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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放消息给我天明寨兄弟,说当今皇上为假的人,也是你!”
殿中骤然响起另一道男声。
是一直沉默看着这一切的五王爷郁临旋撄。
他蹙眉看着龙椅上早已一脸灰白的郁临渊,蓦地又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还有,给消息给太后,说池轻没死,就住在香凝宫里面的人,也是你!”
是了,就是郁临渊,都是他偿!
因为他没有时间了,他要速战速决,他要除掉他,除掉太后,除掉郁墨夜。
先让鹬蚌相争,他坐收渔利。
郁临渊紧抿着唇,没有做声。
郁墨夜轻轻摇头,笑着,眸色沉痛。
任何言语都无法用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人死后,真的有在天之灵吗?
如果有,他的母妃,他的父皇,现在在天上能看到这一刻吗?
这就是他们处心积虑、用心良苦所要的结果吗?
“郁临渊,母妃临死之前,曾让我发誓,这辈子孝忠于你,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也必须保全你!看来,我要违背誓言了。因为,你、不、配!”
“就算天打雷劈也好,死后下地狱也罢,我也无法牺牲自己去保全一个畜.生,我为你帮你,竭尽一切可能,你却要杀我妻、杀我子、杀我友。二十几年,我为你而活,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从今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郁墨夜的话字字落下,郁临渊骤然嘶吼:“说得冠冕堂皇的人是你!什么叫为我而活?没有我,你能做皇帝吗?背信弃诺就背信弃诺,什么叫我不配,我杀你妻、杀你子、杀你友?池轻不是活得好好的,六六死了吗?还有樊篱,樊篱不是也没死,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你在这里大放厥词,为自己是个背叛誓言的小人做着狡辩!”
郁墨夜蹙眉,眸底的沉痛愈盛。
他看着郁临渊,看着那个已然面目全非的男人,那个他曾叫大哥的男人,忽然觉得不想再说一个字。
而郁临渊却仰天大叫了起来:“父皇,母妃,你们看到了吗?看到这个背信弃诺的小人了吗?”
众人大骇,被他凄厉的声音和疯癫的样子吓住,还有他嘴角汩汩而出的鲜血。
“皇上!”
顾词初大惊失色,奋力挣脱两个禁卫的钳制,作势就要冲上前去,却被霍谦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手臂。
顾词初还要死命挣扎,霍谦干脆伸手点了她的**位。
而与此同时,又有一些人惊呼:“皇上!”
只不过,跟顾词初不同,这些人喊的是郁墨夜。
因为不少人看到郁墨夜高大的身子猛地一晃,直直朝一边倒去。
好在池轻跟郁临归就站在边上,大惊之下,将突然倒下的男人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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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池轻出现的时候,牢头连忙迎了上来。
今日早上发生在龙吟宫的事,早已在宫里传开了,他自是也已经听说。
原来,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曲折,这个女人竟然是帝王的女人,且还被帝王如此珍视。
他庆幸啊。
庆幸当初此人被关在天牢时,他没有虐待人家,每次她撞门,他都过去了,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她有什么要求,他也还算尽可能地帮她去做。
临刑前,她让他交给九王爷郁临归的信,他也亲手交代了郁临归的手上。
不然,不然今日,怕是要死翘翘咯。
见牢头笑脸相迎,池轻还怔了怔,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当年让你去找段嫣拿银子,她给你了吧?”
牢头脸色一变,“扑通”便跪在地上:“给了,给了,当年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会将银子还给您的!”
池轻又怔了怔,她不过随口一问,他做什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倏地明白过来,她就笑了。
“没事,我还要多谢你当年的仗义相助呢,起来吧,我此次来,是想见见五王爷和莲太妃。”
不是来算账的?
牢头心中一松,连忙从地上起身,“好,这就带你去!”
虽说牢头这边是安全了,可随着池轻的走入,还是有些人吓得魂飞魄散,比如当初打过踢过池轻的几个狱卒和侍卫。
看着他们吓得半死地跪伏在天牢的过道边上,池轻只瞟了一眼几人,没有理会。
如果按照她的性子,她还真要跟这几人算算旧账,可是,如今,她已没有心思,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老远就听到莲妃的声音。
确切地说,是莲妃的骂声,在骂郁临旋。
倒是没听到郁临旋吭一声。
看到池轻突然出现在牢门口,郁临旋一震,有些难以置信,他起身,看着她。
莲妃也有些意外,止了骂声,同样看着池轻,明显带着敌意。
牢头将牢门打开,池轻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郁临旋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问完,他又蓦地明白过来,对了,他们午时要行刑呢,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吗?
想到这里,他垂眸弯唇,自嘲地笑了笑。
池轻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放心,郁临渊说的话不作数,一切等皇上醒了再说。”
郁临旋怔了怔。
“那你前来?”
