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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国外回来,所以来看看妈。”
有薄黎陪着意义就不一样,南宛也不用面临太多尴尬。
李婶倒是很吃惊,一边又很高兴,“少奶奶可算是回来一趟了,这大半年来家里就只有夫人一个人,夫人天天念叨你们。”
她依旧习惯性叫南宛为少奶奶。
南宛欣然接受,“妈在吗?”
“在呢在呢,夫人在。”李婶说着就要请进南宛,又瞧到那辆安安静静停着的车辆,往车子里头张望,“车里面还有人吗?”
未等南宛说话,车门开了。
薄黎下车。
黑衣,黑发,茶色桃花眼,仅一眼就让李婶惊呼出声。
“少少少……少爷?!这是少爷?!”
李婶惊愕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南宛连忙扶住她。
“李婶,你别怕,这是阿黎。”
“怎么,怎么是少爷?少爷不是……”
李婶泪眼失声。
薄黎勾起薄唇轻笑,狂狞又轻佻的表情不曾变过,“怎么着,不认识了?”
带着浓重鼻息的声音,确是薄黎无疑。
李婶难以置信,却是捂住嘴巴红了眼圈,“少爷,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家少爷不是被关进了监狱服役?
这才大半年呢,怎么会被释放出来?
李婶愣愣看看薄黎,又愣愣看看南宛。
南宛道:“说来话长,趁着今天鹿苑没人,我们看看妈就走,先进去吧。”
李婶听了惊醒过来,一抹眼睛急忙把他们请进了客厅。
她走在他们身后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背影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心酸又欣慰。
她家的少爷自小就是夫人的心头宝,直到二十二岁之前都活得顺风顺水,偏偏那两起莫名其妙的杀人案几乎毁掉了他们少爷。
去年下半年到现在,薄家就没一天快活过。
首长亲自断绝了和少爷的关系,夫人在刚开始那一个月天天以泪洗面,薄家就跟笼罩了阴影似的沉闷沉闷。
隔壁两家平日里看着和和善善的,可遇了事比谁都绝情,尤其是穆家的那对母子,把丁瑶瑶迎进了门,那丁瑶瑶先前在薄家受过委屈,这会儿天天来薄家冷嘲热讽,差点没把李恒宜给气死。
李恒宜真的是不开心,天天想念她的宝贝儿子,偶尔也会想一想离开薄家的南宛,其实她一直觉得当年那事儿有些不对头,但薄国阳只字不提,所有人都只字不提,李恒宜就算想问也无处问起,因而心里憋得慌,脾气便也暴躁许多,见什么都不顺眼。
这会儿,她正坐在客厅里翻阅杂志,南宛和薄黎进去的时候她头也不抬并一脸不耐烦地唤李婶:“李婶,你去哪里了?不是叫你去看看外头是不是有人来了,怎么去那么久?”
“怎么着,就这么一会会儿功夫就生气了?太后您的脾气见长。”一个带着浓重鼻息的声音接了她的话。
李恒宜愣住。
猛地抬头,当她看到跟前站着的薄黎和南宛,整个人都呆住了。
“妈。”南宛笑着唤了一声,“我们回来了。”
李恒宜手里的杂志“啪”一声滑落在地。
“阿黎!”
“妈,好久不见。”薄黎挑起那道横着微龙疤痕的眉毛,手指齐眉飞出,给了李恒宜一个眯眼飞吻。
李恒宜顿时从沙发上跳起来,扑上前一把抱住了薄黎。
她一个劲儿地摸他后背、后颈、头发,最后手指触动他的脸,她眉头一皱,眼泪掉下来。
“你这死孩子,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和你父亲闹翻?阿黎,你知不知道这大半年来妈心里的难受?你们父子两是想把我逼疯才罢休是吗?”
她初见他出现在自己眼前,除了震惊之外只有满心的辛酸难过,还有一丝恐惧。
她恐惧她现在看到的儿子是假的,她害怕这一切不过只是她午后的一个美梦,当她眼睛一睁他就又消失不见了。
这半年来她不是没有去见过他,可是每一次都被他拒见,她那个时候心里恨啊,恨不得不认这个没良心的儿子了,可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舍得?她如何舍得?
所以她只能怨自己,怨薄国阳,恨赵云芝。
“你这死孩子,你知不知道妈的心里都快痛死了!这半年来,妈哪一天睡过安稳日子?妈心里头……痛啊!”
李恒宜摸着薄黎的脸不住掉眼泪,看得李婶也来了泪意。
南宛心里头叹息,这大半年,最难过的莫过于李恒宜这个做母亲的了,难为她一切都还被瞒在鼓里。
薄黎锒铛入狱对李恒宜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今薄黎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也是对她的一个大“打击”。
“先别哭,妈,别哭。”薄黎伸手抱住李恒宜,轻拍她后背以示安慰,“没事儿,您看儿子,没事儿,哭啥?”
“你这么害你妈,你还不许你妈哭一会儿?”
李恒宜又哭又笑,伸手轻锤他一下,回过头看到站在一边的南宛,终于问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薄黎出狱的事儿她固然很高兴,但是这也很不和常理,更何况当初可是薄黎自个儿强行解除和南宛的婚约,可现在他们怎么会一起来到她面前?
李恒宜再次深刻意识到,当初赵矜自杀那事儿有一个谜团。
对于李恒宜的疑惑,薄黎解释得很简单:“当初我并不是去坐牢,而是假借坐牢的事去了国外做一桩生意。”
“所以你是一直在骗妈?”李恒宜难以置信极了,目光落到南宛身上,“阿宛,你也跟着他一块儿瞒着我?”
“不是,妈,我也是刚知道阿黎的事儿。”
“妈,南宛她不知道。”薄黎摆摆手,“您别这样看南宛,我连她一块儿骗了,你们谁也没告诉。”
李恒宜有些生气,“你这死孩子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就算是假的,你怎么不跟妈商量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声在闵安算是彻底的毁了?你知不知道外头那些人都在怎么说你吗?你忍得,我告诉你,我忍不得!”
一说起这事儿,李恒宜就气得不得了,伸手朝外头一指,愤愤不平:“尤其隔壁那一家,穆流娶进了丁瑶瑶,那个姓丁的女人倒好,整天仗着自己是穆流的媳妇儿,来我门前奚落我,跟狗皮贴药似的赶都赶不走!你不知道有多气人!”
“您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儿。”薄黎拉下她的手指,拥着她坐下沙发,“隔壁那家,我迟早不会叫他好过的。”
他这次肯回薄家,除了送南宛回来之外,还有就是为了探一探沈穆两家的底。
他要除去他们。
“阿黎。”李恒宜脑子转得快,再度回想起当初薄黎被赶出家门时的种种事迹,怀疑道:“当初那事儿,你没坐牢,你爸其实知道的吧?”
薄黎这次回答得实诚:“兴许是知道的,您也知道,薄首长为人精明。”
李恒宜听了沉下了脸,“你们全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当她那时候听说薄黎要坐牢的时候她哭得都要昏死过去了,就薄国阳一个人淡定得像什么事都没有,感情那时候薄国阳就已经看穿了一切,就她一个人傻,什么都被瞒在鼓里!
视线一转,她又看到南宛手上和薄黎手上的钻戒,心里一咯噔,“阿黎,阿宛,你们又在一起了?”
“这不摆明着吗?”薄黎挑了挑眉。
李恒宜真的被气到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