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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云子见了刘瑾恬的模样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小姑娘。小姑娘,这波罗夷可是佛宗罕见的厉鬼,小心把你拖进阿鼻地狱里,日夜受苦!”刘瑾恬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道:“这,这东西分明就是个人!”歧云子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秋决明见了李怡和刘瑾恬,眸光却忽然一亮。他急忙大声呼道:“两位大小姐,用你们的看家本事对付这个妖物!小心别被他抓住。”李怡道:“看家本事?轻功怎么能伤它?”谢子枫道:“是雷部术法!大小姐,你还有小五雷咒的符箓没,快对他使出来!”李怡急忙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卷轴,慌慌张张地对着“武越”扔了过去。只听巨响破空,“武越”的脑袋被炸了个焦烂,头皮上寸草不生,看起来甚是可怖。然而他只是顿了一顿,向外爬的趋势并没有停下。
谢子枫见她的符箓发挥作用,欣喜拍手道:“好大小姐,你再砸它几个,我们这些人可就都得救了。”李怡有些心虚地说道:“好像只剩下方才那个了……”谢子枫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只得僵硬地挤着脸苦笑道:“以后出门要多备一点。”却听歧云子说道:“小娃娃,还不来求老夫?否则你们几个都没有以后了。”
这时刘瑾恬忽然清叱一声,手中长剑紫光闪烁。他一手执剑前指,一手在剑上缓慢婆娑。手指拂过,剑身上凝出一朵朵紫色的花,在黑夜中璀璨耀目。秋决明道:“快把这些电球扔出去!”刘瑾恬脸色苍白,执剑的手颤颤巍巍,这电球却怎么也甩不出去。谢子枫看得焦急,叫道:“那个谁,你快打它啊!”刘瑾恬惶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这浑身就乏力。”谢子枫急得抓耳挠腮,道:“你平时用这招打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乏力?”刘瑾恬急得都快哭了出来,说道:“你是人,不是鬼!”
歧云子看到那几朵紫花,神色阴晴不定,恻恻然问道:“你是鬼谷的弟子?”旋而哑声笑道:“这鬼谷的紫云诀的确是上乘术法。不过这小娃娃现在手抖得连剑都捏不住a,还怎么使?”谢子枫怒瞪了他一眼,转身对刘瑾恬说道:“那个谁,你就把它当作我,狠狠地打它!”刘瑾恬听了他的话眸光一亮,紫光又明亮了几分,然而仅仅过了一息,她便垂头丧气地说道:“它……它比你难看多了。”
这时只见一道黑线从秋决明袖底发出,直直地缠在刘瑾恬的长剑上。伴着“砰”的一声,长剑被黑线倒卷而回,落在谢子枫的脚下。秋决明嘶声道:“小枫枫,你来催使紫云诀!”谢子枫急忙捡起长剑,所幸长剑刚离开刘瑾恬,剑身上的金灵之力还未完全逸散。然而谢子枫从没有学过紫云诀,慌忙问道:“这紫云诀的口诀是什么啊?我完全没学过啊!”秋决明没好气地说道:“你就把它当作石头弹出去就好!”说罢忽然大喝道:“它来了!”原来他刚才为了拿到刘瑾恬的长剑,舍去了残存的几根枝蔓,重新使出墨线变。“武越”没了枝蔓的纠缠,压力大减,顶着几只乌鸦的攻击终于爬了出来。
谢子枫看着手中长满紫花的长剑,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咬咬牙,伸手去弹其中一朵紫花。手指碰到紫花时,谢子枫只觉浑身一麻,所幸那紫花乖乖地飞了出去。谢子枫心头一喜,强忍住被电麻的痛苦,将剩余的两朵紫花依次探出。这三朵紫花飞离长剑便化作三团电球,带着弧光向“武越”袭去。“武越”此时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只是直直地冲着谢子枫和秋决明所在之处走来,三团电球尽数没入它的体内。
谢子枫见它体内隐隐有电光闪动,知道这是那三团电球的功劳,此时若是再依样画葫芦来一招,想必便能击退它。然而刘瑾恬被夺了长剑之后,呆立在原地,若不是李怡将他拖开,恐怕就要被“武越”扫上。这紫云诀是不能再指望了。他勉力集中精神,从周围的空气中调略金灵之气,将它们凝聚在长剑上。然而长剑只是发出金色光芒,却没有转换成紫色雷电。
谢子枫大声问道:“决明兄,金雷如何转换?”秋决明一愣,急忙答道:“金潜于地则为金,翔于天则为雷。九天之雷,声可震八方。”这时“武越”已经距止戈阵只有一丈。止戈阵,现在应该叫方圆阵金光大炽,似是提醒众人强敌将至。然而方圆阵最大的杀招困住了歧云子,此时真的只剩下警示的作用了。
