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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边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绍倾权推门走了进来,看着窗边站立的她,身影有些单薄,深邃的瞳眸眯了眯。
“良良,吃饭了,”他缓缓向她走过去,上前从她的背后搂住她,独有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
她在听到声音的时候,眸光轻颤了一下,感觉到他的下巴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神色微微一顿,并没有说话撄。
他就这样搂着她抱了几分钟,声音缓缓的在她耳边呢喃,“良良,我们去吃饭,嗯?”
“好,”她收回看向窗边的视线,目光投向放在她小腹处的大手,她眸子半眯着去掰开。
他却像个孩子一般执拗的不肯松开,英俊的面容里泛着一抹阴沉,说出来的话带着冰寒,“良良……”
“不是说要去吃饭吗?”她掰不开,索性叹了一口气,不再挣扎了。
“我想抱抱你,”他眸色略深,不觉间又将她搂得紧了些,仿佛只有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温暖,他才会觉得舒坦一些。
她抿了抿唇,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上面,不带其它情绪的笑,“好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偿”
绍倾权眸子眯了眯,绯薄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温和的应了声,“好。”
接着松开了她的身体,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她的手,也不管她是否愿意。
方纯良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手,目光顿了一下,转向他带有冷硬线条的侧颜,喃喃道,“绍倾权。”
闻得声音,他走着的步子停了下来,回眸看向她,唇角的弧度淡淡,“怎么了?”
“没事,就想叫叫你,”她弯唇对上他疑惑的视线,摇了摇头。
“好,你叫多少遍都可以,”他面色温和的笑,清俊儒雅的气息伴着他唇角的扬起,无端生出了一丝魅惑。
“走吧,去吃饭,”她差点被他魅惑的一笑闪到了眼睛,不自然的瞥向一边,向前走去。
绍倾权自然发现了她脸上的那抹不自然,凝眉跟着她走出卧室,心里想着看她那表情,明明就是有话想对他说。
饭桌上,绍倾权依旧做的是她比较喜欢的菜色,她只感觉鼻尖一酸,泪意翻涌。
他见她垂着眸子,也不动筷,微微蹙眉提醒道,“良良,可以吃了。”
“嗯,”她本来只是想应一声的,谁知这一应声,浅浅的鼻音透过鼻腔渗了出来。
绍倾权的眸子一紧,快速的起身,也顾不得刚才因为起的太猛把椅子给碰倒了。
来到她的身旁立定,他微屈身,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微微抬起,正巧看见她盈满泪水的眼眶,他的眸子狠狠缩了缩。
声音放柔,带着轻轻的哄,“良良,哪里不开心?是不是看着我做的菜你现在不太爱吃,你说,我再去做。”
她却突然起身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后颈,滚烫的泪珠滴在他的脖颈,同时也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有些手足无措,他不害怕她吵,也不害怕她闹,就怕她流眼泪,还像现在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大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贴近自己,他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盛满了惊慌,她不说话,只是低低的哭泣。
他能感觉的到,他的后颈上应该积了不少她的眼泪,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了,有些喘不过气。
“良良,不要哭了好不好?”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心底闷的厉害,尤其感觉这两天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打我或者骂我都好。”
起码不要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的哭,哭的他心里很难受。
方纯良搂紧他的后颈,在他脖间蹭了几下,绍倾权倒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在他脖间咬了一下。
力道说狠不狠,但是也不轻,不过这样也好,方便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对于她的发泄,绍倾权也只是蹙了一下眉头,继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松开了他的后颈,微做挣扎,他搂着她腰的力道便松了几分。
她缓缓抚.摸着被自己咬过的地方,轻声,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绍倾权,疼么?”
绍倾权目光凝着她,不放过她眼底的一丝表情,抿唇道,“有点。”
“你不会说句谎话告诉我不疼么?”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眼里掺了太多的复杂。
他拉下放在他颈间的小手,与之十指相握,低低的道,“我不想骗你。”
听着他说完这一句话,她愣了几秒,痴痴地笑,是啊,从前拒绝她的时候没有说过谎,那么现在也不必要说。
夹在他们之间的,不是无谓的路人甲乙丙丁,而是他的母亲,一个精神层面很脆弱的母亲。
她想体谅啊,但是,她真的累了啊,爱他真的好累啊!
有时候,她自己都会怪自己,不能当断则断,她的勇气每次在他面前都被击得粉碎!
有时候,她故作冷冰冰的不去在意他时,他偏偏能厚着脸皮来打扰她,似乎要侵入她生活的每一个地方。
她难过的不想理他的时候,他偏偏百般柔情相对,句句温柔的话语像一把双刃剑,在给她温暖的同时,也在无意间刺伤了她。
“解气了么?”他轻而软的语调传来,令她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我们吃饭吧,”她看着他的眼睛,随后看向自己的腰间,意思很明显,可以放开了么!
