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没想到你这么龌龊(2/2)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4ibo.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薛淼向前走过来,和宋南骁撞了一下肩膀,“好久不见。”

………………

厨房里,辛曼靠在一边,看着苏卿卿在打果汁,听苏卿卿说在国外生活的一些趣事儿。

这些事情里当然也就包括宋南骁。

“你觉得你小叔是怎样的人?”

苏卿卿的话让辛曼的心陡然跳了一下,“啊?”

辛曼现在提起宋南骁,就想起上一次在车上的时候,他用那种口吻干涉自己的私生活。

“哎,你小叔,看起来为人有点木讷的很,也就在刚开始恋爱的第一年,情人节的时候送花送巧克力,出去旅游,后面结了婚之后……哎,都说七年之痒,真是一点都没错,”苏卿卿摇了摇头,“我听大哥说,之前你高中的时候,南骁经常带着你出去玩儿……”

“我……”

辛曼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辛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来,点了点地面,“辛曼,你跟着我上楼一趟。”

………………

辛曼已经想到了辛老太太要对自己说什么话,毕竟在过年前这几天,有两次辛老太太打电话给她,她都以自己有事推脱掉了。

“你和张老夫人的孙子最近联系过没有?”

辛老太太摆了摆手,让辛曼坐到一旁。

辛曼低着头,“嗯,大年三十发了拜年的短信。”

这话没假,也不知道张廷泽是从哪儿要到她的电话的,在拜年祝福语乱飞的那两天,辛曼也没想到会收到张廷泽的短信。

辛老太太说:“他是问我要的你手机号,说想要发展看看。”

辛曼正好端起一旁的水杯,听了辛老太太这句话,手腕有点僵,差点就把水杯里面的水给洒了,有几滴迸溅出来,洒在了她的手背上。

辛老太太皱了皱眉,给一旁的佣人使了一个眼色,将一盒纸抽给辛曼递过去。

“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收敛一点儿,好歹也是二十七的人了,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辛老太太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关心过你,不过你到底也是我们辛家的孩子,所以,现在给你联络一门好亲事,也好让你后半辈子无忧……”

“奶奶!”

辛曼直接打断了辛老太太的话,“奶奶,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也给我断了!”辛老太太完全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辛曼,你是我们辛家的骨肉,我们养了你这么大,振远对你如何,南骁又对你如何?更别提当年如果不是你,纤纤能出车祸死了?!她跟你一样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如果说,辛曼起先的脸色还是有些许苍白,而现在,已经和背后的白色墙面一个颜色了。

那场车祸是辛曼心底的一个噩梦,而她的小姑姑,也是她心里不能触碰的一道伤痕,疼痛入骨。

尽管,当年车祸之后,杜静心给辛曼找了一个心理咨询师,给辛曼进行了三个月的心理疏导,才让当时才年仅十二岁的辛曼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辛曼也一直都在内心铭记着,记住那次惨烈的车祸,记住自己对于舍身救下自己的辛纤的亏欠,也就是对辛家的亏欠。

只不过,将十三年前的事情说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被狠狠的戳着内心痛处,这是第一次。

辛老太太看辛曼脸色也不太好看,便说:“这事儿就暂且不说了,辛纤死了,换了你一条命,就说现在的这个张老夫人,她是XX医院的院长,是神经外科最好的医院,你也知道,南骁是医生,只不过他的资历尚且不够……”

辛曼陡然抬起头来。

XX医院……

这个医院的名字,曾经在苏卿卿口中听过,现在在辛老太太口中,也不过再重复一遍,她忽然就明白了辛老太太这次想要将她拿去交换的用途,不仅仅是所谓的商业联姻,而只是……想要用她来换取自己儿子的前途?

辛曼觉得讽刺。

“张老夫人对你很满意,张氏不光在医院方面有涉猎,在商业上也有,关键张廷泽是她唯一的孙子,你如果嫁给张廷泽,将来就是张家的主母,能够接受的,能够拿得到的,都是成倍的,人是要往高处走的,这也不光是给辛家一条便捷的路,也是为你自己考虑。”

辛老太太看着辛曼仍然坐在原处没有动,便起了身,“这件事情你自己再想一想,对辛家,对南骁,对你自己,都是有好处的,而且张廷泽那个年轻人也不错……”

在这之后,辛老太太再继续说了什么,辛曼都已经听不清楚了。

她呆呆的坐在这间已经空空的茶室内,明明开了暖气,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冷……

………………

半个小时之后,辛曼下了楼,她怕别人看出来,还特别拿了包,到洗手间里补了一下妆。

洗了一把脸,脸上的残妆洗掉,手指冰凉,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唇瓣都是白的。

辛曼挑了一款亮色的口红涂上,才显得气色好了些。

来到楼下,薛淼已经不在客厅了,苏卿卿说:“薛总啊,他就在这里坐了坐就走了。”

辛曼抚了抚心口,心里竟然有些落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薛淼的依赖越来越浓重,就比如说现在,在辛家的委屈,她只想要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温暖的胸膛去依靠。

而当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首先涌出脑海的这个人,就是薛淼。

辛雨馨的欢笑声好像是银铃一般从门外传过来,而随后跟进来的,竟然是祁封绍。

祁封绍看见辛曼的时候,目光躲闪了一下。

辛雨馨一步走上去挽住了祁封绍的手臂,“祁哥哥,我跟你介绍哦,这是我小叔,这是我小婶,漂亮吧,有气质吧,我小叔的眼光好,我小婶可是小提琴家呢。”

