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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云淡淡笑道:“只是个流氓罪真便宜他了,他的证件都在公文包里,那你给他拿过去吧。还有这个,离婚协议书我拟好了,他如果直接签了更好。”
陈小生拿到东西很快就到了警局,余永财被关着,警方给了他一个囚犯服,起码看着整齐多了。他的手腕已经接回去了,但现在还不敢用力,走动的时候都用另一只手扶着,看上去很是憔悴。陈小生将被检查过的公文包给他看了看,沉声道:“你的东西都给你送来了,你不要再去骚扰娥姐和家乐。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签字吧。”
余永财看见他就觉得眼眶疼,反感也不敢表现出来,可看完离婚协议书他却气愤了,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朱素娥她还真敢要三分之二的财产!她凭什么?”
陈小生不悦道:“就凭她对家庭的付出比你多!不要废话,快签字!”
余永财一把丢掉协议书,冷声道:“我不会签的,你让朱素娥死心吧。”
陈小生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那就走着瞧。”
不知道为什么,余永财看着陈小生面无表情的样子,忽然有些惧怕,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哆嗦。他一下子想到苏雪云说的法庭上见,那是他不能去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又捡起协议书,难堪的说道:“我会签的,不过我要先回去让秘书罗列一下资产表。”
陈小生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就算知道他有小盘算,陈小生也不在意,警察和私家侦探是干什么的?余永财越想隐瞒公司的账目,陈小生便越要挖的彻底。
余永财坚称在外面全|裸是被人抢劫,那个乞丐也确实抢了他的浴袍,最终他只是被罚款然后就释放了。他第一时间就买票回了内地的家,在看到哭红了眼等着他的王秀芬时,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王秀芬才是爱他的人,他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美满。
余永财很早就悄悄挪走了财产,这两年赚了多少钱从来没跟妻子说过,故意存到了其他账户里,一般私下里协议离婚的人不可能知道对方有什么掩藏的账户,所以只要苏雪云不上庭,他有恃无恐。
余永财让人只把他表面上那点账目列了出来,然后分出三分之二来,根本没有多少,准备跟苏雪云签字离婚。私家侦探现在是苏雪云在内地的委托人,他看过之后没说什么,直接将余永财真实的全部身家列表摆在了余永财面前,包括王秀芬名下的房子车子等等,那都是用夫妻共同财产买的,都属于此次分割的财产范围。
余永财捏着手中的单子,看着上面一笔笔数额气得眼睛都红了!他质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单子?这些朱素娥是怎么知道的?”
私家侦探不屑的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可以偷偷转移财产,朱小姐当然也可以把你的秘密挖出来。别废话了,一共有多少财产在这上面分的一清二楚,你没办法抵赖,实在不行,我们只好走法律程序。王秀芬的肚子摆在那里,你必然败诉。”
余永财脸上铁青一片,他虽然出轨,但也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他对钱的喜爱可比女人多多了,让他因为离婚损失这么多钱怎么可能?私家侦探也不理他,说完要说的话就迅速消失了。
为了保险起见,私家侦探开始调查余永财和王秀芬身边的人,正好之前照片里王秀芬跟一个黄毛关系古里古怪的,陈小生早就催着要查了。这次他把其他事都放下了,全心全意调查起这件事来,这么一调查就调查出问题来了,那个黄毛竟然还有几分神秘,他跟踪了好几天才发现黄毛跟一个人贩子组织有关系,王秀芬似乎也掺了一脚!
私家侦探查到这种事不敢自作主张了,急忙通知小生,小生看过资料之后,发现这个人贩子组织好像和苏雪云他们部门正查的案子有点关系,当即把余永财丢在一边,忙将这件事告知了苏雪云。
苏雪云有些意外居然是这样的关系,想了想,原剧里余永财破产的速度确实太快了一点,大概就是被王秀芬坑了吧?毕竟原剧里抓贼只抓了香港的,是没发现内地有什么关联的,也许让王秀芬他们逃过一劫了呢。
不管怎么样,案子有新进展,虽然涉及到她的私事,她还是第一时间报了上去。现在她已经恢复上班了,在家陪了家乐两天之后家乐的情绪稳定下来,重新回到了学校,放学有二妹姐和小生照顾,倒是没什么问题。苏雪云将照片和新查到的资料拿给程峰看,程峰非常重视,立刻召集大家开会。
两边的嫌疑人结合起来,大家发现这个组织不止卖|淫,拐卖人口,还倒卖军|火!扫黄的案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案子,程峰连忙上报的消息,因为他们组已经跟这个案子很久了,所以上级讨论之后决定还是让他们追查下去,反应程峰他们本来就是重案组的,处理这些事倒也算合适。另外上级还批了陈小生的部门和他们配合,在军火方面,陈小生是专家,比他们懂得多,调查起来也方便。
这也算是案子的大进展了,正好最近苏雪云家里发生了变故,组里平时少了很多欢笑,气氛有点压抑,所以程峰就借故请大家去酒吧喝一杯,这次苏雪云和三元没有拒绝,下了班他们一组人就一块儿去了。
苏雪云和三元点的饮料,三元重活一世,也没兴趣和他们拼啤酒,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玩猜拳说说笑笑,不一会儿气氛就活跃起来。程峰满意的点点头,举杯说道:“今天放松一下,接下来可能我们要忙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把那个团伙一网打尽为止,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很给面子的应了一声。
程峰露出个笑容继续道:“既然大家都有信心,那我们就好好拼一次,大家都调整好私人时间,最好不要因为私事影响到公事,这个案子很重要,稍有差错可能就会葬送几条人命,我们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匪徒,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
几人纷纷应声,苏雪云说道:“程sir放心,虽然我家里发生了一点事,但是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程峰点了下头,然后沉默片刻才斟酌的说道:“娥姐,有一件事,我知道不太好办,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试一下。”
三元毕竟在上辈子和他相处过多年,一见他的表情立即变了脸色,“不行!要查案有很多种方法,没必要这样做。”
程峰诧异的看她一眼,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到自己的想法的,不过他还是坚持把话说出来,“先不要急,我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王秀芬的身份很敏感,娥姐借着离婚或者其他的原因接近她理所当然,就算娥姐是警察也不会引起她的警惕,这样更容易查到东西。娥姐,你觉得怎么样?”