谢子枫默念着秋决明的话,心中快速地想着金雷转换的过程。与此同时,他只觉蛰伏许久的那股热气又从小腹中升起,沿着经络向他持剑的手臂涌来。此时的他明明距“武越”不到三尺,心头却一片清明。冥冥之中,他好像看到一个少年骑着青龙在九天翱翔,而他的手中持着的竟然是一根布满紫电的长矛!长矛每一次掷出,山河为之颤动,日月因之黯然。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崪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这是多么令人激越振奋的情景!不知何故,谢子枫忽然想起诗经中的这首“十月之交”。他大吼一声:“烨烨雷电,不宁不令!”长剑迎着“武越”刺出。此时长剑上的金灵之气已尽数转化成紫色雷电,整个长剑都为紫光包裹,如黑夜中的闪电一般破空划过。只听“呲啦”一声,长剑没入“武越”的体内,剑柄上仍旧有紫电跳跃。
“武越”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危险,他低下头去,双手去拔那剑。然而手还未碰到剑柄,他体内郁积的雷电终于迸发,只听“嘭”的一声,他的身体先是如气球一样膨大,紧接着便崩碎成粉块,在大殿内下起了一阵肉雨。所幸这“武越”已经成了波罗夷,并无鲜血内脏流出。饶是如此,众人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谢子枫吐了一阵,捡起地上的长剑递给刘瑾恬,道:“多谢刘兄相助。”刘瑾恬白了他一眼,道:“用不着假客气。”他接过长剑,又从袖中摸出一方丝帕在剑身上擦拭,冷哼道:“你方才刺的那一剑倒是有点意思,怎么平时与我切磋时从未使出?是不是有意留一手啊?”谢子枫叫苦连天:“我今天第一次摸剑啊!”指着自己弯着的手臂道:“那一招也是我临时想到的。你看我的手臂都折了……”李怡惊呼一声,急忙走过来道:“你又受伤了啊!”说着便从挎包里拿出纱布替他包扎。刘瑾恬见他们两个配合默契,不由冷哼一声,坐在大殿的门槛上,背对着他们。
这时只听歧云子嘶哑着声音问道:“烨烨雷电,不宁不令。小娃娃,你这一招是从何处习得的?”谢子枫深恨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口中讥讽道:“小爷福至心灵,脑子里自然想到的。怎么,你老人家想学吗?那就跪下来给小爷磕三个响头,三声爷爷就免了。”歧云子仿佛没听出他言语里的恶意,平静说道:“传闻秦孝公延请商鞅到秦国变法前夕,关中小儿口中便传诵着这首小诗。那时的秦国积重难返,宛然到了崩溃边缘。然而商鞅却昂首前行,不惧不怕,带着秦国冲破了黑暗。商君所为,正如烨烨雷电,震动了华夏九州。”
谢子枫见他对商鞅十分推重,心下讶然。他从秋泽和商长老口中得知法家的存在之后,便知道商鞅正是法家的传人,因此心中颇有敬佩之情。此时见到歧云子说得堂堂正正,心里很不舒服,讥笑道:“是呀是呀。小爷这一招只有像商君这样的正人君子才能使。似你这样的奸邪小人,是怎么学也学不会的!”歧云子冷笑道:“你以为商鞅就是正人君子?古往今来的变法,无有不流血的!商鞅在背地里使得那些勾当,比老夫今日所为还要龌蹉!”谢子枫心头暴怒,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把个风度翩翩的青年道士砸成了歪眼郎君。
“子枫且慢!”秋决明抓住谢子枫的手,对歧云子说道,“阁下到底是何方高人,为何要在此陷害我等?”歧云子眯着肿胀的眼睛笑道:“老夫不是明微老牛鼻子的徒弟么?小娃娃的记性怎么如此不济呀!”秋决明冷声道:“阁下最好老实回答,不然在下可不能保证我身边这位会做出什么。”歧云子深深地看了秋决明一眼,轻蔑道:“老夫不是人,是鬼!江湖朋友送了老夫一个绰号,鬼金羊是也。今晚玩得着实有趣,不过老夫还有正事要办,就不陪你们几个小娃娃了。后会有期!”说完这句,只见歧云子体内忽然窜出一道金光,向殿外逃逸而去。与此同时,歧云子眸光失色,身子变沉,竟然死了!这时只听远远传来苍老的笑声:“你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赶快下山去罢!”
一规一矩失去了目标,砰然落地。谢子枫急忙探身查看,惊道:“决明兄你看,这人的身体和武越的何其相似!”秋决明蹲下仔细摸索,沉声道:“这人也是具僵尸。此人真真狠毒狡猾,这歧云子想必不是他的本来面目。”李怡这时捶手叫道:“鬼金羊,那不就是朱雀七宿之一吗?”谢子枫这才反应过来,惊道:“是他!看来此地的事情确实与朱雀有关。”继而咬牙切齿道:“此人把活人炼成僵尸,违反天理人伦,若是让小爷再次碰上,定要拿他祭奠被他害死的冤魂!”他一向平和待人,此时却说出如此狠厉的话,与今夜受到的刺激不无关系。
秋决明脸露哀容,轻声道:“小武儿已经罹难,我那其他几位师兄师弟想必也……”这时却听李怡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不如先回城里,等天亮了再来探查也不迟啊。我爹爹还在客栈里等着你们呢。”谢子枫眼睛一亮,叫道:“李伯伯来了?”李怡点头道:“就是爹爹命我和刘师姐来找你们的。我们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秋决明略一沉思,点头道:“也好,此地阴气未散,还是先回去与李大叔商议一下,再做计较。”雾气已经散去,一行人逶迤下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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