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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正大声道:“此乃危须国的国师希罗多。”
单飞随即道:“君子行堂堂正正之事,仁军兴师出有名之兵,想龟兹、危须两国均算是西域雄主,但兴兵之缘由却是不足为外人所知,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希罗多脸有发烫。
危须国地处龟兹、车师之中,地小人稀。希罗多身为危须国师,却自负有乱世人主之才,这才在知晓龟兹国有意图谋楼兰时积极响应。他见龟兹王受窘,本想为龟兹王解围,哪想眼前这年轻人拔起萝卜连着泥、砍了骨头斩断筋,竟然开始向他挑战。
嘿然冷笑,希罗多脑筋急转道:“我等本想给楼兰上下留个脸面,不想你等不识好歹,竟是如此咄咄逼人。那好,本国师不妨告诉你缘由所在,楼兰王近年来倒行逆施,连斩功臣,龟兹王看不下眼,这才兴兵为楼兰百姓讨个公道。”
“楼兰王如今本在扜泥,阁下要讨公道,径直去扜泥城就好,如今大军围困楼兰所为何来?”单飞质问道。
希罗多愣住,转瞬狡辩道:“我等正要兴兵前往扜泥为楼兰百姓讨回公道,哪想听闻鄂史茨王子身陷楼兰城,这才转道而来。”
他这么一说,自诩天衣无缝,龟兹王和蛮地朝亚均是暗自点头。
单飞笑道:“我听蛮地朝亚提及,鄂史茨本为楼兰公主招亲而来?蛮地朝亚,这句话你可曾说过?”
蛮地朝亚虽还没有在满地找牙,可多少有点找不到北,吃吃道:“我……我说过吗?”他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当初在楼兰城说过的每句话都变成了呈堂证供,单飞就等着留在众人面前使用,不由期期艾艾。
龟兹王怒瞪蛮地朝亚一眼,暗想你拉屎不擦屁股的吗?在楼兰城到底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
希罗多却不觉得蛮地朝亚说的有什么问题,自以为猜到单飞的心思,希罗多故作淡然道:“鄂史茨王子的确是为楼兰公主而来,因为传闻中楼兰公主貌美贤惠,本是世上少有的良配。我等虽是不满楼兰王所为,却不能由此否认楼兰公主,鄂史茨王子以前并不知道其父要声讨楼兰王的心意。”
他暗想鄂史茨不是傻的,绝不会将龟兹王的计划全盘端出,哪怕就算说出,等到鄂史茨回转对质,那时候还怕单飞何来?
单飞沉吟道:“这么说鄂史茨王子一直不知龟兹王要为楼兰百姓讨个公道的仁心,这才前来楼兰希望娶公主回转,而龟兹王本是用兵扜泥,途中听鄂史茨王子被擒,这才改道兵临楼兰城下,希望为爱子讨回个公道。龟兹王父子可说是情义深厚,父慈子孝了?”
看向蛮地朝亚,单飞问道:“我说的可有问题?”
“我……我……我不知道。”蛮地朝亚吃吃道。他本来自负辩才,可已被单飞攻击的奄奄一息,他早看到龟兹王冷厉的目光,实在怕龟兹王事后算账,再不想担责。
龟兹王脸色更青,暗想你这般回答如何像话?
单飞果然抓住蛮地朝亚言语的漏洞,故作“奇怪”道:“难道其中又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莫非真相不是这样,而是龟兹王父子暗自勾心斗角,鄂史茨想要图谋王位,龟兹王对儿子忌恨,想要杀了这个儿子不成?”
“决不是这样!”蛮地朝亚额头见汗,连忙道:“龟兹王父子可说是情义深厚,父慈子孝。”
希罗多一旁嘿然冷笑道:“你方才所说全无问题。若非如此,龟兹王如何会前来楼兰城下。单当家,这其中本是误会,只要尔等放了鄂史茨王子,龟兹王宽宏大量,绝不会与尔等计较什么。”他亦被单飞辩得头晕,暗想大家回归正题好不好?
单飞摇头道:“我说的若无问题,你说的就是大有问题了。”
希罗多一怔。
龟兹王忍无可忍的怒拍金案喝道:“有什么问题?”
单飞冷冷道:“龟兹王若真的是父慈子孝,听闻鄂史茨王子身陷囹圄,定当心急如焚才对。”
希罗多以为抓住单飞的破绽,立即道:“不错,因此龟兹王这才急急的赶到楼兰城下。”
单飞反问道:“那他儿子生死难明,他却在此间大兴歌舞的饮酒作乐,甚至在有使前来,以武凌人的恨不得杀使立威,完全不顾儿子的死活,莫非神经错乱了不成?”
众人讶然,面面相觑间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希罗多一张脸红了又青,虽不知“神经”二字所言何意,但亦明白已方自相矛盾的地方极多,就算他这个国师以前是个裁缝,也赶不及填补单飞戳出的这多窟窿。
就在这时,一人冷冷笑道:“阁下来此莫非就想逞口舌之利?”
单飞扭头望去,见到发话那人身形剽悍,一双眸子中精光闪现,着实气势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