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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天子自有亲信,杨国忠可影响半个朝堂,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一手掌控着北衙禁军,可以说任何人都能背叛天子,这两个人也不会背叛天子,因为他们富贵与天子是息息相关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以天子再危急时刻,却不去寻这两个人,偏偏来找他呢?
种种可疑之处,由不得高仙芝不去胡思乱想。但他试图询问天子因由,却都被天子岔了开去,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内情。
但不论如何,高仙芝身为臣子,都要保得天子无恙。
眨眼的功夫,一标马队疾驰而至,兴庆宫上的宿卫似乎都被吓得没了声息,甚至连一盏风灯的光亮都见不到。
高仙芝冲着手心啐了一口,攥紧了手中一丈三尺长的木棍。“老弟兄们,还敢不敢力抗骑兵?”
“敢!如何不敢?”
二百家奴手中拿的也都是与高仙芝手中一般无二的木棍,这种木棍是城中富贵人家奴仆,护院惯用的物什,现在用这种东西充作“武器”也是事出无奈。
毕竟再天子脚下,高仙芝这等边将入相的重臣自然要注意各种影响,就算让家奴武装上不算犯禁的横刀,恐怕都会惹来汹汹非议。
高仙芝再安西阵战多年,最擅长的就是以骑兵长途奔袭,有着丰富的骑兵作战经验,早就听得出来坊外来的骑兵绝不不过千人之数,如果突袭之下没准就能将他们打散。
即便到了这等极为劣势的关头,只要有一线机会,高仙芝都不会坐首愁城。更何况,再他看来长安的所有禁军都不过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生瓜蛋子,看起来虎虎生威,却都是些外强中干的角色。
他麾下的这些老卒虽然个个身有残疾,然则阵战经验丰富,敢于拼死用命,一个就能顶那些纨绔出身的禁军四五个个。就算对方是骑兵,又有何惧?当初在河中一场遭遇战,安西军以两千步卒硬是用陌刀打败了近万突施偷袭的葛逻禄骑兵。
眼前这些没见过血的生瓜,那些老卒又岂能放在眼里?
兴庆坊的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两百人分作前后两队悄无声息的冲了出去。
裴敬一行人原本打算拆了兴庆宫外的民宅,以房梁横木冲击宫门,却不料黑暗中一股不明身份的人马杀了出来,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人均是手持一丈三尺长的目光,用的却都是陌刀之法,裴敬再加入神武军之前,也是用过陌刀的,一眼就瞧出了这些人的来历并不简单。但很快,裴敬又发现这些人居然都是些残肢断臂的残废之人,眼见着麾下被一群残废打的措手不及,渐有崩溃之状,这让他的感到很是耻辱。
“下马结阵,拒敌!”
骑兵作战向来是神武军的短处,他们这半年多以来一直训练的都是步战之法,因此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实属正常,一旦双脚落地,这些人立时就变得生龙活虎,逐渐稳住了阵脚。
裴敬想不到,就在百步之外的永嘉坊内,正有一双眼睛再盯着他。
高仙芝叹了一口气,他认出了裴敬,也认出了今夜兵变的是神武军,想不到兵变的主谋之人竟是他一直看好的那个年轻人,秦晋!
怪不得天子对兵变的主将一直讳莫如深,还是对自己疑虑甚深啊。高仙芝又是一声暗叹,天子这是怕他听说了秦晋之名以后便不愿与之为敌啊。
高仙芝不禁一阵冷笑,也太小瞧了他,再忠孝节义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别说是萍水相逢的秦晋,就是他的亲儿子也照杀不误。
“取我的弓来!”
天子曾特旨允许高仙芝保留两张三石以上的硬弓,今夜便派上了用场。
老卒双手捧上了精工缝制的鹿皮箭囊,解开系带,一张丈把长弓便露出了半个身子。
高仙芝娴熟的弯弓搭箭,直瞄准了百步开外的裴敬。
瞄了两下之后,高仙芝果断的松开了右手的食指与拇指,只听得破空之声犀利而过,在所有人未及反应之前,一支长尾羽箭已经激射而出。
但见马上的主将应声倒地,永嘉坊内立时便暴起了阵阵欢呼。
高仙芝的勇武依旧不减当年,就连李隆基都禁不住啧啧赞叹,如果大唐有是个高仙芝,恐怕安贼逆胡亦将传檄而定吧。
但他很快又是一阵怅然,如果当初自己真的杀了高仙芝,今夜此时之难不知又找谁来护驾呢?
这位老迈的天子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愧疚,他一直怀疑高仙芝会如安禄山翰一样有不臣之心,因此才对他痛下杀手,只是各种机缘巧合一直不得成功而已。
而李隆基对高仙芝的猜忌也并非是从安禄山造反以后才有的。
这还要从数年之前说起,高仙芝擅自发兵灭掉石国,虽然大振国威,但却令李隆基恼火异常,便以明升暗降的法子将其调回了长安,而以封常清接替了安西节度使之职。
这种不满和猜忌,终于在安禄山造反以后达到了顶峰,李隆基甚至到了不杀此人难以安寝的地步。他深知高仙芝再军中的影响力,以及此人的战阵之能,留之恐遗患无穷。
然则也正是今夜的变故,让他对高仙芝的态度发生了彻底的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