三元皱眉瞪着他,“程sir,我们虽然是警察,但也不能为了破案什么都做。娥姐被那对狗男女伤害的体无完肤,你现在叫娥姐故意接近那个女人搜集情报?你这根本就是在娥姐的伤口上撒盐,在她背后捅刀啊!”
程峰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摊手道:“我说了这是最自然的接近方法,这样做可以事半功倍,有什么不可以?娥姐也说了她不会把私事公事混为一谈的,她只要把王秀芬当做罪犯就行了,不必想其他的关系。”
三元一下子想到了上辈子,程峰为了破案,当卧底故意接近黑帮女头目,甚至在女头目给他下药之后勉为其难的保持了那种关系,为了破案,为了救其他人,所以他能够连自己都不顾,三元自问她是做不到的,她不可能为了破案去献身。程峰是为了破案,所以她就不能说他错,可是她脑海里不停的闪过那些录像带里的内容,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
三元看着程峰,脑子乱糟糟的,上辈子连同这辈子的不满让她质疑的话脱口而出,“程sir,面对你女朋友的那位前男友,请问你若是查案是否也能当他是个普通的罪犯,心如钢铁的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三元目光灼灼的盯着程峰,几人诡异的安静下来,谁也不敢插嘴。因为他们前几天无意中得知程峰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愿意居然是林颖恩在国外巧遇前男友,抵不住前男友的攻势已经住在一起了。这是妥妥的绿帽子啊,程峰那么大男子主义,林颖恩这顶绿帽子实在让他颜面尽失,大受打击。
几个男人心里都在想,如果是他们,面对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肯定恨不得打死他!怎么可能若无其事的去查案?同样的道理,王秀芬是余永财的二奶,苏雪云怎么可能只当王秀芬是个罪犯就那么接近搜集情报?这样的的确确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啊!
程峰双手握拳,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死死瞪着三元。三元说完话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是程峰太莫名其妙,她也不可能这样做,可用这种话刺伤了他,三元实在坐不下去了,她从来都没想过去伤害程峰的,毕竟是她那么用心那么倾尽全力去爱过的人!
三元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苏雪云握住她的手,冷淡的道:“程sir,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喜欢怎么办案是你的事,你能为破案牺牲一切,我佩服你,但请你尊重一下别人的想法,谢谢。”
苏雪云拉着三元直接走人,刚刚要不是看到三元太激动了她也不会沉默,三元就算重生了,受过的那些伤也需要一个发泄口,要不然所有事埋藏在心底就是个隐患。就像三元和程峰之间,过往有好的也有坏的,因为好的东西,三元可以救程峰,因为坏的东西,三元也可以对程峰不假辞色,这并不矛盾,只有三元将这些情绪发泄出来,才能够顺应本心,慢慢过好自己的日子。
两人坐上车之后,苏雪云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别气了,为了别人气坏自己不值得,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值得,我们要学会自己对自己好。”
三元无力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能把事情都处理好,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冲动。”
苏雪云淡淡笑道:“没有人是完美的,谁都会有缺点,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你的心是好的,就算办了坏事也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程峰当初为了破案,骂你不该去追凶手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今天他为了破案,又让我去接近破坏我家庭的二奶,还说什么公私要分开。说真的,他这样,即使他一心为公,一心想救下更多的人,我也无法认同他。做事有很多方法,有些原则却是不能放下的。”
三元转过头看向窗外,没忍住掉下了一滴眼泪。她将胳膊架在车窗上,不着痕迹的把泪痕擦掉,心情忽然好了不好。终于有人能理解她了,在程峰为了破案和别的女人亲密时,很多人都说他是为了正义,可是到底有谁想过她的感受?有些原则是不能放弃的,如果程峰把身体的忠贞当做可以放弃的东西,那么他们的婚姻到底算什么?
想到今天她失态问出的话,虽然问话不妥当,但从程峰的表现来看,她已经知道程峰的答案了。也许林颖恩是他很爱的女人,也许这个时候的他还不够隐忍,总之,他无法在面对那个男人时不动声色的查案,他做不到。
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他,他身边却出现了真心暗恋他的女孩子,甚至可以为了救他不顾性命,哪个更值得信任根本不用想。也许他真的只是选了一个爱他的人,他放弃林颖恩,也许只是因为林颖恩给不了他安全感,他的大男子主义也承受不了再被戴绿帽子的风险吧,也许他们上辈子的结缘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三元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她也不愿意这样想,但是很多事让她不得不这样想,其实已经无所谓了,这辈子她不再是暗恋他的那个人,他身边也不再有死心塌地对待他的人,也许反而会成全他和林颖恩呢。
三元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苏雪云笑道:“如果一定要去调查的话,干脆我去吧。为了朋友出头教训他们一顿,也很合情合理对吧?正好还可以徇个私,打伤他们都不用负责。”
苏雪云莞尔一笑,“我怕你去了会直接让那女人早产啊。”她随意的看着窗外,忽然瞥到陈小生一闪而逝的身影,似乎是和那个张明华一起。她微微皱眉,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