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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孙悟空毫不犹豫的出手,并且打定了主意要在猪八戒、唐僧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将那妖精拿下,到时候看他们如何说法。
孙悟空祭出金箍棒砸向老翁,同时施展开火眼金睛观四方。
“哪里逃?”
孙悟空的金箍棒还未砸中老翁,那妖精故技重施。再次遁去,不过却被孙悟空看出行迹。故而追赶而去。
“啪!”
修为不高的妖精,刚飞到空中,便被孙悟空一棍子打死,掉落下虚空,落到了唐僧等人的面前。
一见那一堆白骨,沙和尚立即开口道,“原来是一副白骨成精了,居然三次戏耍我等。终是死在了大师兄的手中!”
猪八戒见此,不再言语,而唐僧则是面色一丝庆幸之色,道,“阿弥陀佛!”
孙悟空唧唧一笑,道,“师傅。徒儿可有说错?这不是妖精又是何物?”
唐僧点头,脸上带着丝丝后怕之色,以及一点喜悦,道,“没错没错,幸好将他打死了。不然为师恐怕又会遭遇一番劫难!”
接下来,唐僧又令猪八戒开始挖坑,如先前那般,将这老翁也掩埋了,并为其超度。而对那一堆白骨,却是仅仅以乱石堆掩。更不曾超度。
孙悟空见此,原本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变得阴沉起来,接着沉默,脸上一片踌躇之色。
“大师兄,你怎么了?”沙和尚见此,疑惑的问道,因为这种神情很少在孙悟空的脸上见到,故此他很不解。
猪八戒与唐僧也俱都看着孙悟空,不知他为何如此神色。
孙悟空不答,犹豫很长一段时间,方才一咬牙,向唐僧问道,“师傅,徒儿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唐僧甚是疑惑,不知孙悟空又在发什么神经。
孙悟空道,“师傅乃是佛门中人,可这一路来,每当我等打死妖怪后,为何不见师傅悲恸?不为他们超度?难道在佛教弟子眼中,这些妖怪就该死吗?”
很显然,这个问题存在孙悟空的心中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一直隐忍到现在方才问出口而已。
唐僧面色肃穆,想也没想,直接道,“自然该死!”
“唧唧!”
孙悟空一笑,有些讽刺道,“佛门讲究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可师傅却认为妖精就该死,他们修炼了这么多年,难道他们的命还比不上蝼蚁和飞蛾?或者说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放肆!”
唐僧大喝,面现怒意,气得身体发抖,喝道,“妖怪岂可与其它生灵相提并论?妖怪食人,但那蝼蚁与飞蛾却不曾如此,两者自然不能相比!”
“哈哈,真是好笑,那师傅告诉我那蝼蚁吃的是什么?那飞蛾吃的又是什么?难道它们吃的就不是其它生灵?就算是草木,那也是有生命的,再说那些凡人,他们吃的肉食,又何尝不是其它生灵?”
孙悟空大笑,一点也不顾唐僧已经发紫的脸色,接着继续道,“为何妖怪吃人就该死?而人吃其它生灵就理所应当?难道人天生比其它生灵高一等?可为何老孙在天庭所见的那些神仙,却大多数不是人类,而是其它生灵?”
“既然人并不是比其它生灵高一等,那为何不能一视同仁?既然能超度死去的人,为何不超度死去的妖?这是大不公!”
“佛门既然普渡众生,这众生中,自然包含有妖、有魔、有鬼怪,可师傅为何对此却有偏见?”
……
孙悟空噼里啪啦一阵大道理像金箍棒一般砸了下来,砸得唐僧头脑发晕,气血上涌,满脸通红,他叫道,“你……你……你……气死我也,你走,你给贫僧走,贫僧不需要你当徒弟,你……你不适合入佛门,你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走……”
“老孙也想走,可是师傅有救我之恩,老孙不能不报!”
孙悟空一点也不在意唐僧的愤怒,他觉得自己所说并没有任何错,因为他以前也被称为妖,他是站在妖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的。
“你……你护送了贫僧如此长远,救你脱困之恩,你已然报答,你……你走吧!”唐僧转首,不再看孙悟空,脸色难看无比,着实被孙悟空这一番话冲击得不轻。
“唧唧,既然师傅这般说,那还请师傅将老孙头上这紧箍咒儿取下!”孙悟空唧唧一笑,还真打算就此离去。丝毫没有留恋之心。
唐僧脸色难看,沉声道。“贫僧不曾得到揭去紧箍咒儿的咒语,你去找观音菩萨吧!”