就只是来看他?跟庞淼每日来此见他一样?
想起庞淼,他忽然想到今日还未见到人呢。
每日都未曾间断过,今日怎么就没来?
难道听说了朝堂上的事?知道他们母子被郁临渊判死刑的事,所以不来了?
这也不是她做事风格啊。
正兀自想着,骤闻池轻的声音响起:“我前来见莲太妃的。”
郁临旋回过神,见他母妃?
池轻已迈出两步,行至莲妃前面。
莲妃冷哼:“一个背叛主子的叛徒,有什么脸来见我?”
郁临旋蹙眉,沉声将她的话打断:“娘!”
池轻并不以为意,垂目看着坐在墙边的她:“我就问你,当年给淑妃下的毒可有解药?”
郁墨夜晕厥,还未醒来。
太医说,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情绪波动太大,太激动、太痛心所致。
另一个,便是他身上的毒,此毒在体内盘踞太久,虽说只有喝酒以及每月十五发作,但是,随着时日的增加,发作的可能性也会增加。
太医说,此次不会有大碍,应该很快便会醒来,但是,解药必须找到,否则以后这种事情会经常发生,且还可能危及生命。
既然,毒是莲妃下的,她便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女人。
莲妃眸光闪了闪,冷声回道:“没有!”
“嗯,”池轻点点头,“本是想要给你机会的,既然你说没有,那便如此吧。”
说完,径直转身。
莲妃以为她要跟她多费口舌的,没想到她竟如此干脆,见她作势要走,便又连忙道:“就算有,我也不会拿出来!”
看来,此时,解药是他们母子的保命符。
池轻微微一笑,回头:“没事,总能找到的,我们不急。我只是特别好奇一点,五王爷是你的亲生儿子吗?莫非,也跟郁临渊和太后的关系一样?”
“胡说什么?旋儿自然是我的亲生骨肉。”莲妃一脸愠怒。
郁临旋又拢了眉心,不知道池轻要唱哪一出。
池轻嗤了一声:“既然是亲生骨肉,怎会如此害五王爷?为了自己的权利欲.望,将他当做利器工具,美其名曰,是为了他好,可是又何曾在意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的种种做为,跟太后没有任何区别。”
莲妃脸色一白。
池轻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其实,五王爷跟郁临渊一样,还有郁墨夜,都是可怜人,都是生在皇家的可怜人,太后没有给过郁临渊母爱,给的是三年一次的洛条夏,淑妃没有爱过郁墨夜,爱的也是那个皇位,让郁墨夜成为郁临渊的影子、过着非人的生活,别以为五王爷是幸福的,因为有你这个一心为他的母妃,错了,你爱的也是那个皇位,你爱的是你自己。”
“郁临渊至少可以报复太后,因为他们并非亲生母子,郁墨夜也可以脱离淑妃的管束,因为淑妃早已离世多年,可是五王爷,对于你给予的一切,报复不得,违背不得,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郁临旋本想让池轻不要说了,可是却感觉到有什么从喉咙里往上一冲,冲进眼里,他垂下头,别过脸,没有做声。
莲妃面薄如纸,嘴唇在抖,一个抬眸,正好看到郁临旋偏头那一刹那眼角的潮湿。
池轻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有想过没有,如果不是你,五王爷此刻怎会在这天牢里?当然,你肯定觉得正好相反,你肯定觉得如果不是他不听你的话,你们母子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你知不知道,一切早已在郁墨夜的掌握之中?试想一下,今日如果你们跟太后合作,会是怎样的下场?反倒是因为五王爷的明智之举,才保全了你们二人的性命。”
“你想想,郁墨夜早已知道五王爷就是萧震,也知道,我是你们派去杀他之人,他也一直未曾对五王爷有过不利,后来,也是五王爷在朝堂之上,提出他是赝品,他才以这件事进行反击。”
“算了,跟你说这么多,想必也是对牛弹琴吧?你二十几年的执念,又岂能听进去这些?我就最后说一句,若真是为五王爷好,真是以一颗母亲对孩子的心,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完,池轻转眸看向郁临旋,“我先走了,你四哥还没醒。”
他四哥?
郁临旋怔了怔,池轻拾步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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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
郁墨夜幽幽醒转,头也有些痛,视线也有些惺忪,他望着头顶房梁,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意识慢慢回笼,他想起自己在金銮殿上突然眼前一黑晕过去的情景,呼吸一滞,他蓦地坐起。
“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转过头,便看到在边上不远处的矮榻上,樊篱侧身躺在那里,看着他。
郁墨夜眸光一亮:“你没事吧?”
“怎么没事?你看刘院正将我身上包得就像是个粽子一样。”
郁墨夜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蹙眉道:“伤成这样,做什么不呆在太医院里?”
