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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孟才从沉睡中醒来,睁开惺忪的双眼,发现眼前的光线十分昏暗,“看来天还未亮,却为何感到天旋地转,仿佛坐在了船上一般。好像昨日并没有饮太多酒啊,自己还想等酒席散了,好好地与兄长聊聊,没想到却醉到如此程度。还有,为何这大帐中这么寒冷,难道是火盆中的炭火灭了?”云孟觉得一切太乱,好些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青遥,水。”云孟感到自己喉咙中火辣辣辣的,便轻声呼唤青遥,可是却无人应答。“估计是青遥一路上太过劳累,此时睡得太沉了吧。算了,还是自己起来去倒点水。”云孟心想,手中也开始慢慢的摸索着床榻的边缘。
“不对啊,这里不像是军营大帐。这是什么地方?”云孟心中暗惊。因为云孟没摸几下,手掌就触碰到了类似墙壁的东西,另一边和身后也是一样,哪里有这样的营帐。云孟又使劲摇了摇头,并不非自己酒还未醒,而却是这个地方一直在左右晃动着。云孟一咕噜坐起身,又用力揉了揉双眼,借助昏暗的光线把这个地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又侧耳仔细听了听,分明有水声。这回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营帐,而是一艘小舟的船舱。
“来人,来人……”云孟高声喊道,不一会儿一束光亮照了进来,刺得云孟赶紧将双眼闭上,待缓了片刻后,云孟又重新睁开眼,原来是船舱门前挡着的深色门帘被人从外面撩了起来,外边的阳光这才照了进来,借着阳光云孟更加看清了,这里的确是艘船的船舱。云孟也注意到了,此时正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斜靠在舱门旁看着云孟。云孟从里往外看,看得很真切,这二人云孟并不认识,二人皆穿着黑衣,外罩黑色斗篷,脚上穿着的好像也是黑色的快靴,腰上的腰牌在阳光下反着金属的光亮,却看不清楚上面有什么文字亦或图案。
二人看长相大约都是三十几岁的样子,左边一人长得五短身材,豹头环眼,右边一人个子也是不高,长得短小精干,眼睛不大却是炯炯有神,这二人就这么看着云孟也不讲话。又过了一会儿,云孟壮了壮胆子,问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请问,在下为何会在此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在寿春大营吗……”
云孟话未讲完,便被左侧之人摆手制止了,此人声似洪钟,说道:“公子问的问题未免太多了,其实公子与我二人都是一样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只能说这么多,至于旁的,公子不论问什么,我二人什么也不会说的。”
“那可否告诉在下,我们这是要去何处?”云孟又问道。
舱门口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刚才说话的那人只说了两个字“江州”。“江州,为何要去江州?”云孟心中越发疑惑,还想张嘴问问,就见那个长着小眼睛的人,将门帘往下一放,云孟顿时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云孟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和毫无头绪,也不分昼夜、不知时辰,就在这黑暗的船舱中待着,有时清醒又有时昏昏沉沉,每隔一段一段时间,都会从门帘外递进一壶清水和一碗饭食。云孟哪里还有心思吃饭,短短时间内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太匪夷所思,身边的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难道是自己被抢人劫持了?还是又遭遇到了其它突发之事……
船舱外很静,除了船桨击水之声和偶尔的一两声水鸟鸣叫外,什么声音也没有。云孟也曾试图掀开门帘,到船舱外边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脱身,可是门帘从里面根本打不开。于是云孟放弃了这一条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重新梳理一切。云孟记得自己随徐宏到了寿春大营,已是深冬,天气很冷,风也很大。当日在大营之中好像是起了一些冲突,殷兄情绪很激动,动了怒,但后来又平息了,众人在一起还饮了许多酒,却是因何事呢……对了是因为吏部的一封调令公函,自己当时便觉得此事有些诡异,只是这与自己如今的遭遇又有何联系呢?对对对,徐宏,此人一定就是关键。云孟似乎一切都记起来了,徐宏、黑衣、黑斗篷、腰牌……舱外那两人与徐宏的装束几乎一样,他们应该是一伙的。云孟继续苦思,好像兄长提起过一个名字,但当时又被青遥打断了,是何呢?……好像是荆州……荆州北府!是的,殷兄当时说的就是这个荆州北府。云孟在荆州大营曾效力过数月,但从未知道有这么一支队伍的存在,这支神秘的队伍究竟是做什么的?还有,为何那人说自己与他们是一样的,这话里又有何意思?不过既然与徐宏有关,就一定也与老师桓原有关。
于是,云孟就等外面再次送水送饭的时候,想要试探舱外的二人一番。为了保存体力,云孟喝了点水,便倚在船舱角落里,微闭着眼,等着、听着。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果然外边有了动静,经听到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脚步声停在了舱门前,接着深色的门帘开始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一股清新的气息吹了进来,却没有看到明显的光亮。“应该此时已是晚间了。”云孟心想。看外形像是水壶般的东西先被递了进来,然后又好像是一只碗,就在门帘上的小缝又将被合上之际,云孟开口问道:“外边的二位可都是北府的?”,舱外没有人应声,可云孟却发现那条小缝却没有再被合上。
云孟心中暗喜,知道方才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二位既然为北府效力,那一定也应清楚云孟与征西大将军桓原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