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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又一次被他化险为夷了!
不对,他借用舆论风波引发的关注度,趁机抛出了更加坚决的态度。
我被他反将一军!
政策虽然要讲究法律法规,但却又不得不考虑民意,尤其是环保行业这种与国计民生息息相关的产业。
一个环保企业能否持续稳定的存活下去,与这个企业的名声有着莫大的关系。
昨天的舆论风暴非但没有给陈光和他的夏光环保造成任何伤害与困扰,反而成了给他造势!
《一个民营企业家的良心——陈光为什么要涉险踏足环保行业》
《得环保者得天下》
《明星做环保,轻松钱与困难钱》
《陈光专访:我为什么本科专业要报环境科学?》
《从背锅侠到逆转乾坤;陈光要的究竟是什么?》
《环保没有魔法,达标即是正义,为什么夏光环保能起死回生?》
《隔行如隔山,全能超人却能翻山越岭——拯救夏光环保纪实》
诸如此类的正面通稿见诸媒体,又被天宋水务的公关部门集中整理之后送到宋宁远的面前,就像狠狠打在他脸上的一记记响亮的耳光。
最让宋宁远感到慌乱的,是陈光通过这些通稿在字里行间表达出来的十分强烈的意愿和态度。
不同于他之前阴差阳错的当了接盘侠,如今事情已经闹大,他也已将夏光环保保驾护航到通过审查,他的立场更正,态度更鲜明。
他就是要大声的告诉所有人,我陈光来了,这件事我管定了!
若说是之前,还有人将他插手夏光环保当成是个笑话来看待,更上层的人觉得他是在玩票,只是一时间玩心大起,并未当真,觉得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补偿来让他感到满意的话。
那么现在,陈光的态度更加明确,我认为自己能经营好夏光环保,更认为和证明了自己能让通山工业厂达标。
如今的陈光早已不是曾经任人捏扁搓圆的愣头青大学生,他早已证明了他的身价和地位,与华夏高层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么他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
无论是对普通民众,还是对华夏高层,都是同样的意思。
现在他的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宁远知道,自己想让他放手的难度和要付出的代价就会越来越大。
说不定他真能让上头的某些人心里松动,转而支持他在通山市的所作所为。
宋宁远紧紧皱眉,他不得不收起自己的轻视和戏谑,用更加审慎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
“该死,被他趁机翻盘了!如果照这样下去,搞不好表哥你真得两手空空啊!”
郑河今天本是想来看陈光笑话的,不曾想却只见到焦头烂额的宋宁远,也扑到宋宁远的电脑前看了下情况,然后也看懂了这局面,一惊一乍的喊着。
宋宁远分外头痛的摆摆手,“行了,河仔你别管这事,回你的学校去。”
给自家表弟看了笑话,宋宁远不太痛快。
“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郑河虽然还在读书,但多多少少一直有参与集团公司的业务,知道通山工业厂是天宋水务的重点布局,是天宋从民用城镇废水处理项目向工业废水项目拓展的标杆工程。
如果这事给搞砸了,宋宁远的损失会很大。
哪怕这是家族企业,但他也免不得受责难,同时也会被其他股东质疑他的能力,甚至不排除因此动摇宋宁远在公司内部职务的可能。
从城镇废水转工业项目,是一个大的拓展方向,代表着天宋水务接下来几年乃至于十几年内上百亿的总投资方向。
目前宋宁远靠着他父亲宋勤修的缘故手掌大权,拿住了这个新方向的咽喉要道,可如果事情办不好,他的大权旁落,转而交给其他职业经理人操盘也是有可能的。
宋宁远点头,“我当然知道!当然不能算了!”
说完,宋宁远起身,将秘书唤来安排下去,他终于打算亲自去一趟通山。
既然自己隔空对打已经被陈光打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那么,倒不如试试和他正面的碰撞一下,必须得让他知难而退。
陈光你不也表态了决心么?
同样的,那我就给你看看,我对得到通山工业厂的决心!
我得让你明白,这块肉,不是那么好吃的。
里面有骨头!
哪怕你吞下去了,也会卡到喉咙。
我必须让你想清楚,你最好的选择是拿着我的补偿就此离开,然后止损。
你开什么玩笑?
通山工业厂八年不达标,你真以为是那么简单的原因?
我知道你能拉到鲁氏的水务公司搭伙,但这又怎么样?
通山工业厂的情况何等特殊,废水处理难度何等的大,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重建然后运行达标的话,当初我天宋水务就没道理轻而易举的在几家比选单位中脱颖而出了。
我们可是被通山市当地政府请去的神!
我天宋水务的依仗是什么?
是我们背后站着的庞大的技术顾问团队,我们拥有领先全国乃至世界一流水平的技术能力!
就算你们投资几亿完成重建,你没有那金刚钻非得来揽这瓷器活,一样的不能达标!
宋宁远的依仗当然不是无根浮萍,这也是事到如今他也依然有信心虎口夺食的真正底气。
却说另一头,通山市这边地方政府同样经历了备受折磨的一天,不过幸好,又一次平稳着陆了。
如果不是依然有所忌惮,另外陈光也没有约见,通山市这边地方上的一二三四五N把手,恐怕都想主动与陈光洽谈下一步工作。
您到底是要重建,还是要怎样,麻烦您给个痛快吧?
加药虽好,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呀。
咱们该重建,还是得重建嘛。
陈光倒也没急着继续表态,他的话头已经传了出去,靳老爷子也没再打电话过来让自己为难。
这是个好消息,说明老爷子对自己做这事的态度改变了。
后来陈光在心里稍微一想,也觉得审查组莫名其妙的延长成七天连审,随机抽样的模式有点过于丧病和针对,不难猜出可能真是老爷子暗地里使绊子。
靳老爷子当时的态度很鲜明,他是觉得自己没必要搀和进这浑水里,他想把夏光环保搞黄了,再从别的地方来补偿自己。
但陈光这也不怪谁,别人终究出于好心好意,打的包票也价值上亿。
老爷子只是没看懂自己的决心,不希望自己因为这事惹上一身骚。
对此陈光也挺尴尬的,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己的最佳选择当然是先干脆利落的放手,在天宋水务那儿至少能敲诈个几千万的转让费回来,然后再跑老爷子们面前去诉苦。
上次辞掉总局长的职务,老爷子们让升海财团背锅白送十亿,这次丢了个污水厂,不说十亿那么夸张,两三亿的融资套现是很容易实现的。
再者,前些天才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一块钱拿走靳诗月和江雅歌的经纪公司,换别人有自己这待遇,恐怕都得对着镜子照一照,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命运之子。
陈光实在不太好意思给靳老头说实话,我不放手其实只是我自己心里别扭,我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看宋宁远不顺眼,哪怕钱砸手里也不想让宋宁远赚便宜。
说来高尚,其实就这么简单。
多么伟大的理想,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却还是自己心中不可对外人言说的执念。
陈光并不是个标准的商人,他也做不到像普通商人那样权衡利弊。
不同于商人的锱铢必较,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心情。
可这念头他不能说出去,不然会叫人笑话,尤其是燕京的那群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