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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城,顾名思义就是兰花盛行的城池。
城中民众独爱兰,每年三月,早长莺飞之际,便会有一场盛大的兰花会。因为是兰花会,所以必须是兰花,而且在参赛的时候花朵必须是盛开的。而兰花中,又以变异春兰最稀奇,往年夺冠的也往往是变异的春兰。
据宋颜所知,赵兰城花费巨资培植了一片极大的兰苑,里面各种珍贵品种几乎全了,而每年的兰花会,也几乎成了他的个人兰花秀。连续十年,年年夺冠。
兰城,茶馆。
宋颜和赵柔柔一身男装,宽袖长袍,清秀俊朗,两人对面而坐,犹如一道美妙风景,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那赵兰城拥有天下极品兰花,据说他还不满足,立志要将极品兰花收集齐全了。”赵柔柔冷哼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变异的兰花又何止千百?哪里是他能够尽收的?”宋颜漫不经心道。变异的兰花对于拥有空间的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对了,听说他去年在兰花会上夺冠的是一株五色春兰,春兰含苞时是粉白色,初开时是玫红色,待到怒放时则是艳红色,待放了几个时辰后渐渐变成紫罗兰色,到最后凋谢时则为橘黄色,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老大,你真的有把握吗?”赵柔柔放低声音问道。
“将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这样的美事相当的愉悦。”宋颜不答,但是她的不答却已经给出了最自信的答案。
此时茶馆大堂里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有了各种声音。
“常先生,眼瞧着今年的兰花会就要开了,您老今年可得了什么好兰没有?”靠窗那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对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六十多岁穿着儒服的老先生问道。
老先生有些愁眉不展,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叹道:“好兰花是越来越少,但凡是好的,都被那人高价买走,哪里会轮到我们的份?”
耳力灵敏的宋颜和赵柔柔对视一眼,两人对视一眼,皆望向那桌凝神细听。
那年轻人听了老者的抱怨,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愁怨,闷闷地饮下一口茶,也叹道:“确实如此。那赵家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他以为兰花会是他家开的不成?去年的一二三名可都是被他得了呢!今年不会连前五名都要包揽吧?”
“谁说不是呢。我老头子在兰城活了快六十多年了,可也没见过强势至此的。”
年轻人重重放下杯子,义愤填膺道:“真希望今年的兰花会杀出一匹黑马来,将那位杀的人仰马翻片甲不留,如此才算畅快,舒舒胸口这恶气。”
“唉,小伙子啊,年轻人就是气盛,有什么说什么,不过你这话可说出了咱绝大多数兰城人的心声。谁不想在兰花会上夺魁?可是那可能吗?有那人在兰城一日,这兰花会的魁首就一日不会易主。”老先生脸色颇为无奈,认命地劝道,“祸从口出,有些话不该说的就闷在肚子里吧。”
小伙子气不过,重重一哼,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我决不妥协!说不定我运气好,今次就能在花市碰到极品兰呢。”
而老者只是笑望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将茶盏中的香茗一饮而尽,幽幽叹息一声:年轻人啊,终究是气盛,整条花市街可都是赵兰城的啊。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茶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唱曲的,说话的,混合在一起,人声鼎沸,喧闹不堪。
“走,咱们也去花市瞅瞅去。”宋颜丢下一小块银角,率先出了门。本来她还想进深山去找寻极品兰,然后放进空间里任由它变异,但是现在听了老者的话,她反倒兴起了去花市一探的趣味。
诚如老者所言,这整条花市街都是赵兰城的,而她如若从花市里捡漏找着极品兰,岂不等于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这等便宜买卖,宋颜想来是最爱做的。
花市在城南。
这条街并不长,从头到尾大约有上千米,摆在街道两旁的都是低端的花木,不过大概是怕大家不认识花木的品种,卖主都用纸写了花名贴在枝干上或者花盆上。宋颜和赵柔柔一路散步过去,目不暇接地看着,她们发现这里的花木品种确实多,但大多数都是石榴、月季、茶花、菊花这类寻常品种,价钱也颇为低廉。
至于兰花,也有,但都是普通花型,别说变异兰,就连稍微中档一点的也没瞧见过一株。不过想也明白,摆在地摊上卖的,能贵到哪里去?花又能好到哪里去?
