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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似是不明白两人什么时候背着他搞上了,那眼神,有一种丈夫抓奸的感觉,令容岑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容津一步三回头的走后,容岑对洛秀笑道:“洛公子这几天在府里住的还习惯吧。”
“挺好的。”
“那就好,洛公子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拘谨。”
相对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僵冷。
“对了洛公子,我听说你最近两天没在,是去寻找未婚妻去了吗?”容岑笑着问道。
洛秀挑了挑眉:“容二公子消息还挺灵通,没错,我是去找我的未婚妻去了。”
“那么,洛公子找到了吗?”话落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洛秀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洛秀勾唇轻笑:“容二公子似乎对我的未婚妻很感兴趣呢,是我的错觉吗?”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讥讽。
容岑晒笑了一下:“只是觉得洛公子远道而来寻找未婚妻很不容易,您是我家三弟的救命恩人,理当多关心一些。”
“是吗?”洛秀眸光渐深,如一汪深潭深不可测:“恐怕要令容二公子失望了,在下与未婚妻失联多年,现在寻找起来,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的。”
“听说洛公子是安陵桐乡人?”
洛秀微微眯起眸子:“没错。”
容岑轻笑:“好巧,在下也曾在安陵呆过,安陵碧墨阁的滴香墨是一绝,引得天下学子追捧,曾有滴墨千金之说。”
洛秀挑眉:“哦?有吗?我一个安陵人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什么碧墨阁?容二公子莫不是搞错了?”
他那疑惑的表情太真实,看着不像作假,容岑心底不能确定,笑道:“有可能是我真的记错了,让洛公子笑话了。”
“既然滴香墨如此名动,容二公子又怎会记错,容二公子若不信我,大可不必故意试探我。”话落甩袖,语气峥然。
容岑温朗含笑:“洛公子误会了,大概是在下真的记错了。”
洛秀呵呵冷笑:“容二公子不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子吗?记性怎如此之差。”这番话可谓是毫不留情的讽刺。
他就猜到对方是拿什么碧墨阁滴香墨来试探他,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这个容岑是果真怀疑他,故意来试探他,他如果顺着他的话承认了安陵有滴香墨,就是不打自招了。
其实安陵有没有碧墨阁滴香墨他不知情,他只是摸透了对方的套路,想给他挖坑?我先把你带沟里去。
“本以为那晚我们已经达成了同盟,没想到容二公子还是不信任在下,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在下这就去向长公主请辞。”话落就要甩袖离去。
容岑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道:“洛公子。”
洛秀停住了脚步,并未回头。
“你是否为她而来?”
这句话没头没尾,换个人听估计一头雾水,而洛秀却听明白了。
他话间的她,指的是谁,他瞬间就明白了。
洛秀侧眸,眉目淡凉无情:“在下愚钝,不知容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公子是聪明人,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洛秀拂袖转身,目光淡淡的望着容岑,这个温朗如玉的男子,和她是什么关系?
很巧,容岑心底也是这样想的。
容岑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半晌,过了仿佛有半个世纪那般漫长,洛秀淡淡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温吞而有力量:“没错,我为她而来。”
容岑心脏漏跳了半拍:“洛公子……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很重要吗?”洛秀似笑非笑的望来。
手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很重要。”
洛秀轻笑道:“我的答案一直未变,她是我的未婚妻。”想了想又加一句:“名正言顺。”
容岑眸光如水,又淡又凉,隐隐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既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为何现在才找来?”为何在她受了那么多苦难之后才来。
洛秀没想到这个容二公子竟然……压下心底的不悦,他冷冷道:“这和容二公子有关系吗?容二公子管的未免太宽了些。”
“你……。”容岑压下心头忽然莫名涌上来的火气,是啊,他有什么资格,他连走近她都做不到,又有何资格指责这个自称她未婚夫的男人。
容岑叹了口气:“是在下逾越了。”
洛秀轻哼了一声,却在心底飞快盘算着,这个容岑和小锦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人芝兰玉树,风度翩翩,更关键的是博学多才,又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虽然洛秀很不想承认,但容岑真的是极易令女人动心的存在。
只要他有心,相信很少有女人抵挡得了他的魅力吧。
小锦是否喜欢过他,是否和他有过纠葛?
