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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苒心力交瘁的迷失在白茫茫的白雾中,不断呼唤着龙清绝的名字,不断往家的方向跑。
可是没有用,四周的一切,除了白色的浓雾再没有其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奶奶,你们在哪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冷苒不断的呼唤,吼着吼着,直接哭了出来。
窸窣窸窣......
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传来,冷苒整个人站起来,白茫茫的浓雾中忽然呈现出一个熟悉的轮廓。
这是?核桃湾村口的大槐树!
奶奶!
冷苒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渐渐地,渐渐地,一座熟悉的小屋出现在了视线里。
那是她和奶奶的家,沈家小院!
奶奶!
推门而入,满地的红色映入冷苒的眼眶,她目呲欲裂的瞪大眼眸,只见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躺在鲜血泊泊的地上,一动不动,稀少的白发散开一地,身上沾满了鲜血!
“不!奶奶,奶奶!”
一瞬间,冷苒的世界崩塌了,她发疯似的扑过去,捧着沈凤贤血淋淋的头颅哭的撕心裂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谁,到底是谁!
单薄的衣衫被血液渗透,怀里沈凤贤死不瞑目的头颅,双眸瞪的大大的,那眼眸中的不敢置信让整个瞳孔奥凸出来,很难想象她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难以置信的表情。
“奶奶,你怎么可以离开苒儿,你怎么可以离开苒儿”
冷苒心里的一角塌方了,她紧紧的包着沈凤贤的头颅,眼泪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都是她不好,她该早点回来的,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为什么?
悔恨,绝望,无助,瞬间淹没了冷苒,让她久久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呜呜呜......好可怕......”
倏地,一阵低沉的哭泣声夹杂着颤抖声响起,冷苒一愣,哭的浑天地暗的眼眸慢慢看向声音的来源之处。
嘎吱嘎吱——
声音虽然细微,可是那微微颤动的破簸箕还是让冷苒眸光微凝。
哪里有人?
有人?
这个认知在冷苒脑海中一闪而过,继而她发疯似的扑过去。
簸箕后面,头发蓬松,满身是血,双眸无比恐惧,单薄的身子卷缩在里面簌簌发抖。
“刘......刘大娘?”
冷苒看清妇人的面容顿时一惊,不由的叫出了声。
“啊——不要,不要,不要杀俺,俺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刘大娘,你看看我,是我啊,我是苒丫头,苒丫头啊!”
刘大娘胡乱挥舞的手臂终于停了下来,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孔慢慢从簸箕里面钻出来,双眸从满脸的恐惧慢慢的变成了疑惑。
“你是苒丫头?”
她歪了歪头,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冷苒,仿佛要看出什么。
“是我,刘大娘,我是苒丫头,到底怎么回事,我奶奶她......”
“苒丫头,你见到子轩了吗?你看到我儿子子轩了吗?俺到处找他都找不到呐”然而不等冷苒话说完,刘大娘就一把拽住冷苒的手,死死的捏住,指甲深深的陷入她的肉里,喃喃的询问她霍子轩的去向。
“没有,我没看到子轩哥哥”冷苒下意识的摇头,心里越发提起来,整个核桃湾村到底怎么了?
“俺家子轩啊,不仅靠上了秀才,还中了举人,算命的说,俺后半生可有福气了,子轩从小啊,特别孝顺......”
刘大娘突然笑着拍了拍手,一个人扯着一旁的烂簸箕套在头上,嘴里细碎的念叨着霍子轩的好,双眸空洞,看样子......好似疯了。
冷苒眼泪从眼眶打转,她不敢刺激她,只得从屋子里找了一块布,把奶奶的尸骨入殓。
可是当冷苒伸手去抱沈凤贤的头颅时,刘大娘却是发疯似得惨叫了一声,接着她双眸圆瞪,无比恐惧的说道:“来了,他来了,是他来了”
冷苒不明就已,看向刘大娘无比惶恐害怕的瞪着她的后面,她微微侧头。
白茫茫的白雾散开,从外面缓缓走进一道冷苒再熟悉不过的修长如玉的身影。
一身玄墨色的长袍,清风猎猎把他衣角的一块吹的滚滚翻飞,深邃的眼眸恍如星夜里璀璨的夜空。
冷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一时间所有思绪翻滚,无助,痛苦,失去亲人的那股茫然。
她好像,好像扑过去,扑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问他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从小长大的村落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奶奶会死的这般凄惨。
可是她此时却是全身瘫软,唯有目光紧紧的看着他慢慢的靠近。
淡淡的光芒下,龙清绝长发如墨,面部轮廓清俊而隽永,眉目深邃,步伐缓缓而来。
“龙清绝!”冷苒泪眼婆娑的呼唤,此时她已千疮百孔,唯有他才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在此时此刻,她卸下了所有的装备,只想扑在他的怀里哭的浑天地暗。
可是,下一刻,冷苒便看到令她难以置信,甚至是能逼疯她的一幕。
龙清绝当着她的面,掏出长剑,对着沈凤贤尸骨未寒的头颅狠狠的一剑。
噗咻——
头颅脑浆里面的血液混合着脑浆喷洒而出,溅了冷苒一脸。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粘腻的液体缓缓的流过她的肌肤,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噗咻,噗咻——
龙清绝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随着他利剑不断的刺向头颅,里面残留的血液和脑浆便随着重击飞溅而出,带着噗咻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龙清绝!!!”
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夹杂着滔天的绝望和愤怒,冷苒嘶吼出声,声音划破长空,穿破白雾甚至震惊了天上的飞鸟。
那种灭顶的悲鸣让万间事物都感到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