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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微珠泪在眼眶里打转,绿妩无助得望了望飞流,反倒安慰他,“弟那个不怕,姐姐在这。”
拂袖一笑,“放心不会很疼,疼的话,我负责!”她曾为21世靳天才法医,手术出了名得快准狠,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很受用,活人好治,死人也不会很难,“解剖”二字尔尔。
倘若这样的话语出自一个男人之口,身为女子的都会臆想翩翩。然则靳云轻这么一句话,竟叫身为男子的飞流,也忍不住脸红,再脸红。
飞流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脸红了多少次。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好,我下到了。”
“下刀吧,小姐。”
“我已经在下刀吗?”
“是吗?”
“手术,好了。”
…
什么?这么就好了?
不明白得看着小姐,飞流瞳孔瞪得大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将那用过的手术刀擦拭干净,浸入烧酒中,靳云轻凝了他一眼,“刚刚我故意与你交谈,目的就是要转移你的注意力,所以你一点都不感觉到疼痛。”这,归功于靳云轻手术手法奇快!
须要知道,人的神经传递机理痛觉是有一定的时间,很多病患者在手术中无法承担其巨痛,多半陨落在这一环节上。而靳云轻的刀法,快如神仙,在当时法医界是金牌领先人物,可以说,三百年里现代那个世界,难出的一个璀璨天才!
“天呐,小姐的医术越来越高明了!”青儿两只手捧在下巴,作脩拜和花痴状。
那边绿妩已从藤椅上起身,“小姐,帮绿妩做,绿妩也不怕疼。”
靳云轻将沐牯草汁液倾在飞流额头上,再用洁白纱布包扎好,“半个月后再取下来。”旋儿眸子凝向绿妩,“转移注意力之法,只能用一次的,你怕疼的话……就用罂粟花。”
“小姐,药柜里倒是有少量的罂粟花,我去拿一些。”青儿去拿了。
罂粟花是鸦片的一种别名,当时古代医学用量很少,虽没有麻沸散的奇效,但也可以缓解疼痛麻醉的作用。
接下来,靳云轻将罂粟花点了,让绿妩闻了一遍,绿妩感觉浑身酥酥麻麻,飘飘欲仙,靳云轻果敢下刀,倾药汁,包扎好纱布,手术一完,靳云轻觉得好累,便去休息。
第79章刘氏钱庄的刁难
“刘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青儿姑娘,你也管得也太宽了,刘某人今日不过钱庄大扫除而已。”
“你钱庄大扫除,为何把水都流到医馆,这样,我们医馆草药受了潮,还怎么用!”
“抱歉,那个,并不归我刘某人管。”
“你……”
…
一大清早,躺在内堂安歇的云轻就听到青儿的大嗓门,不过另外所谓“刘某人”的大嗓门可比炮仗还要强些。
该死,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孙子在扰人清梦!
原本没有太大起那个气的靳云轻,也忍不住飙火,披上衣裳,整理一番,出去。
声音是来自于一墙之隔的刘氏钱庄。
青儿飞流他们几个看见云轻走出来,略微一喜,“小姐你起来了。”
“青儿发生什么事了?”
捻了捻唇皮,靳云轻目光凝在青儿脸上,旋即望了望前边那位看起来非常强悍的中年人,头那个着一方员外帽,身上罩着铜钱纹饰的圆领长衫,肚皮滚圆滚圆的,长着两只倒三角眼,一看就是所谓的奸商模样。
“太气人了,这个刘老板说什么钱庄大扫除,把水都冲往我们医馆这边,他难道不知道,我们医馆与他的刘氏钱庄仅一墙之隔嘛。”
说着说着,青儿丫鬟无比焦急掂了掂脚丫子,“小姐,你说,我们医馆那么多药草,生潮了可怎么使得?”
药物一旦受了潮,发霉发涨发臭,怎么能给病人使用?好好治病救人的良药,就变成了毒物!
很明显,这个赵氏钱庄老板是故意而为之,就是不想靳云轻的医馆继续开下去。
此用心,无比狠毒,罪孽当诛!
就在靳云轻开口之际,青儿悄悄得在她耳边道,“小姐,还记得么?上次王氏公媳把王氏绸缎庄以一千里银子卖给我们作医馆,当时刘氏钱庄打算用3000两银子买下来的,可惜却没有成功交易。刘氏钱庄老板一定海记恨在心呀。”
“原来是他!”靳云轻大大方方得正视着那个刘某人。
“可不是,他叫刘大富,不是什么善茬儿。”青儿这么说,是因为还听说,刘大富早年通过捞偏门发的家,地下势力伸手一挥说不定就挥一拨来。她和小姐二人身家清白显贵,能与这些人少些瓜葛就少一些。
刘氏远远看见靳云轻出来,双手一拱,脸色稍稍由阴变晴,“刘某见过县主小姐。”
自知自己是县主之位,他还敢这么做,靳云轻丝毫客气也不给,“刘大富,你是不是存心叫本县主过不去?叫本县主的医馆开不下去是不是?药物一旦受潮败坏,延误了患病百姓们,此罪岂是你能担当得起的?”
