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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同吓坏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才半日的功夫,局面怎么就败坏到了这个地步?
“哎呀,哎呀……秦大夫,快,快下令平息这乱局吧!”
他慌不择言,不断的哀求着秦晋出兵以救出生死不知的家主严庄。秦晋却冷笑着不置可否,这种情况下贸然动兵对神武军而言,弊大于利, 最合适的做法是按兵不动,观察局势的发展再有动作。
“不要着急嘛,贵家主吉人天相,断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清虚子用一种很是轻挑的语气看似在安慰着严同,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分明就是在落井下石的揶揄。此时,严同也一改往日的谄媚,脸上甚至带了哭相。
“吉人天相也不如秦大夫的兵马安稳,如果大夫能当即出兵,小人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夫如此大恩!”
说着话,严同竟抢在秦晋马前,跪在地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的场面颇为混乱,周围到处都是步骑甲兵,就连秦晋都骑着战马,为了避免战马受惊踏着严同,他赶紧用力的揪紧了缰绳,以免严同的鲁莽举动当真惊着了战马。
战马果然还是有些脾气的,一个陌生人如此近距离挨近了它,尽管有着背上主人的约束,还是不安的喷着响鼻,蹄子也连续的踢踏着。
“严同,不要命了吗?快起来!”
清虚子的反应也快,下马,拉起严同,躲在一边,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果不其然,清虚子刚刚把严同来到一边,秦晋的战马忽而前蹄抬起,狠狠的在地上刨了两下,如果不是被及时的拉开,严同此时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严同本是个极为精明,善于自保的人,现在如此失态又不顾安危,足见其对严庄安危的重视。
秦晋想了想,俯身对严同道:
“严庄身边的亲卫有几何?难道连自保都不够吗?”
他觉得,以严庄这种老奸巨猾之人,绝对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算曳落河是主力,也一定有着数量不少的亲卫。这句话提醒了严同,他连忙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
“有,有,家主隐约提及,这次出来带了至少有千人以上的私兵,可,可比起曳落河的人,也是杯水车薪啊!”
如此,秦晋反而有了底。千余人的数目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严庄自保的了。
想及此处,他抬头看向远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叛军大营。
薛焕此时已经回到所属军中,随时待命,杨行本问询以后也带着人赶来与秦晋会合。
“大夫,磨延啜罗一连三次请战,是否准许他出战?”
秦晋本打算拒绝,但想了一阵之后,又觉得让回纥人去打这个头阵也未尝不可,或者说是各取所需。磨延啜罗某足了劲要在这一战中崭露头角,一雪前耻,奈何此前几次都没有露脸的机会。现在,回纥部本就是负责监视曳落河的,让他们打头阵,也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攻坚并非草原人所擅长,曳落河的答应虽然不是高大险要的城池,想要轻易攻破也并非易事。
见秦晋心有犹豫,杨行本道:
“就让回纥人去碰一碰钉子,无论结果如何,对神武军而言都是有利的!”
换言之,杨行本的这种想法在神武军中具有普遍性,对本就心怀不轨的回纥人心存芥蒂,以胡制胡正是让他们最为放心的策略战术。
“或可一试!”
秦晋暗自嘀咕了一句,看着杨行本充满了深意的眼色,他忽然就有了决断。
“告诉磨延啜罗,进兵可也,却不能硬上强攻,咱们的最终目的是迫使曳落河投降!”
这个说法可大大超出了杨行本的预料,他实在没想到,到了现在秦晋还在希冀与曳落河能够投降神武军。
不过,不与曳落河正面硬撼这一点他也赞同,于是躬身应诺。
一旁的严同见秦晋派兵为严庄解围,喜不自禁,又要跪下来磕头,清虚子则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一面又不满的呵斥道:
“你这厮,非要死在秦大夫的战马马蹄下吗?偏要往战马出凑!”
严同这才做恍然状,连忙向清虚子道谢。
“是是是!真人训斥的极是,是小人鲁莽孟浪了,竟险些惊了大夫的战马,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