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童年阴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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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处理的?”吃早饭的时候,我弱弱地多了句嘴。一点不出我所料的,凌楠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对江左易道:“还是把这女人一并杀了吧,她会坏事。”

——结果差点被江左易给按到吐司盘子里!

周四那天下午,我坐在阳光明媚的会诊室里,用颤抖的笔锋在手术风险告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挨着叶瑾凉的名字。

这辈子我一共只有三次,哦不,四次……挨着叶瑾凉写名字。

除了结婚离婚这一次外,我记得还有次高中摸底考试。物理题目出得又偏又难,我空了三道大题不会写,差点在交卷的时候就趴桌子哭了。

叶瑾凉从我后座把卷子抢了过去,把我的名字一划,写上他的,把他的一划,写上我的。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被老师骂的狗血淋头,但在我当年的少女心里,始终觉得他特帅气。

可惜时过境迁逼得井底之蛙不得不站起来,我以为永远不会再死灰复燃的情绪,在看到江左易在病房为叶子念一个完整的童话故事时,终于……还是动了心。

叶子说,今天能把这个故事讲完么?

“不行,干爸说,故事是连载的,剩下的明天更。”小零规规矩矩地坐在床前,眼睛眨啊眨的。

叶子撇撇小嘴:“大人们说话都是不算数的,忙起来才不记得。”

“那不如这样,我把剩下的看完,后面的我来讲给你听?”小零轻轻碰了下叶子的手:“舒阿姨说你要做手术了,叶子,你可千万别失忆啊。否则我们又要重头讲了。”

我站在门外,看了看苏医生:“叶子,她会有失忆的可能么?”

“多虑了,记忆中枢距离手术切入点不算很近。一般情况下不至于。”

“那您……”我知道也仅仅是乱说的,毕竟明天就要上手术台,我的心情复杂压抑得就像鬼一样。

我说那您能让她‘失忆’么?叶子还这么小,以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忘记也罢。

结果苏西航义正言辞地把我给骂了,他说人的记忆是一个人沉淀过往的忠实权利,不管愉快的悲伤的,别人都没有资格替他做主抹去。

因为没有一种人生是不需要经历痛苦的,所有的光鲜满足之下,说穿了不过是‘想开了’三个字罢了。

我说抱歉,是我矫情了。只要手术能成功,我的叶子可以健康完好地睁开眼睛,我就真的真的再无所求了。

“舒女士,有件事我要给你交个底。”苏西航的表情一严肃,我就跟着紧张不已。我说您直说,都到这个份上了,好赖都别瞒着我。

“即便手术能够成功地取出这半根针,不给孩子的脑部造成任何功能性的破坏。也不能保证,祛除孩子的第二重人格‘笑笑’。”

“啊?!”我吓了一跳,连连倒退两步:“怎……怎么这样?!”

“‘笑笑’又不是住在金箍棒里的妖怪,难道挑了刺出来,她就跟着没有容身之所了么?”苏西航又用通俗的医学语言为我解释了一下叶子病情的成因:“针刺造成了孩子相应脑组织的障碍破损,导致了她分泌更多垂体液的同时滋生了回避型人格。

而你们家庭的变故,又让这种回避型人格越发缺爱与安全感,进而出现第二重人格。

现在我们把针拿掉,但已经形成的第二重人格依然会存在于孩子的脑皮层额前叶反应记忆中枢内。

好在孩子现在还小,病发时间也不长,乐观地讲,并非永久驻扎型。

只要在接下来的相处中,让她切实切身地感受爱与关怀,不要受太多负面影响。我相信这是一场不用打多久的战役。”

“我……我知道了。”我咬着唇点头,其实在知道叶子病情后我就有这样一个打算——等叶子手术结束,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让那些混账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然后带着孩子出国去一段时间。

于是我把这个想法跟医生说了,但苏西航明显不以为然。

“问题不在于你去哪生活。

——你希望叶子能在‘叶子’和‘笑笑’中选择坚定,那么你作为她的母亲,也总该在心里早早为她选定父亲吧?”

