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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纶并未告诉汤媛先帝传位于他之事。只吩咐房宿准备人马,午后直接送她回辽东。
即便手中的圣旨无法昭告天下,贺纶也要让宗人府明白谁才是正统。哪怕他可能为此面对各种未知的危险,也都在所不惜。
贺缄如往常一样,提前两刻来到乾清宫。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甄阁老已经与群臣百官通过气,待祭祀结束便在乾清宫门外跪请太子殿下登基。
当然,这只是个形式,贺缄并不能立刻答应。按照祖宗规矩,他得连续拒绝两次,直到第三次才能点头。届时百官高呼万岁,再由内侍恭恭敬敬的献上崭新的龙袍。
甄阁老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大前天就给詹事府上过折子,一举一动都在贺缄预料之中。
从景运门到隆宗门皆由两班羽林卫。也不知什么原因,这段时间,他们对来往宫人盘查甚严,哪怕是老熟人也要公事公办的先出示对牌。
汤媛走至跟前,解下腰间的牌子双手奉上。
当值的侍卫半眯着眼打量这铜制的太医院对牌,又简单的盘问了汤媛两句。
自从寿安宫那位重病不起,太医院的人每日至少路过三四趟,侍卫们早已见怪不怪。再看来人,似乎还有几分面熟,想来应是时常在宫中走动。
她回答问题的时候始终微微垂着头,显得谦卑而矜持。侍卫摆摆手,意思是通过。
事实上他们觉得眼熟的这张脸并不存在。汤媛覆着的这层面皮,五官并无特别出彩之处,合在一起看最多算秀气,神奇的是盯得越久,就越觉得模糊,模糊中又带着一种淡淡的亲和,进而造成一种非常奇妙的心理暗示,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的错觉。
把易容术做到了这般程度,倒也是个人才,可惜心术不正。汤媛暗暗唏嘘。
寿安宫与往日一样的安静,人却仿佛多了许多,走到哪儿都有洒扫的身影。
但见一抹紫裙轻绽飘过眼前,竟是多年不见的香蕊,她额头冒着薄汗,行色匆匆,嗖地一下与汤媛擦肩而过,汤媛微讶,不禁回眸。香蕊已经迈出了七八步,脚下忽然又一顿,转身睁了睁圆眸,“这位姐姐是太医院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