洛秀没有参与过她的未来,所以他并不了解,但他强大的想象力偏生把他带上了一条死胡同。
“你放心,你即是为她而来,我便不会再怀疑你,刚才,对不起……。”
这份对宋锦无条件的信任更是令洛秀心底不舒服,却不会和他争辩,他本来就要靠对方的势力扳倒谢骓,那样做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扳倒谢骓,其他的都不重要。
“明天陛下的寿诞上,谢骓一定会先动手,到时候将计就计。”毕竟不清楚对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这一点就极被动。
“明天的宫宴,我也要去。”洛秀开口道。
容岑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点点头:“明天你扮作我的贴身小厮,可以随我进入大殿。”
好像也就这一个办法了,洛秀心底虽然不忿,却也知道大局为重:“就这样定了。”
话落也不再搭理容岑,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他的房间,他走什么走,该走的是对方。
萧乐还想偷跑出去,想去找那个人,结果却被瑞王妃给禁足了。
“母妃,你明明答应我了,你说话不算话。”萧乐不依。
瑞王妃语重心长道:“母妃答应你的事怎会反悔,只是明天是陛下的寿宴,这是你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一定要重视起来,母妃给你找了几个教养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让她们好好教教你规矩,以前母妃是怕你累着,对你这方面疏忽了。”
两个一脸严肃的老嬷嬷从外边走进来,行礼:“见过王妃,见过郡主。”
萧乐瞪了两人一眼,拉着瑞王妃的袖子撒娇:“母妃,女儿不要学这些。”
瑞王妃这次却不依她,端着脸冷声道:“乐儿,不许胡闹,你若不好好学规矩,以后就别想给我踏出瑞王府一步。”
话落一甩袖就离开了,路过两个嬷嬷身边时冷声道:“好好教郡主规矩,若被本王妃知道你们偷奸耍滑……。”
“奴婢谨记在心。”
等瑞王妃离开,萧乐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冷着脸瞪了两个嬷嬷一眼,两个嬷嬷走上前,一板一眼道:“郡主,女子要坐有坐相,尤其是皇家郡主,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皇家的形象,更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坐姿一定要端正,同时体现出女子的体态,您这样的坐姿是不对的……。”
萧乐听着两人的唠叨只觉得跟苍蝇似得“嗡嗡嗡”烦死了,吼了一句:“你们给我滚,本郡主怎么做用不着你们指手画脚。”
“老奴是王妃请来教导郡主礼仪规矩的,老奴若完不成任务受罚是小,明日郡主宫宴上出糗是大,还望郡主体谅海涵。”另一个嬷嬷威严的说道。
萧乐翻了个白眼:“本郡主这样做怎么了?有问题吗?”话落还翘起了二郎腿,小腿肚抖啊抖的,这副不庄重的样子看的两个嬷嬷眉头狠皱。
望着萧乐的目光变深。
这个郡主果真是病的没规没矩,一举一动都透着轻浮毛躁,和那农家女有什么区别?要在短短时间内把这样一个女子打造成高贵优雅的气质,难如上登天。
没办法,两个嬷嬷只能使出杀手锏:“看郡主也到了说亲的年龄,王妃让郡主在明日宫宴上万众瞩目,想必是想为郡主择一个好夫婿,明日陛下的寿宴上,几乎全城的贵公子都会去,想必郡主明日高贵优雅的现身,必定能择得一位优秀的夫婿。”
说者有心,听着本来无心,忽然愣了愣。
是啊,明日的宫宴上几乎有头有脸的贵公子都会去,那么,他会不会去?
看他的容貌气质,必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那么明日的宫宴上,他有没有可能会出席?
想到这里,萧乐一颗心忽然跳的飞快。
如果明日他真的去了,她一定要以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来面对他,她是高贵的皇家郡主,端庄优雅,美丽聪慧,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呢?
到时候如果再引得皇帝伯伯的喜欢,让他给自己赐婚,到时候谁都不能反对自己嫁给他了。
她忽然“咯咯咯”笑起来,把两个嬷嬷吓了一跳,这郡主莫不是还有失心疯?
萧乐忽然站了起来,浑身充满了斗志:“嬷嬷,我要学,我一定要成为明日最高贵优雅的女子。”万众瞩目。
两个嬷嬷互相对视一眼,都在自己眼底看到了一抹笑意。
小姑娘就是好哄。
门外,瑞王妃叹息了一声离开。
她问过承儿,原来乐儿在离家出走的时候还真遇上了一个男人,竟然还对那个男人动了心,要不是承儿把她打晕带回来,估计她会不管不顾的跟那个男人走。
她虽然昨天答应了乐儿让她嫁给喜欢的男子,可也要看看那男人是什么身份,如果一介布衣,瑞王府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有些事,事关整个府门的名声和脸面,绝不能胡来。
瑞王妃虽然疼爱这个女儿,却还没到糊涂的地步,不说王爷会不会同意,她这一关就过不了。
她堂堂瑞王妃的女儿怎么能嫁什么都没有的男人。
黑衣人悄无声息降落书房,谢骓合上手中的公文,“有什么消息?”
