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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茜垂首,双手紧紧交缠在一起,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郎闫东,他西装革履,身姿英挺,双腿优雅地交叠着,轻皱着双眉盯着自己,像是在催促着她快点跟爷爷奶奶交代。
“爷爷,奶奶,你们别埋怨小狼,也不怪湛蓝。是我对不起小狼,我的初恋回国了,我们已经复合了,所以……”靳茜抬了抬眼皮,再望了一眼郎闫东,低声道:“所以是我甩了小狼。”
奶奶和爷爷互看了一眼,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靳茜这孩子看上去挺老实,又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难道真如她所说,移情别恋把东子给抛弃了,所以东子才找上了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
现代年轻人谈情说爱怎么能这么随便?
奶奶叹气一声,又多嘴问道,“那你昨天喝得醉醺醺被东子带回来,不是因为得知东子和那个姓秦的要结婚而买醉?”
靳茜一楞,这老太太还真是了解她?
这一定也会郎闫东看出来了,郎闫东此刻心里说不定在笑话她呢。
她努了努唇,就差点要露馅,好在她机智,说道:“我当然不是因为郎闫东,我不过是和我男朋友吵架了,不过奶奶您别担心,就是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斗嘴,我心里难受,才喝了点酒。昨天是郎闫东非得把我带这里来,让我跟你们二老把这事给说清楚了。”
靳茜说得这么明白,老爷子老太太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爷爷唉声叹气,“茜茜,你既然决定好了,爷爷也不怪你,强扭的瓜不甜,爷爷明白这个理。是我们东子没这个福气。”
靳茜眼睛微微泛湿,明明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是郎闫东逼她这么说的,可她又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欢。
不过爷爷有句话说的是在理,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想勉强郎闫东,也不想刻意去破坏他和湛蓝,若一份爱情不是水到渠成情投意合,而是要靠千方百计用尽手段去掠夺,那么她和闵敏许晴这些女人有何区别?
这样,她会唾弃自己。
她靳茜有自己的骄傲,既然这个男人选择的不是自己,她会成全,会放手。
靳茜跟爷爷奶奶道别,眸光从郎闫东身上不留痕迹的掠过,将自己的心情掩藏的很好,而他的眼睛也控制不住地追随她而去……
——
郎闫东出院,她也跟着出院,投身于忙碌的工作,只有忙碌一点,才不会太想那个男人和女儿。
晚上,天阴风大。
湛蓝和徐航还有几个星光娱乐的歌手从酒店吃过晚饭出来,上车时,看到隔壁商店橱窗里摆着新款的芭比娃娃,大眼睛,红嘴唇,金头发,穿着高贵的粉紫色蕾丝公主裙,那是汤圆最喜欢的玩具了,她独自玩玩具时就拿着小梳子给娃娃梳头发绑辫子,一个人能玩上一下午。
“湛蓝,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徐航看着她盯着对面玩具店发呆,嘴角扬起清浅幸福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么快乐的事。
“我去买点东西,等我一下。”
湛蓝提起手提包,快步朝那家玩具店走去,再出来时,徐航看到湛蓝手上多了个礼品袋,想是给她女儿买的玩具。
“去看汤圆?”
“是啊,我很想她。”
湛蓝眉眼弯弯,提及女儿时总是忍不住笑起来,露出那两枚可爱尖尖的小虎牙,她想汤圆看到这个一定会很开心吧。
“用不用我送你?”徐航问。
“不用,你喝了酒,车子就被开了。我打车过去就行,对了,汤圆爱吃甜食,我再去买个巧克力蛋糕。”
徐航见湛蓝执意拒绝,他也不好勉强,“那你路上小心点。”
湛蓝颔了颔首,便小跑着进蛋糕店买蛋糕,叫了一辆的士,去靳家大宅。
夜色迷蒙,城市霓虹灯光打在车窗上,将车内女人的脸映得斑斓。
她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心里想着汤圆见到她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她好久没有闻到孩子身上那股甜甜的奶香味了,汤圆近来生活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她这个妈妈?