这一阵见血地往我心口戳,妈蛋的,我觉得苏西航一定是研究人脑研究多了,随时转行变心理医生算什么节奏啊。

我咬了咬唇说这种事没法选择吧?我跟我前夫离婚了,人家有自己的家庭。我现在不过是个单身母亲,又没有做好准备投入什么新的婚姻。

“但至少在叶子面前,你摇摆不定的态度会令她跟着你纠结。”

“我没有摇摆不定。”我说的是实话。我爱着叶瑾凉,但我们今生今世只怕再也没有缘分。我也对江左易渐渐滋生了好感,但他既不会回馈我同等的依存,又不会对我认真。

我可不是一个人人争抢的新鲜二手货,只是个过了气没人要的——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苏西航耸了下肩膀:“真到了要做抉择的时候,还望你能为了女儿的病情考虑考虑。

其实选择什么样的男人取决了一个女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想当初我太太要在我和我兄长之间做决定才叫困难呢。呵呵。”

我默默合上了震惊的嘴巴,我想我能理解这所谓的困难——双胞胎一模一样的说,连分辨起来都困难,更别提怎么来挑一个相爱了。

而我,分明就没有这种困扰才对。

叶瑾凉和江左易,分明就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一个爱我却恨不得虐待死我,一个包容我照顾我却根本不爱我。最重要的是,这枚硬币他妈的压根就不是我的钱!

后来苏西航说他要去休息了,明天的手术粗略估计要七八个小时以上,他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我拉着他的手,连感谢带嘱咐,只求他这一身光洁神圣的白大褂可以为我驱走死神的阴霾。

“哦对了,你们有去查过伤害孩子的凶手么?”我想苏西航也不过就是多嘴问了一句,虽然医生见惯生死冷暖,但对叶子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行为,的确会让每个有点良知和道德感的人印象深刻而忍不住多关心一下事实。

我心里咯噔一声,完全不敢说实话。

摇摇头,我说没有。这几天我把一切事务都放下了,专门就想着女儿的病。

“这种人渣,抓到了枪毙了请记得通知我一声。”苏西航挑了下唇:“好久没遇到新鲜的尸体了,不管男女老幼,我要定了。”

我:“……”

我想说你还真猜着了,已经枪决了,可惜尸体再也无法见天日。

完全不知道凌楠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善后,反正他那么变态,就是煮了吃了我都不奇怪!

“不过我倒是可以提醒舒女士一下,像这样的虐童案例并不算少,一般都从身边的人开始排查。我有个朋友是做私家侦探的,如有需要,去找他吧。

这人收费看心情,长得漂亮的,一般收的贵。”

“啥?”我惊讶地听着苏西航的言论,同时接过他递给我的一张名片。

“没办法,他妻管严啊。避嫌。”

好吧,原来是怕老婆怀疑给漂亮女委托人打折是有什么图谋啊!这么另类这么奇葩的私家侦探,到底靠不靠谱啊!

看着名片上,花体中文‘林语轻’三个字,我有一种想拿它包住口香糖的冲动。

“你跟那个医生聊什么聊那么久?”叶子睡着以后,江左易肩上扛着同样已经睡着的江零,从病房走出来。

我特么也是醉的无语了,江左易你讲个故事是讲催眠的啊。一会会儿两只都被你弄睡着了。

“给,他给我的药水,说以后如果叶子再画你脸上,用这个擦。”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给他,说真的,当时我千恩万谢的不是因为苏西航把江左易的脸放在心上。

而是因为他说“以后”,只要我的叶子还有以后,还能拿着画笔尽情挥洒她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就是在我身上画一组五子棋盘我都不在意。

“嗯,”江左易说,看在这个份上,他暂时不杀他了。他打了个电话叫安迪过来,把江零接了回去,然后问我今天怎么打算?

回去也睡不着,想去哪里散散心,他陪我。

“江左易,我不太习惯你装暖男。”我呵呵一声:“算了好么?你肯陪我带叶子,肯真心待她好。我已经很感谢了。

我是成年人,不缺爱。”

我说我先回家了,明天早上十点进手术室,我不想让叶子看到她的妈妈又疲惫又憔悴。

“舒岚,我还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呢。”

江左易突然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非常无语。

我说我本来就不一样,至少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得到过我。

江左易只笑不说话,画外音大概是“我不稀罕”。

我说你别告诉我你不稀罕,男人对没有得到的女人会一直保持兴趣的。而你对我的兴趣,将是我依存你信任你,与你合作的唯一筹码。

所以你别指望我会再说爱上你了。

“再?”江左易眉头一挑:“你以前说过么?”

我:“我走了。”

可惜我并没有如愿享受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忐忑夜晚,刚进门放好洗澡水,我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请问是舒岚女士么?”

我说是的,您哪位。

“我是S市碑林路和家收容所的护士,我这里有个小孩子—”

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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