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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则多半是这个年轻人在学术上极是正统,只在大宇宙史、古神史、“礼祭古字”源流及演化等根本学问上钻研,对“二十七意”这种广为大众所知却全无定论、已成百家流派却只是钻营应用技术的“功利之学”不屑一顾。
嗯,现在的天渊帝国学术界对于“二十七意”差不多就是这种态度。
正因为考虑到这些,允泊很罕见地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不忍心公申芒抱病付出的心血白费,就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
“你能抽空学习,当然是最好了。不过嘛,如今咱们研发任务艰巨,‘二十七意’又是出了名的芜杂混乱,也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到处搜检资料上……这个给你。”
罗南收到了允泊发过来的文件,需要用特殊软件和权限打开的那种:
“这是……”
“芒队昨天疗伤养病,闲瑕的时候找人要的资料,要我再转给你,都是有关‘二十七意’的。很多以你的权限,未必能见到。”
罗南就有些发怔:“这……”
好险把一句“至于么”给吞回肚子里去。
人家公申芒一片好心,这要是说出口,就太不礼貌、太不识趣了。
允泊却知,面对这种天才,绝不能用道德绑架这招,就摆手:“主要就是省了你搜索资料库的功夫,说到底还是‘二十七意’太杂了,初接触的不好筛选。还有,芒队这也是家传老毛病犯了,纯大君关注什么,他就要及时跟进,谁让公申是‘义三家’之一呢?”
罗南眨眨眼:“义三家?”
“你以前不在军政圈子里混,应该不敏感。荡魔大君未改名‘昌义’,仍为‘义’姓的时候,公申家祖辈就是他的秘书;等到他裂空封君,公申家就是最早一批封臣,能和他们比的只有宛家和屠家……按理说,早就不时兴这个了,可终归是有旧情在的。所以以后碰到这个几个姓,就要注意话题和言辞了,不要得罪人仍不自知。”
“屠家?”
“呦,接触过?”
罗南咧嘴笑:“一个熟人,给人当保镖……明明很厉害的。”
允泊哈哈大笑:“不奇怪,屠家祖辈本就是荡魔大君的亲卫队长嘛,这也是他们的老本行了。”
罗南默然点头,隔了几秒才道:“替我谢谢芒队,嗯,我是说,我会向他致谢的。”
接下来,罗南就引着允泊,到已经基本搭建完成的第三加工中心“火神蚁”实验室,请他提出意见,这不是客套——罗南虽一直腹诽“从容不迫假死”这事儿,但允泊能够在那般要命的时候,塑造出质本虚无,却又能瞒过“火岩鱿”吸能盘的“残像”,成功瞒天过海,其在“造物”领域是真正有水准的。
凭一位与自家平级的老娘,怎么也不能够在平均校级军衔的前委一局执行处担任后勤组长。
师出名门的蒙莘尉官,对允泊就很尊敬,好像还是同一所院校的学长之类。
罗南觉得,有允泊领着,这两天时间里,无论是“手工作坊”还是“生产线”,实现蚁群产量暴增,都不是问题。
这样,“炉子”里的实验设计,就可以更激进一些,确保下一轮现场试验,能拿出新玩意儿来。
在该层级的事件中,纯大君应该还是更关注“蚁穴”“蚁群”和“火岩鱿”。
不过这个时候,罗南对纯大君,对昌义家,对传说中的“义三家”,特别是那个“屠家”,不可避免起了关注。
此“屠”是彼“屠”否?
那个“屠”的背后,他口中的“老板”,还是那个延续万年传统的效忠对象吗?
若真如他所想,那任由时光长河弯折流淌,冲刷成为所谓“含光自治领”的帝国遗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罗南有些恍惚,视线不自觉投向蒙莘尉官,忽然间很想去走过去问:
你那个梁庐师弟究竟是怎么一个人?
他值得信任吗?
他在举目皆敌的绝境中,究竟会怎么做?
是理智,还是疯狂?
最终,罗南也没有去做这种疯狂的事儿,他只是在新实验室象征性地完成了一次“产品”入炉后,向允泊举起了手:
“组长,我想请个假,出去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