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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驊也受群体影响,等到球赛开始后,坐在高处的两人几乎就跟俯瞰球场似的,全都是小点点在场上跑,然后这年轻人不要几分钟就开始跟着球场里面此起彼伏的大声齐呼吼叫起来。
内容是石涧仁觉得更无奈的“煞*笔”。
如果说几分钟前,是几万人一起高唱国歌的油然感动,现在就是听着一群群更加激动的观众整齐划一的骂脏话,骂对方球员、教练、裁判、甚至本方球员、教练,最后连一个到场边捡球的球童都能引来数千人整齐的骂声。
本来就看不太懂球赛的石涧仁很快觉得索然无味,这些人哪里是来看球赛的,分明就是来发泄暴戾情绪的,所以从奏完国歌以后,他就坐在高高的位子上再也没起身,开始观察周围这些无比平凡的球迷,谁的父亲,谁的儿子,少数跟随丈夫男朋友来的女性,也许离开球场都是斯斯文文的人,但是在这一刻的群体行动中躁动愤怒,全程站着大骂……
王驊也很快找到感觉,混在这些人中间,展开手臂勾肩搭背的一起开着京腔嘶喊。
石涧仁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销声匿迹了,像个不合群的雕塑一样墩在那一动不动,偶尔还有球迷回头打量他,用不善的眼神怀疑他是不是敌对分子。
其实在石涧仁的感官世界里,他好像已经把自己抽离出来,真的漂浮在整个球场上空,不,这时候他眼里这已经是战场,这跟战场何其相似,因为这样那样原因树立起来的敌对双方,拥趸者就开始红鼻子绿眼的燃烧愤怒,群体之下的情绪觉得自己就是最正义的,这时候如果有人登高一呼,发给这些人刀枪估计都能冲杀一阵吧?
原来体育运动就是模拟的战争,代价最小的战争,无论场上胜负如何,这些球迷短暂的充当了战争一方,然后散场各回各家,重新继续之前的生活,比赛不过是让他们尽情释放情绪的游戏场所,怪不得英文中把比赛一词用游戏代替。
于是散场的时候,王驊的精神状况好了不少,还主动挑衅石涧仁:“你丫是不是有病?带我来看球赛,自己坐在那特么吭都不吭……”
反正就是话里几乎随时都带着脏字的口吻,比之前在家里冷漠木讷的表情丰富多了,任姐要是看见多半会破涕为笑。
今天比赛最后是赢了,所以几乎所有人出来的时候都是喜笑颜开,沙着喉咙蛮兴奋的模样,石涧仁的确跟所有人都不同,他才是完全局外人的冷漠:“已经快十点了,照理说你们那些圈子的夜生活也开始了吧,要不要带我去你那些朋友圈子见识一下。”
王驊借着兴奋的劲儿立刻就开始大骂:“谁特么跟这些孙子是朋友……”声音有个明显的下坠,显然又回忆起自己被绑架的瞬间,那种低落的情绪开始重新回来。
石涧仁点火:“对,我听了突审的,你就是跟他们在酒吧厮混被跟上了,然后醉醺醺的走出酒吧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被绑走了……你要你那些朋友做什么?面对持枪绑匪,站出来挨枪子儿?还是要他们不顾死活的把你拖住?他们有什么责任要帮你保证安全?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凭什么帮你?”
王驊真说不过他,但能顺着刚才的情绪骂:“我草你大爷!信不信……”
石涧仁一口截住:“信什么?你就是胆小,给吓破胆了,连事发当场的地方和那些人都不敢再见了,不敢回忆起发生的那些事儿,对不对?把责任推到父母身上,朋友身上,就能心安理得的胆小了……”
王驊在人潮汹涌的球迷退场通道上忍不住就要挥拳,被石涧仁一把给揪住,棒棒的臂力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难以匹敌的,周围又都是普通球迷,自己一贯以来倚仗的权势或者财富现在屁用没有,反而引来周围一大片喝彩声:“嘿!哥们儿动手真利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