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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郎中慢慢地坐到椅子上,忽然端起手边一盏凉茶咣咣咣就喝,一口气喝完了,擦着呛出来的眼泪。
摇摇头,“这姑娘的病,啊啊啊——”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是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哑姑静静坐着,但是她捕捉到了那眼神里的不同寻常。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安静,似乎对诊治结果一点都不挂心。
丫环从帘子后面出来,笔墨纸砚紧跟着摆到了面前,“请郎中开个方子吧——”
徐郎中抢在柯掌柜前头抓起笔,埋头就在纸上写起来。
柯掌柜握笔的手在颤抖,“铃铛,你可想好了——”
徐郎中头不抬,“想好了,不用再想,我独身一人,不像你有家有口身不由己,我是自由人嘛——”
哑姑轻轻埋头,这一回她像柯掌柜一样也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却不数指头,而是耐心地看着指甲盖,似乎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量过自己的指甲盖。
“多么修长俊美的一双手啊,可惜没有指甲油,也无法保养,虽然早晨抹了蔻丹,可是蔻丹哪里能跟五彩缤纷的指甲油相比呢?”
哑姑在悠悠地感叹。
丫环被吸引,好几个人都好奇地转脸来看。
这时候忽然冒出这句和病情毫无关系的话,真是叫人难以理解,也好奇。
哑姑忽然两个手搅在一起,慢慢地拧着,“我这里倒是有自己配置的上好花瓣膏,不知道哪个姑娘有兴趣拿去用,保证用了双手娇嫩鲜艳,叫人看了想摸,摸了再也忘不了,心心念念地记挂一辈子也看不够。”
站在近处的一个丫环眼尖,很快就看清楚这小姑娘的双手十指根本没有涂抹半分蔻丹,素净而纯白的指甲一片片,哪里有一丝装饰的痕迹?
“秧儿,谁在说话,怎么听着是个陌生姑娘,是母亲又新拨来了丫环吗?”
一个声音忽然从帘子后面的幽暗里徐徐飘出。
一个大个头丫环赶忙赶进去,“回小姐的话,是那女郎中带来的女徒儿,是个小孩子,不懂规矩。”
“哦——”深处的声音沉默了下去。
徐郎中写到中途忽然顿笔,在沉吟,看样子这病不好下药,她需要再三斟酌。
柯掌柜在一边坐卧不宁,一脸沮丧。
“按照十二月的时令,采摘当季的鲜花回来,掏腾出花汁,用瓷罐密封,寒冬时候再起出来,梨花清甜,玫瑰妩媚,牡丹**,月季清淡,用来洗浴全身,滋润无比,肌肤光滑得光彩照人,可惜啊,满满一院子的花儿竟然没个懂花儿的人来侍弄,就那么看着百花白白地开,白白地凋残,白白地浪费——”
哑姑在自言自语,同时目光去望外面,明明是在说外面花园子里那些花儿的枯萎的残枝断耿。
自言自语的声调还不低。
气得丫环直瞪眼,恨不能上来捂住她嘴巴。
但是帘子深处那个少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秧儿你叫这女徒儿进来吧,我想看看她。”
“小姐这使不得——老爷有交代的!”秧儿忽然跪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