宋颜兴致缺缺,目光四处乱扫,不多时便发现在这花市最好的地段伫立着一座三层商铺,门口匾额上悬挂:品兰阁,而边上龙飞凤舞的落款分明就是赵兰城三个字。
看来这座木质结构的三层楼商铺的拥有者就是赵兰城了。
不愧是赵兰城,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底楼大堂建的很宽敞,此时大堂内足有上百人,但是一点都不显得拥挤。一排排桃花木制作的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兰花,株株都是含苞待放。
前面有一群人围在一株兰花前面,一个个都显得很兴奋。
宋颜听着他们议论,一走近就被他们围着的那株兰花吸引住了。
这株兰花根粗而长,苍绿色的叶子半垂而下,叶姿之美犹如少女翩跹而舞的身子,曼妙婀娜。此刻花瓣开的正艳,花瓣外缘是粉白色,像是镶的白边,而内里则是浅紫色,花瓣宛如五角晶莹剔透的雪花形,花朵浓香远溢,弥漫在空气中。
宋颜在前世的时候对兰花的研究并不深,但是在天道秘境里面她得到了穿越前辈留下来的遗物,一台配置强大无比的笔记本,而笔记本的硬盘里恰恰就有关于兰花的资料,而且多的不得了,因为那位穿越前辈就是极度痴迷兰花的人。
宋颜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是那么多的资料塞进脑子消化后,比现在这些古人知道的自然是多的多。她知道这株兰花是建兰中的雪兰花,乃是建兰五大名种之一,其价值,若是放在现代的话,怕是要上百万人民币。
按照银币与人民币1比1000的兑换比例,那么这株雪兰花的价值也要过千了。
“这株雪兰品相极好,就是参加兰花会也能名列前茅,不知要价几何?”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轻而易举地盖过了场内的喧嚣。
这道声音宋颜觉得有些熟悉,抬眼望去,却立即认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茶馆里那位与老儒生对话的年轻人,也正是因了他,所以宋颜才决定来花市一趟。
品兰阁的老板是一位儒气斯文的中年男子,他身上没有商贾常见的粗俗市侩,也没有儒生特有的孤傲清高。他的脸上挂着温和浅笑,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大家都是懂行的,这花型色泽都是无可挑剔,我也就不多说了。至于要价嘛……大家都是爱兰懂兰的,也都该知道的,这一千二百里的要价,不算高吧?”
“这品雪兰确实值这个价,一千二百两是吧?我要了。”离雪兰最近的一个华服中年人大声说道,生怕会被人抢了先。其实也难怪他如此,兰苑极少拿出珍品来卖的,恰逢兰花会之际,极品兰花更是有价无市,有银子也买不到。
“我出一千三百两。”那宋颜认识的年轻人一听急了,大声喊价。
这株兰花虽好,却还达不到宋颜的要求,能够让赵兰城心甘情愿拿秩序之章来换的兰花……决计不是这种几千两的档次。宋颜将目光从那株兰花上移开,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后,看到有几个人上了二楼,于是她便也慢悠悠地沿着原木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摆放兰花的空间比起一楼要小的多,大概只有一楼的十分之一不到,大小只能容纳十来个人。
二楼门口站着两个身形笔挺的护卫,看到宋颜二人到来,两人面容冷肃,扬着下颚高傲道:“请出示凭证!”
