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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难受……”
叶风回就看着千陨这么睁着一双漂亮得让人不能侧目的眸子，目光里头是前所未有的可怜巴巴神色，像是受了伤的小兽一般。
声音里头还带着几分干涩的嘶哑，吐出这么一句来。
她登时就愣了。
他……在撒娇？
天要下红雨了么？
叶风回眼睛眨巴眨巴，他难得撒娇，看着他这模样，叶风回心头心疼倒也是欢喜的，轻轻抿唇，就拿开他额头上的毛巾，俯首下去，嘴唇印在他额头上片刻，“还是热呢，我已经让军厨那边做了米粥送来了，等会喂你吃完粥，就把药喝了，然后捂严实了好好睡一觉，很快就会好的。”
叶风回的手轻轻摸着他的脸，大抵是因为高烧总是容易让人脱水的缘故吧，总感觉他下巴都尖了几分，而且下巴上的须根也有些冒出来了。
“心疼死我了。”
叶风回摸着他的脸就说了一句，“那维因皇子真是混蛋！”
后面这句她说得咬牙切齿的。
千陨抿着唇浅浅地笑，“他情况肯定只会比我更差。”
没一会儿，军厨那边做好的粥就送过来了，配上了几碟送粥的小菜，虽算不上多丰盛，倒也开胃。
叶风回就将小桌搬到了床边，拿着筷子勺子喂给他吃。
一勺粥上头放丁点儿咸菜，吹得温热之后送到他嘴边。
千陨张口一勺一勺吃着，目光却是始终定定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发烧的缘故？否则，为什么他会觉得眼眶这么一阵阵发热呢……
叶风回看到他眼睛有些红，也只想着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无奈笑了笑，又送了一勺粥到了他的唇边。
千陨吃下之后才说道，“好看。”
“好看什么，匆匆起来，蓬头垢面的，忙进忙出，近卫们看了我这模样都笑呢。”
叶风回抿唇浅浅笑着，虽是心疼他伤势，看着他少有的憔悴病态，也不忍责备了。
“他们敢？”千陨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就伸手抓了抓她的手指，“从小到大，除了仆人，没有人像这般在我生病难受的时候照料我，喂我吃粥，给我熬药，忙里忙外的照料我，从来没有。”
叶风回愣了愣，“母妃她……”
说了个开头叶风回就已经意识到了，在千陨还小的时候，母妃的状态就已经不怎么好了吧？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自然没什么分神照顾儿子的。
千陨轻轻摇了摇头，“母妃不会，母妃自己的情况都不怎么好，而且在迦罗族，对男孩子本来的教育就是要坚强自立。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他们认为过多的温柔照料会使人软弱，反之则使人坚强，能够更好地战胜病痛，所以母妃的确是从来没有在我生病的时候这般温柔细致地照顾我。后来母妃没了，被养到母后膝下的时候，我年岁也有几岁了，懂事些了，什么事情都自己忍着，倒也不需要太多温柔照料了。”
叶风回明白了他眼神里头那些亮晶晶的情绪，是感动。
她抿唇浅浅笑了起来，“那你要记得我的好，下次我生病了你也得这么照顾我。”
千陨眉头浅浅皱了皱，“好好的，干嘛生病，我平日就好好照顾你，你永远不要生病。”
叶风回想着，生老病死这事儿，都是正常的，谁又能说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