她有好多话想跟她的小宝贝说,将她的小宝贝紧紧揽入怀里,用力地亲亲她肉嘟嘟的脸颊。
一路这般想着,车子穿过热闹的城市,往山路上行驶,春夜的风微微的凉,车窗是露出一小条缝隙,清爽的山风吹进来,透着一股大山中的清新。
难怪有钱人都喜欢在深山里买房子,每天呼吸这新鲜的空气也能让人多活上几年。
车子在别墅群外停下,湛蓝拎着玩具和蛋糕下车,一阵风刮来,呼拉呼啦钻进她领口,她拢了拢风衣。
枝头在风中摇曳,树叶婆娑作响,路灯是独有的欧式造型,从路灯华丽的美感中足以见识到这里住着的非富即贵。
她往前走,一盏盏路灯将她身影拉长缩短,如此循坏往复,直至在雕花的白色镂空铁门前驻足。
前头就是靳家主宅,灯火通明,门
tang前是油绿广阔的草坪,种着各种花草树木,最多的是菊花,一到秋天整片整片的金黄。
还有一辆小铲车,一辆电动汽车,都是小马驹喜欢玩的,他们在外面空地玩耍,小马驹会开着小汽车栽汤圆,眼前一闪而过那两孩子欢笑的童颜,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的宝贝儿。
她请门卫给她开门,门卫老根叔犹豫地看着她,“二少爷吩咐过,不能让您进来。”
她心一颤,那个男人怎么这么狠心?居然真的不让她见女儿?
高院大户,湛蓝总不能凭一己之力硬闯?
思量再三,湛蓝恳求他,“老根叔,能不能请你帮我去跟李嫂说,让她把带汤圆过来,我就想见见她。我给她买了玩具,还有她喜欢吃的蛋糕,我想亲自捎给孩子。”
“二少奶奶,你别难为我。二少爷吩咐过的,我若是帮你转告让小小姐过来,也是坏了规矩,我不能把饭碗丢了,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她捏了捏手中的塑料袋子,她知道自己这也是为难人,叹了口气,只好退而求其次,“老根叔,那帮我把这些捎给她,可以吗?”
老根叔是个挺老实的人,二少奶奶以前住在这里时也很尊重他,走进走出都会打一声招呼,老根叔摇了摇头,“二少奶奶,我跟您说实话吧。您走后没几天,小小姐病了,听说连续发了好几天高烧,现在不在这里,在医院呢。”
“啪嗒”一声手中的玩具和蛋糕盒子统统掉下来,软软的巧克力蛋糕被这么一摔,糊了一团瘫软在草地里。
“汤圆病了?”
“是啊,好像挺严重的,听李阿嫂情况不妙,李阿嫂在医院伺候着呢。”
病了,是不是心脏病病发了?
湛蓝急得眼泪扑簌扑簌地直掉下来,孩子病了,她却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她这个当妈的真不负责任,她心中狠狠地埋怨着自己。
“在哪里?汤圆现在在哪家医院?”
“二少爷的那家圣保禄医院,二少爷也有几天没回来了。”
听着老根叔这语气,汤圆真的是病得严重,要不然靳明瑧也不会这么多天不回来。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现在孩子病了,她不能倒下,她要鼓励孩子跟病魔勇敢的战斗,她蹲下身子,将滚落到地上的玩具捡起,塞进塑料袋里,而这个散了的蛋糕掉在地上也不能吃了。
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老根叔默默说了一声,“是二少爷的车。”
湛蓝扭头过去,车门打开,一双休闲棕色皮鞋落在地上,顺着裤管她慢慢瞧上去,男人阴沉的脸赫然撞入她的瞳孔里。
靳明瑧回来了?
她猛地一站而起,因着有点贫血的缘故,一阵头晕,眼前亦是一黑,手往后面栏杆扶了一扶,才没让自己摔倒。
稳了稳身子,她快步上前,“汤圆怎么样了?”
靳明瑧紧锁着眉,眼中阴冷讥诮仿佛卷过寒风残雪,“大忙人,你还有空关心汤圆?你不需要在医院照顾未来老公么?”
“我……”湛蓝被他这么一激,不知该如何开口,轻轻咬了咬唇,“我就想知道汤圆的情况,那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我有权利知道她的情况。”
“没错,你生了她,可你到底尽过多少母亲的责任?汤圆从小身体不好,是我没日没夜在她身边守着,现在你出狱了,可你呢,为了一个残废抛弃了我们父女。在汤圆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但凡你打听下她的信息,你就会知道她病发了。秦湛蓝,你扪心自问,你这个当母亲的有多么不合格?”
靳明瑧愤怒的声音从胸腔中似火般喷薄出来,从黑色的V领T恤中隐隐露出的锁骨都因为他的怒吼而震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