孙悟空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了,“那不成,遇上观音菩萨,她还不剥了老孙的皮!”
唐僧威胁道,“贫僧确实不知如何揭去紧箍咒儿,你再不走。贫僧可就要念那紧箍咒了!”
孙悟空略微迟疑,紧箍咒不揭去,终究是个麻烦,可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唐僧真的念起了紧箍咒,一瞬间,孙悟空头胀欲裂。并且,这一次,唐僧似乎异常愤怒,念起经来,颇为快捷,真似恨不得就此念死孙悟空似的。
“吼……”
孙悟空低吼。五官扭曲,异常恐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让人头皮发凉。
这一次的痛,太过厉害。让孙悟空身体都跟着扭曲,不断被拉长。膨胀……
“师傅,快停下,大师兄快挺不住了!”
沙和尚焦急的想要阻止唐僧,可唐僧不为所动,似乎根本就不曾听见沙僧的话,而猪八戒同样大是不忍,劝诫道,“师傅,再这么念下去,那猴子就真的成了死猴子了!”
唐僧似乎依然没有听见,继续念经。
孙悟空痛得在地上翻滚,也不知撞倒了多少树木,也不知砸碎了多少石头,这一刻,孙悟空甚至连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这种痛,实在难以忍受,那是一种深入灵魂深处的疼痛,魂海动荡,一个个经文涌现,在魂海内如飓风般肆意,恨不得摧毁孙悟空的魂海似的。
“吼……”
孙悟空大吼大叫,其音悲切,闻之不忍,让人同情。
“师傅,徒儿求你了,别再念了!”
沙僧与猪八戒看着孙悟空如此难受,颇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齐齐跪下,为孙悟空求情。
唐僧如此又念了一会儿,方才停下,并厉声道,“哼,你走吧,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唐三藏的徒弟!”
“呼……呼……呼……”
孙悟空躺在地上,气息孱弱,难以动弹,浑身的骨肉都松垮了下来,没有一丝力气,听着唐僧的话,他面上也是无喜无悲。
“八戒,沙僧,我们上路!”
唐僧一见孙悟空,就满肚子的火气,直接跨上马,向山上赶去。
“大师兄回去吧,保重!”
猪八戒与沙和尚见此,看了一眼孙悟空,然后摇头赶上了唐僧,一行人继续上路,前往西天。
孙悟空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一团云,脸上渐渐露出笑意,等缓过劲来,他朝着唐僧离去的方向一拜,然后施展筋斗云,向花果山而去……
……
“这猴子……”
五行岛,云中子蹙眉,脸上的表情甚是古怪,有点喜悦,又有点诧异,还有点忧愁……
“不愧是五彩神石所化,所思所想,皆含有天地至理,是个好苗子,可惜……不过……”
云中子摇头,将目光扫向孙悟空,越看越是喜爱……
……
“唉,如此资质,却被佛门争先抢走,可惜啊,若是在我道门,将来的成就不比云中子差!”
八景宫,孙悟空那一番话同样被老子听在耳中,他摇头叹息。
老子对其评价颇高,若是让外人听见,定会大吃一惊,不比云中子差,这等评价,洪荒有几人?一个?两个?还是三个?
……
“截教有云中子、孔宣,佛教有释迦牟尼与孙悟空,唉,我阐教却只有一个广成子!”
元始天尊神情恍惚,摇头感叹,神色有些落幕。
……
“哈哈,恐怕大师兄正在后悔吧,这猴子,嗯,不错,还未接触大乘佛法,却已深得其精髓,将来定会助我佛教兴盛繁荣!”
西方极乐世界,准提道人哈哈大笑,颇为得意,庆幸将孙悟空抢到了手中。
一旁的接引道人同样无比欣慰,不过他却有些蹙眉,道,“孙悟空与我佛是有缘,可他的性子实在太过顽劣,还需狠狠的磨砺磨砺才可,若是这性子不改,将来对我佛教可是大不利啊!”
佛门讲究心平气和,而恰恰孙悟空的性格与此相悖,难以教化,这让接引道人有些担忧。
“嗯,这是个大问题,必须要让他改变!”
准提道人点头赞同此事,随即打出灵符,传音给释迦牟尼,让其想办法磨一磨孙悟空的性子。
……
无论是云中子、老子、元始天尊还是佛教的两位圣人,似乎对孙悟空与唐僧之间师徒之情的断裂都未在意,由此可见,那四位圣人看待事情的方式与常人有很大的区别。
……
这是一个六千字的大章,分开来就是两章,所以今天就这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