换做一般人,一定会被靳云轻的三言两语吓到,可这个所谓的刘某人并没有,从而,靳云轻可以知晓,刘大富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否则他的胆子大了过天去,也不敢这样。
果然正如靳云轻所料,钱庄老板刘大富没有被吓倒,“哎唷,县主小姐这话从何说起,你是位尊的县主大人,刘某人只是一个庶民商人,大周朝士农工商,行商排在最末,刘某人只是区区一介钱庄小户。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跟县主过不去。”
“刘大富,哼,话说得好听!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们家县主小姐么?!”
气得两只拳头蠢蠢欲动,气得飞流恨不得一口拳头砸在钱庄老板刘大富的面门上。
刘大富这边看到飞流挥舞着拳头,藐视着道,“哼!一个小小家奴!也敢对刘某如此无状!”
钱庄刘老板毫不客气得甩袖,冲靳云轻道,“县主小姐,你放任一个小小家奴如此放肆,有些降低你的身份,也叫人怀疑你的教养!县主小姐是体面的人,怎么可以放任一个如此不体面的家奴!家奴,就跟一只刘某人刘氏大院后宅养的一只小黄狗一样,就得乖乖的听话,做一只好狗,这样主人家才会给它饱饭吃,按刘某人说,县主小姐今天可不要喂饱你家的狗了。以免日后放肆!”
“你……”飞流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就要发作打人了。
别说真是靳云轻身边的一只狗,哪怕是一只蚂蚁,靳云轻也不会容许有人这般贬低它,贬低它了,便是贬低自己,打狗看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钱庄大老板刘大富摆明了不尊重自己。
她靳云轻身为县主,位份尊贵,一个区区的庶民尚且不尊重自己,自己又何必尊重他呢?
靳云轻脸上清风云淡一笑,轻轻一拦飞流,“飞流,再忍耐一些,等会儿会让你出手的时刻。”
有了大小姐这么一句话,飞流身上仿佛打了一记极为猛烈的兴奋剂。
语气森森然,透过斜长的巷弄,过往百姓皆可以听见靳云轻洪亮的娇呵,眇睨得瞪着刘大富,“那么刘老板你呢?你虽然是刘氏钱庄的大老板?可惜,在本县主眼底,你这个小小的庶民,也充其量不过是一只狗,一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又是谁给了你如此资格,在本县主面前放肆呢?”
话音刚落,青儿,绿妩,飞流哄笑了起来,不但他们,就连围观的百姓们也忍不住呵呵狂笑一场,还包括了赵氏钱庄伙计掌柜们那些属于赵大富的自己人。
“你……”刘大富如刺在喉,后面的声音嗡嗡的,他以为靳云轻没有听到,“哼,县主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被当今二王爷休弃的女人,有什么好骄傲的?”
靳云轻可听见了,吩咐飞流做事,“飞流,给本县主打!狠狠得打!”
“是,小姐!”说实话,飞流早就忍得不行了,之前一直在忍耐,云轻小姐真真是讲信用,说让自己忍耐一刻,会给自己出手的机会,果然机会就来了。
飞流飞扑上去,一拳狠狠砸在刘大富眼上,紧接着,又是一拳,刘大富两只眼睛红肿不堪,变成了一只可怜的丑眼兔了。
第80章我的亲亲老子娘!
令靳云轻没有想到的是,飞流他原来是这般阳刚霸道威猛的血性男儿。
十六岁的小少年,出手这样重,时而铁拳攻击刘大富的心口,时而铜臂轰击刘大富的胃腹,堂堂一个中年人竟然三两下饱受小少年的璀璨。
要多杯具就有多杯具。
哈哈~
靳云轻忍不住乐了起来,不过飞流的身手也太诡异了些,与当日云轻发现奄奄一息的飞流姐弟,此间的飞流实在是太过骇人,身子骨板儿看上去是那般孱弱的人,竟这般强悍!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啊。
“弟那个,使劲打他,打他!”
“对对,飞流干得真漂亮,咯咯,使劲打!”
“叫他们欺负我们县主,欺负我们!哼哼。”
“多打几下,替我们解气呢。”
偏偏绿妩和青儿两个人,模拟飞流暴打刘大富老板的动作,来一个花式的女人版的拳打脚踢,在边上火上浇油,看她们两个玩得如此欢畅,害得靳云轻忍不住肚皮笑得疼了起来。
一脸满是青肿红皮的刘大富老板那个不甘心,他叫边上围观的赵氏钱庄的掌柜伙计们,“你们…你们是死了吗?我都被人打…打成这样了…你…你们还不过来帮衬着…来开这个疯子…不然…下月就开除你们!”
