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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天没有合眼,时汕这一觉睡得很长,从吃了药后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早,6:30一到,根本不需要闹钟,长期作息的生物钟让她迅速清醒了。
睁眼,望着天花板怔愣了一会儿,她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是法国公寓,也不是姜家别苑,这儿是——?
坐起身,她环视室内一周,突然想到昨天,想到慕郗城,这大概是他的房间了。
想明白了,时汕第一时刻除去尴尬感到的竟然是诧异,久居法国,明明她是那么认牀的一个人,就在姜家别苑也常失眠,倒是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睡了这么久。
起身下牀后,她又急忙回身去找那条烟黛色的纱巾,车毁人亡,那是陆时逸唯一留下的东西,怎么能丢?
在牀上正翻找着,时汕却不曾想翻开枕头后,一把黑色的美式手枪骤然出现在床铺间,心中霎时一紧,将枕头重新放回去后,她无意识地后退几步直到窗边。
稳了稳情绪,再抬眼,突然看到窗台上落了一只通身湿漉漉的暗黑乌鸦,叫声嘶哑。
抬头见乌鸦,不吉。
先是手枪,后是乌鸦,连连受惊,时汕心里更复杂了。
窗外还在下雨,慕家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树影婆娑,处处阴森可怖的感觉又蔓延上来。
其实,她很想逃,可转念想到陆时逸和姜家,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她克制自己镇定下来到浴室洗漱。
可浴室门推开,相比之前的两次,这次时汕是彻底被吓到了失声。
白色雾气萦绕,刚洗完澡的男人裸着上身在用漱口水漱口,滴着水的头发,深邃的眉眼在看到她后依旧镇定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