“回主子,在农庄发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其中一人正是昨天闯侯府的刺客,两人和江湖上封月山庄消失已久的传承人极为相似,莱因将军断定两人很可能就是封坚封固兄弟俩。”这两人在江湖上名气极大,传承了封月山庄的不世绝学,两人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几年前一次大战中名扬天下,之后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谢骓眯了眯眸子:“呵……原来是他们俩,原来我一直都小看你了,身边竟然笼络有这样的高手。”
神思混沌的宋锦因为这句话猛然回过了神来,小看谁?当然是她。
难道谢骓已经追查到封坚封固兄弟俩的下落了?那么琳琅……
宋锦不敢再想下去。
“让莱因守着,一个都不能给我放跑了,等过了明日陛下的寿宴,我就亲自去收拾。”谢骓微眯的眸低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是。”黑衣人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谢骓又拾起公文看了几眼,忽然扔在桌子上,在书房里绕着走了几圈,站在那副大夏地图前,双手背后,双眸紧紧盯着图上的每一寸土地,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嗜血的笑。
今年是皇帝五十六岁的生日,不是整生辰,又加上连年征战,刚稳定下来没几年,国库也没那么充盈,因此皇帝早早就颁布下来,今年寿辰不用办的那么隆重,但再节俭,皇帝的生辰能节俭到哪里去,该有的还是要有,因此一个月前礼部就在着手准备了。
寿宴设在晚上,但百官携家眷从未时就要从家里出发,到了宫里一系列繁琐的检查百官再寒暄一番,等到申时开始次第进入大殿,经过一番漫长的等待,戌时整等皇帝和宫妃出现,这场寿宴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今日,大长公主和容华以及三个儿子一同出席,但长公主没有等容华,坐上自己的轿撵就走了,容华自己乘轿车,荣昌和世子妃沈氏一车,荣岑和容津一车,哗啦啦一大队车马缓缓朝着皇宫而去。
容津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瞅一眼,跟猴子屁股似的一刻也闲不住,“二哥,我不陪你了,我要去骑马。”话落撩帘子钻出来,一手放在唇边吹了个口哨,霎时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撒蹄子跑了过来。
容津朗笑一声,拽着缰绳翻身坐在马背上,鲜衣怒马,驰骋当街,从马上回头望来,眉梢微挑“哥哥就不等你们啦,哈哈先走一步,驾……。”
白马一下子就蹿出去老远。
容岑笑着摇摇头,放下马车帘子,“这小子,果真呆不住。”
在他对面坐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男子,面容及其普通,属于扔在人堆里都不起眼的那种,但整个人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令人惊艳侧目,望去,却明明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面容,真是矛盾。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洛秀,他今日的身份,是容岑的贴身小厮。
在大夏类似这种规模的宴会,一般人是不允许带小厮出席,但对于容岑来说,却不是个事儿,但也仅限带一名罢了。
洛秀容貌太扎眼,因此容岑给他弄来了江湖上极其难得的人皮面具,这种人皮面具不是像小说里那样真的用人的脸皮做成的,而是用树脂之类的天然材料做出来的,十分逼真,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晚宴上觥筹交错,灯光迷离,他一个垂手恭立的小厮更是没人会注意。
但这种人皮面具戴着很不舒服,不透气,有些闷不说还需要用专门的化妆水固定,黏糊糊的贴在肌肤上时时刻刻都能令人发疯。
洛秀第N次的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有一种想把它撕下来的冲动。
容岑见此笑道:“忍忍吧,确实挺难受的。”
又打量了洛秀几眼,皱了皱眉:“洛公子的绝世容貌虽是遮住了,可也只是掩耳盗铃,这满身风华气质,却是比你那容貌还要打眼,宫里人多眼杂,尤其今晚这样的宴会,洛公子可千万别暴露了才好。”
洛秀哼了一声:“放心,不会连累了容二公子的。”
要不是为了亲眼见证谢骓的灭亡,以及有机会补一刀的话,他才不想跟着容岑来这种地方。
当然,更重要的是,能更近距离的接触小锦。
容岑轻笑着摇了摇头,遂即想起马上要面临的情况,眉头深皱,手指搁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