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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泓明愣了一下，连忙拖拽了一下手机中的新闻视频，认真地看着。
在新闻一分半的时候，镜头拍摄到了遇害者亲友的画面，还定格了三四秒钟，其中一个镜头特写，就是落在了莉莉娅痛哭流涕的脸上——
那个痛不欲生的女人，绝对就是莉莉娅，错不了的。
舒泓明还在愣神，大米已经回过神来，劈手抢过舒泓明手里面的手机，切换到了拨号界面，找到了莉莉娅的号码，拨打了出去，伸手拂动着额头前面的头发，一双大眼中担心、无措、迷茫，极其复杂。
电话响了几声后才接通，然后便听到对面有个疲惫的女声开口道：“喂？你好……”
“你好。”大米问候一声，听出对面绝对不是莉莉娅，自报身份道，“……我是莉莉娅的同学，刚才看到了新闻，所以想问一下莉莉娅的情况……”
“你是大米没错吧？莉莉娅的手机上有你的名字。我是莉莉娅的姐姐……”对面的女人开口，“莉莉娅她现在在医院里面……”
“她怎么了吗？”大米连忙问。
“莉莉娅她伤心过度，昨天、昨天晚上还吃了安眠药……现在还在昏迷中……”对面的女人说着，哭出声来。
“什么？”大米失神，一双美丽的大眼中满是迷茫，伪装的端庄、从容彻底消失不见，两道泪痕顺着眼角滑落——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种事情会落到莉莉娅的身上？
“我马上赶……赶……”大米流着泪，刚想开口说“马上过去”，但紧接着又想到了她现在的情况。她现在还在参赛《最佳搭档》啊，而且都已经冲到八强了。
再有一轮，就是决赛了。
这是她渴望的舞台，她和大舒一路努力，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
“没、没事的。”对面的女人说着，“我也听莉莉娅说过你的事情，也有看你的节目。你专心准备比赛就行……”
“可是、可是……”大米不知所措，眼睛已经完全被水汽朦胧着。
她只是觉得，这种时候，她身为莉莉娅的好朋友，应该出现在莉莉娅的身旁……
舒泓明站在大米身旁，轻轻地抱住了大米，拿过了大米手中的手机，说了几句后，挂掉了电话。
周围的参赛选手还有工作人员也都好奇地瞅了过来，搞不明白舒泓明、大米这里的情况。
舒泓明向着周围的人致歉一声，搂着大米，走进了一旁的临时休息室里面，然后便见大米扑倒了舒泓明怀里，“哇呜”一声哭了出来：
“大舒，我该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
一边代表着她梦想的舞台，另外一边是医院中昏迷不醒的好朋友……
舒泓明任由大米抱着，伸手轻抚着大米的头，等大米痛哭了一会儿后，才把大米拉开，看着脸上妆都花了的大米，认真地说道：“乖，先别哭了。这件事情，你不应该问我，要问你自己。你自己心里面，更偏向于哪一个选项？”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都不要违背了你的本心……”
“可是，我不知道。”大米摇头。
舒泓明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枚硬币，微微眯了眯眼：“既然你无法做出决定，那我们就扔硬币决定吧！正面的话，我们就留下来，继续备赛；如果是反面的话，那我们就退赛，一起去莫斯科，去看莉莉娅！”
大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舒泓明大拇指向上一弹硬币，硬币打着滚地往上翻，然后又快速下落，眼看着就要落到舒泓明手里的时候，忽然间，只见大米拉开了舒泓明的手，硬币掉落到了地上，又被大米用脚踩住，带着化妆品污渍的脸上，挤出了笑容：
“……大舒，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根本不可能站上《最佳搭档》的舞台，你说对吗？”
舒泓明愣了一下，还没回答，大米又继续开口道：“……我现在的一切荣耀，包括这个舞台，都是大舒你帮我得到的。所以，哪怕是我现在放弃了这个舞台，只要有大舒你在，你以后也会帮我，让我站到更大的舞台上，对吗？”
“你会做我那双给我勇气、给我信心，让我实现梦想的‘翅膀’，对吗？”
大米连问三个“对吗”，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舒泓明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对，没错。”
“嗯……”大米擦着脸，笑了笑，“那这个选择，其实也就没那么难了。其实，想一想，我要是选择留下来的话，肯定也会因为担心莉莉娅，无心备赛，到时候还得落败……”
大米又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目光坚定了起来，看向休息室门口：“……大舒，抱歉，原谅我又任性了一次。”
“……我们退赛吧，一起去看莉莉娅！”
“好。”舒泓明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米又抹了抹脸，然后昂首阔步地走出了休息室，看了眼周围好奇看过来的参赛选手和工作人员。
舒泓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枚硬币，上面显示的是正面。
不过，这貌似已经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