“什么凭证?刚才那两个人也没出示凭证就进去了啊,你们这叫厚此薄彼?有这样做生意的吗?”赵柔柔冷冷瞪视一眼。蓝阶强者的怒火岂是那么好承受的?那两个护卫瞪视觉得脑门生疼,头晕眼花,胸口几乎透不过气来。
服从强者是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固有的规则,那两个护卫被赵柔柔这么一瞪,顿时气矮了九分,只剩下最后一分仍在挣扎,但是此刻他们的态度已经好太多了,脸上还陪着殷勤笑容,忙着解释道:“不好意思,事先没给您两位讲清楚。您二位是第一次来吧?咱们品兰阁有规矩,但凡上二楼的,都要出示凭证,至于刚才进去的两位,他们都是兰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们都是认识的,所以不必出示。”
“他们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那我们就是没头没脸的小人物咯?”赵柔柔笑得一脸温和无害,而那两名护卫却从她脸上看到阴森森的杀气。
两名护卫吓地脸色苍白,双脚直发颤,带着颤抖的声音急声辩解:“不是不是,您可千万不要误会,您也是大人物……大人物……”能够一个眼神就瞪的他们差点魂飞魄散的高手,怎么不是大人物?
“别废话,快说,那什么凭证是怎么回事?”赵柔柔也没心情跟他们废话。这些挑衅她尊贵身份的护卫,要是放在以前,早就被她拆骨了。和以前相比,现在她的脾气算是很温和了。
“是是是。”其中一位高个子护卫连声道:“二楼的兰花比起一楼来要尊贵的多,一般也只有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才能出的起价钱,而两位……”那护卫的目光在宋颜和赵柔柔脸上扫来扫去,谁都知道他不敢说出口的是什么。
“哦,凭证,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赵柔柔从怀中摸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重重拍在那护卫手上,“怎么样,这些够不够分量?”
赵柔柔拿出来的银票,每张的面额都是一千的,厚厚一叠足足有几十张。
那护卫惊吓过度,苍白着脸,哪里还敢拦着?忙着就道:“不知是贵客驾临,您二位快里边请。”
“这还差不多。”赵柔柔也懒得理会这种小人物,跟在宋颜身后,双手交负在后,慢悠悠地踱进里面。
此刻二楼的大厅里已经有了三四个人,他们或是独自品味,或是相约而谈,谁也没有朝宋颜她们多看一眼。
“咦,果然如此。”在扫视了大堂一圈后,宋颜眼睛顿时一亮,仔细地打量着临近她身旁的一株兰花,只见那株兰花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极淡,如若不是宋颜仔细,也不容易发现。
兰花上笼罩着雾气,这对于别人来说匪夷所思,但是对于宋颜来说却不算什么,因为在她的空间中,每一株草药上都弥漫着与此类似的雾气,不过那些雾气比这比起来也要浓郁多了。
而弥漫着雾气的那品兰花明显比没有雾气的要珍贵许多。那么,是不是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雾气越是浓郁,兰花的品相就越上乘?
为了验证这个结论,宋颜开始仔细观察起周围的兰花来。
宋颜知道鉴兰,一看叶形,二看花苞,三看开品,在没有花的情况下通过叶子的品相,一个有经验的人,也能看出兰花的品相。依照她的经验,这株笼罩着淡淡雾气的兰花是宋梅,比楼下那品没有雾气的雪兰要好上一个档次。
目光扫视间,宋颜又看到了一株笼罩着雾气的兰花,而这品兰花的雾气比之刚才的宋梅要浓上一些。宋颜再细细看过兰花的叶形,她可以肯定这品兰花是绿萝,其价值比起宋梅果然要更高一个档次。
既然如此,那只要找到雾气最浓郁的那株就行咯,这活倒是简单的。
但是当宋颜将这话说与赵柔柔听的时候,赵柔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却迷茫的眼神:“雾气……老大你说这品兰花上面有雾气?我怎么没看到啊?”
