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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宗族中的人不时的有人前来探望侍疾,但是真心的却是寥寥无几,而贺兰翼让人感觉却是无比的真诚,让人恍然的察觉病床无孝子这句话不应该在贺兰翼身上发生,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连汤药都是贺兰翼侍候服用。
太医院的御医都轮流着给贺兰帝把脉,寝宫中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紧张的,害怕的,好像他们真的都想让贺兰帝好起来的模样,靖王问道:“太医,皇上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诊完脉的各位太医退到一旁,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讨论交流着,最后太医院院首皱了皱眉,恭敬的道:“皇上似乎是服用上什么与身体有害的药物,再加上日益操劳所致,身体才一下子垮掉了。”
贤王瞪着老眼,吹了吹灰白的胡须道:“什么叫与身体有害的药物?!有人给皇上下毒?”
院首太医连连摇头道:“王爷恕罪,微臣的意思是,皇上似乎服用了一些禁忌之物。所以才...才伤了身体的根本。”
寝殿里众人的神色都是顿时一变,都有些古怪起来。太医所谓的禁忌之药,大抵都是如五石散,或者一些狼虎之药啊闺房助兴的药等等,但是,近来朝中局势,他们都不信皇上还有心情如此寻乐。
“皇兄!你真是糊涂!”贤王跟靖王都看着床上的贺兰帝,无奈的看到他如今这般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贺兰的局势定要有人撑起主持才对啊,偏偏在这个时候倒下,真是时也命也么?
贺兰兆张了张嘴,忍着心里如蚂蚁撕咬一般的痛苦,皱眉道:“朕没有...没...用药...”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因为他现在的症状确实有些像是服食了什么成瘾的药一般。若是服用五石散,那他肯定是知道的,至于其他药物,闺房助兴药,他更是没有碰,他都几个月没进后宫过夜了,有心无力了。所以他确定自己没有服食过那种禁忌之药。
目光落到站在一边的贺兰翼身上,贺兰帝一怔,突然想到什么狠狠地瞪向贺兰翼。
贺兰翼怎么会看不到父皇的目光,便走上前去,脸色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父皇,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是你...你...”那一丝笑意看在贺兰兆眼里,却是挑衅和得意,手指微微颤抖着指着贺兰翼喘息着道。
贺兰翼却并没有一丝阴谋被拆穿了的惧意,依旧恭敬地道:“父皇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明白。”
而水斌早就准备着发难了,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皇上的意思分明是指你给皇上下的禁药!”
贺兰兆看了水斌一眼,眨了眨眼睛。显然是认同了水斌的话,水斌更加信心十足起来,指着贺兰翼厉声道:“太子,你好大的胆子!”
“放肆!”皇后厉声道,冷眼盯着水斌道:“太子与皇上乃是父子,岂会加害皇上?如今大敌当前,你身为丞相不知道尽心辅佐皇上,还挑拨皇上父子关系,该当何罪?”皇后心里想着,想要翼儿相信她这个母后,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站在他那一边帮着他,他定能知道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心。
水斌皱眉,据情报所知,皇后与太子已经母子间生了嫌隙了,怎么还如此一条心?道:“启禀皇后娘娘,这分明是皇上的意思。就算还没有证据证明,但是谋害皇上乃是大罪,就算是太子,难道不该先将太子拿下再行调查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娘娘想姑息养奸不成?”
皇后当着众朝臣与宗亲,含着泪的盯着贺兰帝道:“皇上你当真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是翼儿要害你?没有丝毫证据你就怀疑自己的亲儿子,是不是也要连臣妾这个母后一起关起来?”皇后心里冷哼,水斌狼子野心,最好不好败在本宫手上,看本宫如何收拾你的九族!
贺兰翼见皇后如此,便也上前道:“父皇明察,儿臣绝对不会对父皇起一丝不敬之心。父皇若是不信儿臣,下令杀了儿臣便是。”
贺兰兆含恨瞪着贺兰翼,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是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身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噬咬一般,若不是他将面子看得极重,此时早就忍不住满床打滚痛声哀嚎起来了。唇角抖了抖,贺兰兆吐出了几个字来,“滚!都给朕滚出去!”
众人一怔,水斌有些焦急的看着贺兰兆,此时正该乘胜追击将太子一举拿下才是。
但是皇帝已经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能再留下。待寝宫中所有人都退得只剩下皇后母子之后,皇后便起身冷道:“皇上好好养病吧,本宫先回去了。”
皇后当先一步走了,贺兰翼还是留在贺兰兆的龙床边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贺兰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跟着皇后的后面走了。
相继回到慈安宫中,贺兰翼对着皇后恭敬地道:“儿臣多谢母后...”
“啪!”话还没说完,皇后就重力的拍了一下凤椅旁边的桌台上,贺兰翼未出口的话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望着皇后,他知道皇后是为了神仙丹的事情生气,但是即便是母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生在皇家便是如此。
皇后眼神冷漠却又充满了失望,“翼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背母后?本宫为了你劳心劳力,你竟是如此伤母后的心?”
