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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既定,李啸立刻给黄得功回信。在信中他叮嘱黄得功,接下来要密切关注缅甸局势关化,只要缅甸一有异动,立即禀报。
另外,李啸要求他,在缅甸局势尚是平稳之际,要迅速扫平滇西,然后前往滇东,扫灭当地的弘光伪朝残余势力以及不服唐军统治的当地土司。
待到滇东平静,整个云南尽归于唐军统治后,黄得功部要立即出兵前往桂西,与唐军第二镇兵马一道,东西夹击,把广西当地的弘光伪朝势力,全部消灭。
李啸此令一发,黄得功收到消息,立即加快速了平定滇西的速度,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迅速平定整个滇西,遂又挥师进军滇东。
唐军挟平定滇中与滇西的余威,进军弘光伪朝势力更加薄弱的滇东,自是愈发势不可挡。兵锋所向,敌军向乎望风归降,连一个敢对对战的对手都没有。
倒是当地那些土司,尚有不明形势者负隅顽抗,稍微拖住了唐军一统滇东的步伐。只不过,这些滇东的土司势力,无论是兵力还是部落人口,比滇中与滇西规模皆是要小得多,故对唐军造成的阻力十分有限。这些反抗的当地土司,基本都是稍微抵挡一阵,便被唐军迅速消灭,其全族老小,皆被唐军全部发配海外。
在唐军在滇东一路凯歌高奏之际,桂西的弘光伪朝残余势再也坐不住了,他们的告急文书,向雪片一般,通过南边尚未封锁的海路,迅速地传递到了弘光朝廷的首都福州。
弘光朝廷实际掌权者郑芝龙,见到这些来信,不由得眉头大皱,心头更是十分不安。他略想了想,便让其大弟郑鸿逵,三弟郑芝豹,还有其子郑成功,一道来厅中议事。
至于那个弘光伪朝的监国朱由崧,到了现在,已完全被郑芝龙彻底架空,成了一个彻底无用的傀儡。
因为现在弘光伪朝治下,基本只剩郑芝龙所掌控的福建广东两地,故郑芝龙对朱由崧愈发轻视与冷淡,基本上政令俱由已出,朱由崧连一个橡皮图章的作用,都完全丧失了。
故而,这样的军情会议,郑芝龙根本就没想过要向朱由崧去作请示,而是直接绕过他,自行在自家府邸开会解决。
听到大哥传令,郑鸿逵,郑芝豹,以其子郑成功,皆来快速来到其客厅,一起议事。
郑成功是郑芝龙的长子,时年二十四岁,生得威武雄健,俊逸非凡,郑芝龙在心下,亦暗自认为他就是未来的郑家家主。往日没事时,皆带着身边,以期言传身教,让其尽快能担事成熟。
故而,这商议对何应对桂西求援一事,那原本去港口监察海船打造的郑成功,亦被唤来参加会议。
各人入得厅来,郑芝龙将那些桂西的求援信件,给各人传看了一番,又向各人简述了一番时局后,便忧心忡忡地问道:“各位,现在唐军已然平定贵州与云南,估计接下来,必定会从东西两面,一道夹击广西本部,这样一来,只怕桂西桂中等地,俱是难保啊。各位现在有何高见,尽可一述。”
郑芝龙此话一完,脾气最为暴躁的郑芝豹立即大声嚷道:“奶奶的!狗入的唐军欺人太甚!再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以为我们郑家军全是吃素的呢!大哥,以俺来看,需得立即调集大军,去给那狗入的唐军一个迎头猛揍!”
郑芝豹一语说完,郑芝龙眉头紧皱,郑鸿逵亦捋须不语,而郑成功则是冷笑着回了一句:“那依三叔看来,我军去该如何猛揍唐军呢?”
郑芝豹斜了他一眼,又大声道:“以俺看来,要是痛快点,就径自发兵,往西直攻那驻守广西东境的唐军第二镇兵马,先把这般狗入的给全部灭了,再进兵云南贵州。若是要迂回些,就派出大船,运载大军,从广西南边海岸登陆,给那唐军第二镇兵马来个后侧包夹,也能灭了这般狗入的。总之,就是要先把那唐军第二镇兵马,给全部就地消灭!”
郑芝豹大声说完,环视众人,却发现众中皆未在看自已,仿佛自已刚才所说的话语,不过仅是一场玩笑一般。
郑芝豹急了,他冲着郑芝龙大声喊道:“大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难道小弟说得不对么?唐军现在如此猖獗,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如何可遏制住他们的发展势头,如何可救得桂西现在这般危局!”
郑芝豹气吼吼地说完,郑贵龙却依然沉默不语,郑鸿逵与郑成功二人,亦是皆不吭声。
郑芝豹见众人这般态度,气得狠狠地一跺脚,然后双手叉在胸前,气鼓鼓地望向窗外,亦不再作声。
整个客厅中,一片难堪的沉默。
郑芝龙一声轻叹,转过头来,对其子郑成功问道:“成功,以你来看,桂西的局势,我军却该如何应对,方为合适?”
郑成功略一沉吟,便向其父拱手回道:“父侯,以孩儿之见,我军当放弃桂西,谨守福建与广东两地,方为可行之举。”
“啥?!你说啥?!”郑芝龙尚未发言,一旁的郑芝豹已然又是急吼吼地大声嚷道:“奶奶的!为叔真没有想你,成功你竟这般胆小,连与唐军交战的勇气都没有!你就这般将桂西一带全部拱手让予唐军,这,这可真真丢尽了我郑家的颜面!”
“哼!却不知道叔叔所说的颜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郑成功冷笑一声,眼中一道寒芒闪过,直直地凝视着对面暴跳如雷的郑芝豹:“三叔,如果说,把我们郑家手下的兵马,硬派出去和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作战,那侄儿还真是不知道,这般作为,是究竟是勇敢还是鲁莽,是为国立功,还是草菅人命!”
“你!你说什么!”被自已的侄子当面呛对,郑芝豹异常愤怒,直喘粗气。
郑成功却不看他,转而又向父亲郑芝龙拱手道:“父侯,现在唐军第二镇兵马,自攻占桂东一带以来,已兵分三处,互为犄角之势,其各部营地,皆是经营得十分牢固,并无任何破绽留给我军。且唐军兵精将锐,又有大量火炮火铳助阵,若是其以逸待劳等我军来攻,那我军无论是当面进攻,还是背后迂回,只怕皆是难有胜算。若在这般境况之下,还要强驱我郑家部下兵马前去攻打唐军坚城,那与令他们前去送死,又有何异。”
郑成轼说到了这里,又犹疑了一下,复继续道:“父侯,其实不需孩儿多说,你也知道,我军与唐军相比,水师要强于他,但陆军却是远弱于他。若我军弃长使短,强与其争,只怕最终结局,着实不妙啊。”
听完郑成功的分析,郑芝龙皱着眉头,不停地捋着胡须,半晌没有说话。
他沉默良久,才又转头问郑鸿逵:“鸿逵,依你之见,我军要如何行事,方为妥当。”
一直沉默到现在的郑鸿逵,才终开轻咳一声,开始发言:“大哥,三弟,成功,以我看来,若只凭我军单独进攻唐军,确是不妥。但若就此放弃桂西,坐视唐军在吞并云贵后,又要将与我广东接壤的广西全境纳入其治下,却不闻不问,完全无所作为,此举亦是不对。我方才思虑良久,得了一条可行之计策,愿各位听我详细一说。”
郑芝龙双眼一亮,急道:“老二你休卖关子,速速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