绍倾权手指紧了紧,松开了她的身体,看着她又坐在了椅子上,神色复杂。
“菜凉了,我去热一热,”说着他便想去端桌上的菜,被她出声拦住。
“不必了,菜还不凉,温热的,正可以吃。”
他止住了想去端盘子的动作,坐在了她的对面,眸色沉沉,见她从容的拿起筷子开吃,他才开始动筷。
一顿饭就这样默无声息的吃过了,末了,方纯良将筷子放下,微微抿唇,“一会儿我要回家。”
闻言,绍倾权握着筷子的手一紧,接着又松开,他沉沉吸了一口气,“好,不过在走之前先敷一下眼睛。”
“嗯,”她应了一声,屋内又恢复了沉寂。
这使得绍倾权不得不把这矛盾迁怒到了那通电话上面,面色依旧有些阴沉,她要去刷碗,他抢先一步去刷了。
方纯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冰箱里找了冰袋,坐在沙发上开始冷敷。
清清凉凉的,敷在眼睛上很凉爽,也稍微去除了一些她心里的烦躁和不安。
等绍倾权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敷的差不多,眼睛上没有那么红肿了。
“我们走吧,”她起身,悠悠的眸光一闪不闪的望向他,带着一抹寡淡。
说着,她越过他就要往大厅门外走,被他牵住了胳膊,接着拉进他的怀里,吻上她的脸颊。
渐渐的移到唇部狠狠吻了几下才松开,声音温软的道,“良良,我送你回家。”
车上,她依旧不发一语,绍倾权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用力,她现在虽然知道他的母亲不喜欢她,但是还不知道原因。
他脑海中突然就想起顾衍知与他说过的话——
精神分裂者有时候在认定某个人是坏人之后,你再怎么解释都是枉然,有时候还会刺激到她的情绪,当然你也不能一味的附和。这种病例我见过不少,就算治疗好后,她不能打开心结,还是会旧病复发的!
顾医生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的母亲如果不能对良良放下芥蒂,那么就算病治好了,他也不能和良良在一起么?
越想,心里的那根弦越脆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掉。
微微转眸,他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她,此时面容恬静,呼吸很是均匀,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眼角还夹杂着细小的泪珠,在昏暗的空间内不是很清晰,但他就是眼尖的看到了。
有些心疼,又不敢替她拭去,怕吵醒了她。
直到车子行驶到她家门口,绍倾权才轻轻唤醒她,她的眸子微眨,淡淡的朝她说了声谢谢。
准备下车的时候,他拉住了她的手腕,她蹙眉回头,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只是吻了吻她的手背,轻声说了句,“良良,晚安。”
“晚安,”她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接着走下车,直直的向方氏别墅的大门走去,期间,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直到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拨了一个号码过去,声音寒的仿佛积了万年的寒冰,“宋心颖,你就这么想住在我家?”
方纯良走进大厅,只感觉气氛压抑的紧。
方裘此时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向她时,眸色凝重带着少有的深沉,“小良,是倾权送你回来的?”
看似疑问的语气,实则带着八成肯定。
“嗯,”她淡淡的应下,知道老爸有事要同她讲,索性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爸想说什么?”
方裘抿唇,有些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岁月洗涤过的沉静,“小良,你昨天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闻言,她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眸子,这更加肯定了方裘的推测。
“事到如今,我也该说两句了,不能再任由你这么错下去了。”
她只是眸子微闪,并不接话,坐在那里很安静。
“我认识的几个军中好友的儿子,也各有特色,还有当前的首席长官,也快从国外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你资料,看着不错的就去试一下。”
“爸,我不去,”方纯良下意识的拒绝。
“不用这么紧张,”方裘知道她的想法,如果一直让她遵从自己的想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既然倾权没有给过你明确的答案,你何苦这么执着?”
是啊!老爸说的对!但是她答应了他再等等啊!
“这件事稍后再说,最近摄影很累,我不想想这么多,”她起身,有些慌乱的走上楼。
方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梁阿姨朝他这里看过来,他抿唇问了句,“你觉得小良现在去相亲合不合适?”
梁阿姨虽然也为这个发愁,总归还是比较淡然的,“小姐有自己的想法,我看的出来绍先生是喜欢小姐的,但是又不能给小姐明确的答复,我看可以一试。”
方裘赞同般的点了点头,打开手机的通讯录界面,拨号出去,“承遇,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吧,伯父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小良怎么样?”
“哎,伯父想问你,你现在对小良还是原来的那份心思么?”
电话那端静默了几秒,接着笑开了,“只怕小良依旧看不上我。”
回到卧室的方纯良终于呼了一口气,只感觉自己的胸腔很沉闷,她有些呼吸不畅。
她还记得,在她小时候跟绍倾权表白的时候,同样也有一个男生给她表白,现在想想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初中毕业的聚会上吧。
甩了甩脑袋,她思路回归,收拾了一下床铺,接着走进了浴室。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她刚回到房间,便接到了绍倾权的电话。
“睡了吗?”那边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些许暗哑,很轻很轻的声音。
她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淡淡的道,“还没有,有事吗?”
“洗完澡后记得等头发干了再睡,”他默默的嘱咐着,似是就在他的不远处看着她一样。
她不说话,他那边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要在沙发上睡着了,很容易感冒。”
方纯良终于蹙起了眉心,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便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