辛曼低垂下眼帘,看着电视机屏幕上的一个搞笑真人秀,看着上面的嘉宾都笑的那么开心,可是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今天来辛家,就是一个错误。

都口口声声说她是亲人,可是到头来,不过只是一样被看中的物品,待价而沽,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

吃过饭,辛曼找了一个借口先离开,辛老太太叫住她:“曼曼,那件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

辛曼没有回头,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的心特别堵,出了辛家别墅的大门,一阵冷风吹过,冷的她打了一个哆嗦,想要拿出手机来给薛淼打个电话,包里翻了半天,却不见了手机。

应该是忘在茶室了。

辛曼便想要转身回去拿,一回身,就看见了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宋南骁。

宋南骁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烟灰色的毛衣,缓步走过来。

辛曼与他对视了一眼,就想要从他的身边走过,而宋南骁已经从插在裤袋内的手拿了出来,“你的手机。”

辛曼脚步顿住,“谢谢。”

她说完,就想要走,但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手腕却被人给攥住了。

“曼曼。”

辛曼不着痕迹的将宋南骁的手挣脱掉,“你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说,就直说了吧,但是如果是想要劝我和张家的孙子恋爱的,那很抱歉,我的事情只有我自己能够做主,你们都无权干涉,你也是。”

宋南骁看着辛曼身上忽然冒起刺的表情,忽然笑了,“你跟以前还是一模一样,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顿了顿,“曼曼,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想,或许是我做错了,我以为,分开对你最好,你需要一份安稳的生活,不必要被人指指点点……”

“你知道我么?你了解我么?”辛曼打断宋南骁,“你以为你做的决定是为了我好?我当时都已经将我们的未来都计划好了,我不在乎所有人,当时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可是你却放手了……呵,我其实就是一个傻子,然后我就失去了全世界。”

辛曼是那种一旦是认准了喜欢你,就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喜欢,努力的喜欢,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宋南骁忽然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拉住辛曼的手。

而辛曼向后猛地退了一步,避开了宋南骁的触碰。

“你没有资格碰我了,小叔,自从你告诉我,你要结婚那天起,我就已经告诫自己,你是我的小叔,就永远是我小叔,以前都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只要是喜欢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是……”

辛曼却没有想到,宋南骁一把将辛曼搂过来抱在了怀里。

“曼曼,我错了。”

辛曼感觉到后脖颈处湿了一片,她开始剧烈的挣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你的妻子,你有你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已经将你移除我的生活,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南骁!”

从别墅的方向传来苏卿卿的叫声,辛曼趁着宋南骁的脊背僵硬,才一把将宋南骁给推开,转身就向前面的道路跑去,转了一个弯,靠在墙面上大口的喘着气,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

距离不算远,辛曼的耳边,除了风声,还有苏卿卿的声音。

“你怎么出来也不穿大衣,多冷啊。”

苏卿卿的声音逐渐远去,辛曼闭了闭眼睛,忽然听到了踩断枯树枝的声音,紧接着——“辛曼,和自己的叔叔?”

辛曼浑身的血液倒流,陡然间出现在自己头顶的这个声音,让她后背僵住,顺着声线的方向看过去。

祁封绍冷笑着,他在笑他自己的傻。

他为了接近辛曼,甘愿和辛雨馨归好,就是因为想要找到一个借口能够进入辛家,能够找一个借口接近辛曼,接近这个自己是真心实意喜欢上的女孩儿。

可是辛曼呢?

想起来他和辛曼恋爱的这一年来,辛曼抵触他的触碰,原来都是在利用他疗伤?用他来治愈她心底里那一道难以掩盖的伤疤?!

祁封绍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辛曼,没想到你这样龌龊,”祁封绍一脚踢翻了一个被积雪掩盖的垃圾箱,哐当一声,里面的垃圾散落了一地,散落在辛曼身边,“你真恶心。”

祁封绍好像是被痛恨冲昏了头脑似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校花,被人耍被人笑,好不容易拿出的真心,却被人这样践踏!他踩着散落在雪地上的垃圾,大步的离开,没有再看靠在墙边,瑟瑟发抖的那个女孩子。

雪地之中,辛曼靠着墙面,逐渐的滑落下去。

心中苦涩,眼睛干涩的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的眼泪,应该是已经流尽了吧。

辛老太太的话,宋南骁的话,乃至于被祁封绍发现藏在心里的丑事的那种难堪,好像是潮水一样涌出来。

辛曼脑子里浮现出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宋南骁送辛曼回寝室,然而等到宋南骁走之后,她回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杜静心,她的脑子一下子懵了,过了许久,才找回来自己的语言能力,叫了一声“妈,你听我解释……”

声音颤的不像是她的声音。

可是,迎接她的却是杜静心扬起的手臂,挥过来的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落在了辛曼的脸上,辛曼侧过脸,只觉得脸上一片麻木的疼痛。

“辛曼,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杜静心看着辛曼的目光,好像她是一个怪胎一样,带着的是浓浓的病态,后来,母亲为她找来了自从十二岁车祸后不曾见到过心理医生。

那个时候,母亲的话,与现在,祁封绍那一句“辛曼,没想到你这么龌龊,你真恶心”,终于交织在一起,好像是两根绞缠在一起的藤蔓,将她紧紧的勒住,勒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仿佛置于真空中一样,直到包里不知道已经响了多久的手机铃声,将她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辛曼的手抖得厉害,从包里翻找手机,却翻不到。

手指的颤抖,带动着手臂,好像是蝴蝶效应一样,带动她的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她索性将包翻了过来,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带着震动的手机,滋滋滋地在雪地上,旋转出一片小小的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