掌柜活计们跃跃欲试,谁也不想失去这个饭碗,家里有的几十口等待着养活着,在刘氏钱庄工作,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来的。
他们正准备过去拉起飞流,刘大富这么怕飞流,是因为飞流还真的像发疯了一样。
其实,一直以来,飞流的心非常压抑着,雍州大水的祸患,叫他和姐姐在路上失去了双亲,出关之时,还被贪钱的守关士兵活生生刺上了黥面标志“贱|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发泄的端口,而那个可怜虫,无疑是钱庄大老板刘大富。
在这个弱肉强食,等级观念极为严苛的大周皇朝,仁慈这样的字眼,可以说是一种禁忌!
是钱庄老板挑拨再先,那么也别怪靳云轻心狠辣手,瞪着一众刘氏钱庄的掌柜伙计们,“你们想要做什么?可别忘记,我乃是县主!现在本县主替天行道好生教育你们的刘老板如何做人?如果谁去帮忙的话,本县主定然要知会京兆尹大人的,到时候将你们一一入罪,看你们还敢不敢了。”
这些掌柜伙计们多是朴实老百姓们,他们秉着一种原则,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他们宁愿得罪刘老板,失去了在刘氏钱庄的饭碗,也不愿意得罪县主小姐。失去了饭碗大不了另找工作便是了,得罪了县主小姐,倘若真把京兆尹大人招来,铁定是要吃靳司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到最后,他们选择眼睁睁得看着刘大富刘老板被县主的一个家奴胖揍一顿,也不敢伸出帮手。
“刘老板,我们不敢,我们可不敢得罪官门。”
“是呀,大不了我们明日换工作便是了。”
掌柜伙计们的声音,叫刘大富最后一丝希冀也灰飞烟灭。
而飞流的拳头继续接二连三得爆揍刘大富,刘大富痛得嗷嗷直叫,跟杀猪没有什么两样。
“啊!你们…你们别…别上了县主的当…”刘大富是个明白了,他今日又没有犯什么法,就算京兆尹大人真的来了,刘大富也不怕,到底他见过的世面多。可是对于那些掌柜活计们,他们的世面远远没有刘大富的多,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得被靳云轻给忽悠过去了。
漆黑濯亮的娥眉一蹙,靳云轻暗暗示意飞流一番,飞流心领神会得将巴掌掩盖在刘大富的嘴巴上暴揍,痛得刘大富欲罢不能,想心的都有了。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飞流骑在刘大富的身子,好像在骑马儿一样,“不说的话,老子揍死你。”
想不到小小飞流很有英雄气概嘛——青儿眼珠子不禁一亮。
刘大富眼泪汪汪,“没…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的主意…哎哟…我…我快被你打死了…小哥…饶命啊…你不是小狗…我…我才是小狗…小狗是我呀。”
听到刘大富这般没有骨气的示弱声,大家哄哄笑了。
特别是绿妩和青儿两个人,笑得前俯后仰的。
“不说是吧,继续打,给本县主狠狠得打!”
又下了一道命令的靳云轻,心想,就不怕你刘大富不招。
“啊呀!”
“啊!呀!”
“我的亲亲老子娘呀!”
刘大富疼得七零八落的,浑身的骨头好像被拆开,散了架。
连亲亲老子娘都给搬出来了,飞流也忍不住一笑,旋即又僵硬了脸,拳头在空气中画着圆圈儿,在刘大富的眼帘挥舞着,“刘大富,你不说是吧,不说的话,别说县主她饶不了你,我飞流第一个饶恕不了你!”
这一下,刘大富真的扛不住了,旋即被飞流打下去的,非死即残,“我…我招了…我招了…是…是莫夫人!”
“可是永乐侯府二夫人?”青儿娥眉倒竖了起来。
勾唇一笑,靳云轻眼中满是冷冽,拿脚趾头想一想,也便知道是她了。
“好了,飞流,松开他——”
“是,小姐。”
飞流暴力得松开刘大富被打得歪歪的圆领。
美目一凌,靳云轻像一尊高贵无匹的佛,立于刘大富的跟前,“刘老板,你的水弄到我们医馆,这……”
刘大富拿手捂了捂被打得发疼发麻的心口,吩咐身后的掌柜伙计们,“你们…你们还不快帮助云轻县主把医馆地上的水弄干净了,要是发现人家的药草弄潮了,马上开除你们。”
“是,是,是刘老板。”掌柜伙计们纷纷帮忙清理地上的水渍。
如果单单凭借飞流青儿他们的力量,远远不够,地上的水太多,还好,这么多人齐刷刷上阵帮忙,很快水都被清理干净了。
靳云轻观察了一番,药草没有一株受潮的迹象。
相安无事的,过了五日。
靳云轻连日来伏在案前,总算把一本普通版和一本升级版的《十万个为什么》默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