贺兰翼心知皇后此举的深意,便故作心慌解释道,“母后,儿臣...”
皇后一挥手冷冷道:“你不用解释了!本宫还不糊涂!”
贺兰翼也不再狡辩,冷然道:“母后说的对,是儿臣没有将药给母后,是儿臣自己下的药又如何?母后跟那姓水的老头一样,也想夺儿臣的权,难道不是么?”
虽然早就知道是贺兰翼背着自己下了不少狠手,但是在他面前,她还是得做做样子,依然心神激荡忍不住珠泪纵横。原本化了的极好的妆容很快就花了一些,坐在华丽的凤椅上催泪不止,“真是作孽!本宫怎么会生了你这个混账?!本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本宫的亲生儿啊。”一边真情的哭着,一边偷偷的抬眼不时的看着贺兰翼的神情。
贺兰翼冷眼看着皇后痛哭流涕的模样,心底却没有半丝的愧疚怜惜。当初挑起他心中野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跟前此时哀哭的母后。只因为她不满父皇对她的冷淡,便想要自己掌权,如此野心勃勃的母后,岂能为了她故作的心伤而不顾之前的努力?
看着母后假装为了自己,实则是想自己做女皇,如此女人,让他胆寒,即使是自己的母亲,将来夺位后再将他废了自己上位。历来皇位之争,从来都是血雨腥风白骨成山,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和自己的父母在他的野心生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死我活。
“翼儿,你要相信母后,母后会保全你的,你依然是母后的太子,母后只有你一个儿子不是么?你为何急于一时?”皇后假装的也累了,哑着声音说道,意思就是本宫做了女皇,你也是太子,将来的皇位迟早都是你的。
贺兰翼唇边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母后,儿臣做了十几年的太子了,母后觉得,儿臣还如从前那般天真么?这还要多谢母后呢,若不是母后的无情,儿臣也不会成长的如此之快。”
皇后怔然,冷冷的望着眼前如此熟悉却又陌生的儿子,仿佛不曾认识他一般,果真是翅膀硬了,左右不了他了。
贺兰翼淡淡道:“就算我配合母后,母后真的会放过我么?”
皇后被他如此机警的话气得直发抖,指着贺兰翼怒道:“你...逆子啊你...”一辈子争权夺利,如今大权在即,却不知是自己的儿子给她绊脚,真是气煞她了?
贺兰翼漠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母后之前何不顺了姓水的老头的意,直接将儿臣关起来就是了?在母后眼里,不也是为了比儿子更重要的东西么?”
皇后缄默,指着贺兰翼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不错,在她心中始终还是有比儿子更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权势。如果贺兰兆不行了,那么翼儿就绝不能有事。否则,一旦贺兰兆出了什么意外,登基继位的就是其他皇子。但是,如果登基的是翼儿,那么自己最少也能垂帘听政,不日之后,她更有办法直接代翼儿临朝。
“你...”皇后望着眼前神色阴沉的儿子,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兰翼挑眉道:“母后你尽管放心,儿臣会好好孝顺母后的。”他很快便能重权在握,甚至君临天下,到时将母后禁锢在后宫便是。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父皇死的太突然了,燕熙虽说与贺兰断绝关系,但是他并不肯定如果父皇死了,燕熙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贺兰。
从头到尾,贺兰翼从来没有相信过燕熙没有野心,这个皇弟只是缺少实现野心的借口而已!就算燕熙不让他称贺兰辰熙一般,真的就不姓贺兰了?
因为皇帝的重病,新年还没过完,整个皇宫就已经显得阴气沉沉。这几日,朝堂上皇后太子和水斌拥护的三方官员更是明争暗斗争执不休。原本的皇后水家太子是一体的,如今演变成三路,使整个朝堂更加的乱成一片。
皇帝为什么病倒?所有消息灵通的人都是心知肚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大殿上那把金灿灿的皇椅,就连嘉峪关传来的的求援折子都被人给忽略了。贺兰兆躺在床上,每日里浑浑噩噩的连自理都困难,更不要说处理朝政了。贺兰翼要的结果便是如此,他是太子,他主政也是名正言顺,就等着宗亲开口提及了。
“殿下。”守在寝殿外的太监连忙上前行礼,脸上自然地带出谄媚的笑容。
贺兰翼傲然望着眼前的太监,冷声道:“本宫有事情要跟父皇商议。”
太监一愣,有些为难的道:“但是皇上如今...”
贺兰翼厉眸一扫,冷声道:“怎么?本宫想要见父皇还要你们同意不成?”
门口的几个太监心中都是一颤,他们确实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防着太子进去,但是如今宫中这形势谁也说不清楚。太子如今权势正盛,他们自然是开罪不起。犹豫了片刻,守门的众人终于还是退开了,陪笑道:“不敢,殿下请。”
贺兰翼轻哼一声,抬脚踏入寝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