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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不顾一切的去接穆木,他双手环住穆木的腰身竭尽全力将他托住,竟然硬是把穆木给抱住了,但因为手臂不够结实,所以右臂在强大的下坠力之下“喀啦”一声脱臼了。
右臂脱臼之后希尔无力再抱住穆木,于是抱着他滚到了地上,穆木敏锐的从他身上跳起来,左手揪住希尔的衣领就要揍他,却见希尔皱着脸哭开了。
穆木举起的拳头僵在了空中,他狐疑的看着希尔:“我都还么打你呢?你哭什么?刚才骂我的劲头哪去了?”
希尔捂着自己脱臼的右胳膊哭的委屈,穆木看了一阵才发现他手臂断了,估计是刚才为了接住他弄的,他顿时下不去手了,于是从希尔身上起来坐在一边犯难,骂他不是哄他也不是。
许久之后,穆木沉着脸问他:“何必呢?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救情敌的。”
“你有孩子,不管我多恨你我都会救你,但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那个小生命,还有洛桑和师父。”希尔低着脑袋抽噎,难过的不行:“我以前以为我会和洛桑在一起的,心里早已把洛桑看做伴侣,我太傻太天真才会把事情想的那么美好,也认的太早,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就算我只能做师父的徒弟,我也想更加接近洛桑一点……”
希尔流着泪抬头看穆木,一脸哀怨:“你说你不欠他们一家的了,我则认为你欠他们太多了,师父是骗过你,但他对你的种种好还不足以抵消他犯下的错吗?洛林叔叔是帮着他们,但他则把你当成儿子一样看待,可如今他们两个落得什么下场?没了地位没了名声,人们不愿来找师父治病,也疏离了洛林叔叔,他们走出去就要受到人们的非议,接受人们的怀疑。”
穆木低下了脑袋,手指拨弄着草皮,被希尔说的心里难受起来,文森特斯和洛林对他的好他是知道的,若不是他们瞒着他怀孕的事,他现在还把他们视为长辈,但他真的气疯了,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希尔深吸了一口气,又掉下了两行泪:“而洛桑……那么强大的洛桑却因为你瞎了眼睛聋了耳朵!”
“聋了耳朵?”穆木听到这愣住了,“他的耳朵聋了?”
不应该啊!他这几天跟他说话时都好好的,没感觉他耳朵有问题。
“他没告诉你么?”希尔对穆木说出实情:“师父射出的那只毒箭不仅弄瞎了洛桑的左眼,还感染了洛桑的部分脑神经,所以他的左耳聋了,不仅如此,他的左半边脸和左肩都是麻痹的,察觉不到痛。”
穆木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希尔看他这副模样,带着泪嘲讽他:“知道了这些以后,你还敢说你不欠他们的?我告诉你,若你打算抛弃洛桑回家,只会害洛桑孤老终生,那你就更欠他的了,但你若把这孩子生下来,洛桑便会得到些许慰籍,而师父和洛林叔叔为你们俩付出的那些也都值了。这是你欠下的债,你得还。”
穆木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茫然了,过了许久才问希尔:“你是让我用这孩子还债?”
“不。”希尔纠正穆木的话:“我是让你生这孩子来还债,孩子是无辜的,他凭什么要替你还债?你的还债方式是孕育这个孩子,然后生下他。”
穆木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朝希尔怒吼:“你明知道我不愿意生!”
“我才不管你愿不愿意!”希尔反吼了回去,他单手揪住穆木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我只知道洛桑和师父想要这个孩子!”
“他们想要……”穆木重复着希尔的话,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就像被逼到悬崖末路的困兽,无力的看着猎人朝他举起了枪。
“对,他们想要。”希尔朝着穆木上膛,射击:“而你欠他们的。”
穆木失神了,他呆呆的坐在草地上,脑袋里塞满了希尔说的那些话:
人们不愿来找师父治病,也疏离了洛林叔叔……
那么强大的洛桑却因为你瞎了眼睛聋了耳朵……
这是你欠下的债,你得还……
“我得还……”穆木笑了起来,却更像是在哭,他不想生,他无法想象自己的肚子大起来的模样,但是他现在犹豫了。
生,他会痛苦,
不生,他会内疚。
穆木笑的自嘲,笑的难过,他红着眼睛看向希尔:“你一定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
希尔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捂着自己脱臼的右手反驳穆木:“你才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
希尔捂着手离去,头也不回的对穆木说道:“树干后面有一个食盒,是师父让我送过来给你吃的,几天后我会过来给你检查身体,若让我发现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就杀了你!”
穆木目光阴郁的看着希尔离去,他在草地上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他才站起来去拿他放在树下的提琴盒,等离开了十几米才想起希尔说树干后面放着食盒,他想了又想,折回去拿了。
洛桑不知为何还没有回来,穆木于是把仓库的门窗都关上,打开食盒开始吃。
饭菜虽然凉了但依旧美味,尤其是那富含营养的浓汤,是文森特斯的拿手菜。
这汤他一定又熬了两个小时。穆木捧着汤碗啜,鼻子发酸。
除了爷爷奶奶,文森特斯和洛林也能带给穆木一种亲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