“一点也看不到?”这下轮到宋颜迷惘了,明明雾气那么浓郁的说。
“没有,绝对没有。”赵柔柔郑重而肯定地点头。
既然赵柔柔都看不到,那么普通人决计也看不到了,这倒是便宜了她。至于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雾气,宋颜想了想,就将其归结为随身空间上头去了。
只需要用雾气判断,而不必一株株仔细地品味分析,所以宋颜看兰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步一株一眼,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就看了大半。而一炷香的时间对于其他人来说,鉴定一品兰花的时候都不够。
此时大厅里那另外的几人也注意到了宋颜,原本只是看到陌生人而多看一眼,但是当他们看到宋颜那速度,直接就将她定位为外行人,而她这样随意的态度,绝对是对兰花的不尊重,简直就是亵渎。
于是,其中一位带着蓝色冠带的中年人眉宇紧蹙,冷哼一声:“粗俗!”
又一人接着说了一句:“粗鄙。”
第三人直接评价:“不知所谓。”
前三个人惜字如金,唯有第四个人摇头晃脑长篇大论地教训宋颜:“这位姑娘,你到底懂不懂兰花?你这样囫囵吞枣的哪里能看的清楚?这品兰啊,就要慢慢的看,细细的品,哪有你这样胡乱扫过去的?不懂兰就不要随便上来,二楼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上的……巴拉巴拉巴拉……”
“喂,老头你谁啊,我们爱怎么看怎么看,干卿底事?”赵柔柔直接爆粗口。
“你……你……”那老头惯常拿鼻孔看人,冷不防被人顶撞,气恼太过,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什么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别人怎么看兰品兰关你什么事?别摆出一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酸臭模样,姑娘我看不上。”赵柔柔冷哼一声。
而此时的宋颜,则好整以暇地靠着墙壁,嘴角含着一抹浅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赵柔柔发飙。
那老头被赵柔柔一翻毫不留情的话说的心头火气,但是他一向自诩清高淡雅,就连与人说话都是纡尊降贵,论打嘴仗哪里说的牙尖嘴利的赵柔柔?此刻他颤抖着指尖,直直指着赵柔柔:“你还是女子吗?竟然如此不堪教化,粗鄙至极,简直就是泼妇,泼妇!”
“泼妇你全家!”赵柔柔双手叉腰,直接就吼回去了,“你再骂啊,信不信本姑娘一个拳头下去,叫你化作春泥更护花?”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还示威性地扬扬手中的拳头。
“噗嗤——”双手环胸斜靠在墙壁上宋颜冷不凡笑出声来,因为赵柔柔说话太逗了。以她蓝阶顶峰的实力,一个拳头下去,那老头绝对可以零落成泥碾作尘。
“好了好了,不气了,为了个自以为是的酸臭秀才生气,至于吗?”宋颜忍住笑,拍拍赵柔柔的肩头,说出口的话很实诚,却也毒辣。
“你们两个,简直就是……”那四个老者沆瀣一气,个个都是怒气冲冲。但是碍于赵柔柔身上散发出的强者威压,他们全都怒目而视而不敢破口大骂。
“呀,你们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润的声线在众人耳边响起,随后一道身影进入。
却原来是品兰阁的李老板。
那被赵柔柔欺负的最惨的老头正欲说话,却被赵柔柔捷足先登,只见她连贯而又流利用极快的语速说道:“能怎么着啊?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好好地欣赏着兰花呢,那几个老头竟然骂我们粗鄙,粗俗,泼妇,还不堪教化呢。话说我们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这样说我们啊?不就是倚老卖老吗?欺负我们家没老头子啊?”
一席话说的那老头脸色涨得通红,几乎呕血,颤抖的指尖直直指着赵柔柔,拍会在脑溢血崩溃的边缘。
话说赵柔柔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两位姑娘,你们惹事了,他们几位可是……”李老板见那老头被气成这样,只能苦着脸朝宋颜她们劝着,希望她们能够息事宁人,好好道个歉陪个不是,毕竟冲撞老人的名声也不好听不是?
宋颜似笑非笑地斜睨了那李老板一眼,看似随意,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冰寒彻骨的冷意:“我们不惹事,可别人也别想惹我们。此事如若就此作罢,那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别提今日的事。若是几位先生不服气,非要说道说道,那我们也奉陪到底。”宋颜行事的原则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