冲着它扑了过去,“老子非把你卖了不可!”
作为一只动物,黑糖虽然不理解比划中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电视剧看多了,它也知道被比划的那一方通常都会十分十分的生气,于是它无师自通地领会了这是一个很打击人的动作。果然,看到它这么比划,凌冬至立刻就狂化了。
黑糖抱头鼠窜,逃出厨房侧门的时候还不忘了嘀咕一句,“你虐待我!我爹地一定会休掉你的,一定会的!”
凌冬至顿时有种想要仰天咆哮的冲/动。他的处境要不要这么悲摧,外有强敌环饲不说,内里还跟自己的盟友失和,旁边还有猪一样的队友巴望着他被扫地出门……这货貌似一直都对自己会不会被休掉非常感兴趣,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三只猫猫看出屋里气氛不对,早就跑到院子里去了。凌冬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生了一会儿闷气,决定出去溜达一圈散散心,顺便把自己的早饭问题解决了。
唉,每天早上的营养早餐没人给做了……
难怪黑糖都觉得自己要被休掉了。
凌冬至溜达到小区外面找了一家早点铺填饱了肚子,然后溜溜达达往回走。他今天没有课,心情又不好,索性也不去学校了。昨晚庄洲跟他生气,自然也就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背着黑糖去买苹果,只能自己去买。
御景苑后面,靠近湖边的地方有家水果店,凌冬至和庄洲晚上没事了经常溜达过去买水果,以前买了东西都是庄洲拎着回家,现在却要他自己可怜巴巴地提着往家走。凌冬至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悲剧了。明明被人欺负的是他,怎么搞到最后他反而变得这么被动呢?
不远处传来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冬至,上课去呀?”
凌冬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以前楼后的那只鹩哥正晃晃悠悠地站着路边的白蜡树上冲着他傻乐。
“你怎么跑出来了?”
鹩哥收拢翅膀,锁着脖子长叹一声,“时运多舛,一言难尽。”
凌冬至嘴角抽了抽,“你慢慢感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鹩哥忙说:“哎,哎,你等等啊。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熟人,怎么这么不理解我激动的心情捏?”
凌冬至无可奈何,“那你说说吧,你是怎么跑这里来的?”
鹩哥歪了歪脑袋,“你想听个长一点的故事,还是想听个简洁版的?”
凌冬至转头就走。
“哎,哎,别走啊,”鹩哥呼扇着翅膀追了上来,“我不是逗你玩。我只是看见熟人太高兴了,一时有点儿忘形罢了。”
凌冬至斜了它一眼,忽然觉得它也挺可怜,就像他似的。
鹩哥不客气地停在他肩膀上,尖细的小爪子隔着衬衣抓着他的肩膀,痒的他连忙一躲,鹩哥晃了两晃,差点从他肩膀上掉下去,“哎呀,你站好啊,差点儿摔着我。你还想不想听我讲故事了?”
凌冬至,“……好像谁稀罕听似的。”
鹩哥见他要伸手拨拉自己,也不闹腾了,老老实实地说:“我原来的主人搬家了,走之前把我送给他的老师,他的老师家里有个老太太嫌弃我吵,又把我送给了她的朋友,她的朋友去一个老头子家里做客,老头子说我毛毛长得亮,她就顺手把我送给老头子了……”
凌冬至眼睛里已经冒出了蚊香圈,“你现在的主人到底是谁?”
“一个老头子。”鹩哥说:“脾气不怎么好,儿孙们也不喜欢他。不过他对我还行。要不也不会出来散个步也带着我了。”
凌冬至纳闷了,“你主人呢?”
鹩哥东张西望一番,翅膀在他脖子后面拍了拍,“那里!”
凌冬至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湖边的木椅上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子,正望着平静的湖面想心事。两道浓密微微皱着,看上去居然有种挺威风的感觉。凌冬至心想难怪他会跟家里人关系不好了,总这么凶巴巴的,抖M才会喜欢他。
鹩哥见了主人,丢下凌冬至呼扇着翅膀飞了过去,带着一脸谄媚的神色停在了老人的腿边。老人像是被它惊动,抬起头看了看凌冬至。
凌冬至被个陌生的老人这样看着,总不好一言不发,便冲着他微微笑了笑,“大爷,这是你养的宠物吧,刚才飞到那边去了。”
老爷子很认真地看了看他,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上,一扫又闪开了。
这么不友好的老人家真是不可爱。凌冬至耸耸肩,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到这老人家说了句,“这位小朋友,你口袋里的水果能不能分我一点儿?”
凌冬至有些惊悚地看着他,这该不会是变相的乞讨吧,这老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出来要饭的人呐。他心里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里的袋子提了过去,这意思就是让老爷子自己挑,看看他想要什么。反正几个水果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老爷子倒也不客气,翻来翻去的从里面挑出两枚枇杷,剥开了皮递给旁边的鹩哥。
凌冬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跟自己要水果是为了喂鸟?!这鹩哥否极泰来,摊上了一个土豪,或者说伪土豪主人吗?!
鹩哥得意洋洋地吃掉了枇杷,啄啄爪子上溅上的汁水,嘀嘀咕咕地抱怨,“什么破枇杷,一点儿也不甜,还是香蕉比较好吃。”说完还满怀希望地看了看凌冬至。
凌冬至见老爷子又剥开一枚枇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觉得它比较爱吃香蕉。”
老爷子斜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枇杷剥开,递到了鹩哥的嘴边。
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