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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福恒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僧格林沁很不以为然,他不喜欢说大话空话的属下,更不喜欢背主求荣的属下,不过当着奕訢的面,他也不好太过分,毕竟奕訢有意笼络对方。
奕訢却是笑容满面,一脸和煦的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推行宪政是时代的进步,是富国强军的基础,北洋水师有众多官兵愿意为推行宪政尽力,本王甚是欣慰,这也足见平等、自由、民主等思想已是深入人心,说明朝廷已经具备推行立宪的基础。”
福恒有些敬畏的看了僧格林沁一眼,心里清楚对方可能对他印象不太好,略微沉吟,他才谨慎的道:“王爷所言甚是,这些年西风渐炽,朝廷推出预备立宪之后王爷又不遗余力的宣扬宪政思想。
平等、自由、民主等思想固然是深入人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司法独立,保障基本人权,保障公民基本权利,国民主权,有限政府,代议民主与普选,权力监督及制约,军队的宪法控制,宪法监督或违宪审查.......等等一系列的思想都也广受好评,倍受推崇。
宪政思想的普及为朝廷推行宪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今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俟预备立宪期满,王爷只须振臂一呼,朝野上下必然是应者如云。”
听的这番话,僧格林沁颇有些意外,很显然,对方对于宪政思想有着深入的研究,否则这些个新词不可能信口道来,这家伙应该是属于激进的立宪派,反对北洋水师严守中立,也是情理中事。
奕訢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浓厚,微微颌首道:“北洋水师中象福总戎这般对于宪政思想有着深入了解和研究,并极力赞成推行宪政的军官有多少?”
“回王爷。”福恒谨慎的道:“极力赞成推行宪政的军官应该有三成略多。”
若是有三成军官极力支持,掌控北洋水师可以说压根就不在话下,尤其是目前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奕訢心里暗忖,即便是火中取栗,也应该冒险一博,毕竟这样难得的机会稍纵即逝,他若不能把握,日后必然后悔!
上海,镇南王府,长乐书屋。
天色已经黑尽,易知足背着双手在院子里缓步踱着,寻常这个时候正是他在后面园子散步的时辰,赵烈文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他心里清楚,这主子是放心不下恭王,所以才会守在书屋等候天津的回电。
两人正转到院子门口附近,就听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曹根生快步进来,一见易知足两人就在前面,连忙紧趋几步,上前禀报道:“大掌柜,天津回电——。”
接过电报,就着灯笼昏暗的灯光看了眼电文,易知足不由皱了皱眉头,奕訢不甘心坐镇天津?将电报转给赵烈文,他摸出烟盒点了支烟。
赵烈文看过电报沉吟了下才道:“对于北洋水师只字未提,是有意回避?还是避重就轻?”
经这一提醒,易知足也觉的有些不正常,按理,奕訢应该明确表态不会染指北洋水师,怎会只字不提?很明显,奕訢有意在回避这个问题,思虑了一阵,他才吩咐道:“回电,转告恭王,天津是水陆枢纽,也是北方的工业中心,坐镇天津,远比回京师好,至于推行宪政,一俟条件成熟,必然是水到渠成,无须担心。”
略微停顿了下,他接着道:“电告郭仲牟,提醒鄂安泰,注意防范。”
待的曹根生离开,赵烈文才迟疑着道:“恭王没那么大的胆子吧?”
“没有胆量,他岂敢潜往倭国篡夺兵权?”易知足冷声道:“这位六爷胆肥着呢。”
“不是——。”赵烈文斟酌了下才道:“明知元奇和朝廷都不会容忍他掌控北洋水师,他还敢一意孤行?他就不想想同时得罪元奇和朝廷的后果?”
“他大概是认定咱们必须倚重他推行立宪。”易知足沉声道:“我还就不信了,没了张屠夫,咱们就得吃带毛的猪。”
天津,新港,前锋大营,中军大帐。
瞥了一眼福恒匆匆离去的背影,僧格林沁有些患得患失,奕訢急于扩充实力以摆脱朝廷和元奇的掌控的心思他知道,但如此急于求成,却是让他深感不安,略微沉吟,他才道:“六爷不会忘了,北洋水师的主力舰队尚在倭国罢?”
“我对北洋水师的舰队没兴趣。”奕訢缓声道:“我们的对手不是元奇而是八旗新军,舰队于咱们无益。”
想哪里去了?僧格林沁一脸的苦笑,“北洋水师的主力舰队犹存,奕增康复的可能性亦大,况且还有个载钊,再加上背后有元奇的支持,即便六爷得手,只怕也会另起战端.......。”
“多虑了。”奕訢胸有成竹的道:“元奇也想掌控北洋水师,为什么与太后妥协?就是不希望爆发大规模内战!又怎会蓄意纵容挑拨北洋水师内讧?”
僧格林沁看了他一眼,轻声提醒道:“从元奇新军征伐东南亚各国和朝鲜倭国的狠辣手段,就足见易国城非是心善可欺之辈,六爷最好不要轻视。”
“如今大清朝野上下,谁敢轻视他易国城?甭说大清,就是西洋各国,也无人敢轻视他!”奕訢笑道:“不过,君子可欺以其方!”
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自然是指易国城不愿意国内爆发大规模的内战,如果木已成舟,易国城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捏着鼻子认了。
僧格林沁反应过来,不由的一笑,道:“即便能欺之以方,六爷也须把握好分寸,事不可为,须的及时收手,真要爆发大规模内战,对朝廷和元奇来说不是好事,对六爷而言也不是好事!”
“无须担忧。”奕訢自信满满的道:“我自有分寸!”
对岸,北洋水师大营。
熄灯就寝号声之后,大营里一片安静,各营主官照例在营房外来回的巡查,一副外松内紧的景象,鄂安泰也没闲着,领着一众下属在大营各处巡视。
奕訢率领大军抵达,隔河扎营,虽然表面上大家都一团和气,言笑晏晏,但鄂安泰却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白日的接风宴上,总兵福恒和几个副将参将对恭王奕訢的态度他是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哪敢有丝毫大意。
来回巡查了两个来回,见的时间已不早,且大营也是一片宁静祥和,鄂安泰才折回营部,遣人将常贵祥叫来陪他下棋,他平常睡眠本就不好,一有事更是难以入眠。
常贵祥来的很快,他本身就是个夜猫子,也知道对方的毛病,自然是乐于奉陪,两才摆开车马,堪堪才杀了两局,就听的亲卫禀报,“禀总戎,东海舰队参谋长郭仲牟在大营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