“你以为我喜欢龙吟宫啊?还不是你的那个女人,说什么呆在龙吟宫里安全,她可以一人亲自照顾两个,便让人将我抬到这里来了。”
“她人呢?”
“谁知道,还说一人亲自照顾两个,将我抬过来以后,人影儿都没见到一个。”
“可知道后来朝堂上的事?没有人为难她吧?”
“谁敢啊!再说了,听说,你是将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晕的,后面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该关的关,该关的关吗?”
郁墨夜没有做声。
樊篱艰难地翻了一个身,让自己变成平躺的姿势:“你也还是躺下去吧,此时需要静养。”
郁墨夜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了?为何突然晕了?”
樊篱眸光微闪:“太激动呗。”
末了,还不忘嗤他一句:“瞧你那点出息,受点刺激就晕了。”
他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跟他说身上的毒。
郁墨夜将信将疑,也平躺了下去,正欲再说话,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池轻的声音:“王公公去御膳房说一声,皇上的午膳多做一些。”
王德目瞪口呆地看着池轻带着三个小家伙走进龙吟宫。
特别是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可爱至极的小不点。
那日,从龙吟宫出去之时,池轻自己帕子系在脸上,两个小不点一左一右趴在池轻的肩窝里,也未曾看到真容。
今日才第一次看清眉眼,小模样真是可人,很像池轻。
见王德傻在那里,池轻轻“咳”了一声,王德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颔首说:“好,好,奴才这就去。”
他不仅让御膳房多准备点,还要让御膳房多准备点小孩子爱吃的。
池轻带着三个小家伙走进内殿,内殿里面静悄悄一片。
郁墨夜还没醒,樊篱竟然也睡着了。
低低叹出一口气,池轻刚准备让几个小家伙不要吵,六六见到郁墨夜躺在龙榻上就飞快地跑了过去,并喊着:“爹爹,爹爹……”
一边喊,还一边摇推男人。
池轻一惊,连忙上前阻止,哄劝:“六六,爹爹不舒服,在休息,我们不要打扰他。”
六六也算听话,便撒了手。
自从上次给他雕了一个可以活动的木雕玩具之后,六六跟她的关系,似乎又改善了不少。
“来来来,我们玩接话的游戏好不好?”池轻忽然建议道。
虽然三个小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接话的游戏,但是听到游戏二字就来了劲儿,纷纷奶声奶气道:“好!”
池轻眉眼弯弯,将三人抱坐在内殿中央的桌案边,然后自己也坐了下去,四人一人一方。
“娘亲先开始,娘亲说一句话,或者一个词,第二个人就得用这句话或者这个词的最后一个字,做为第一个字,也说一句话,或一个词,听懂了吗?比如……”
“比如,娘亲说,一会儿要用午膳,六六就可以接着说,膳食真好吃,姐姐就接,吃饭,妹妹就接,饭好香,娘亲再用香字开始说句话,这样说,你们听懂了吗?”
“听懂了!”稚嫩童音齐刷刷,响亮清脆。
“好,那娘亲开始了,来,姐姐给手里的拨浪鼓给娘亲,娘亲摇这个给你们打气哈。”
接过小家伙手里的拨浪鼓,池轻“咚咚咚”地摇了起来,并开口道:“好像要下雪,六六接,雪字开头。”
六六皱着小眉头想。
池轻手里的拨浪鼓摇得更猛烈了,边摇,边眼角余光瞟向龙榻上的郁墨夜和另一边矮榻上的樊篱,唇角轻勾。
“雪白。”六六终于想到一个词。
“嗯,很好!”
池轻点头赞扬,边继续大力摇着拨浪鼓,边转眸看向姐姐:“轮到姐姐了,白什么?”
“白雪。”姐姐奶声奶气道。
池轻笑,虽然就是将六六的倒过来,但是意思却完全不同。
“嗯,也很不错,来,继续,妹妹说,雪什么?”
妹妹伸出小手抓脑袋,那个急啊。
好一会儿,终于憋出来了:“雪白。”
“噗”的一声,池轻还未对此作出回应,内殿已有一人笑喷了出来。
是樊篱。
母子四人循声望去,樊篱笑着看着他们:“我说,你们母子四人能不能玩点技术高的?这样下去,估摸着,就雪白,白雪两个词,就够你们玩一天了。”
樊篱话落,池轻正欲开口,又忽闻龙榻那边传来声音:“你又没有往下听,怎知他们会一直这两个词?”
是郁墨夜。
“你醒了?”池轻惊喜站起,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醒,也被你们吵醒了。”男人起身坐起,池轻连忙走过去,拿了两个软枕塞在他身后,让他靠着。
男人抬眼瞥她,黑眸蕴着一抹兴味笑意。
“你难道不是知道我跟樊篱已经醒了,所以,故意这样吵我们?”
“冤枉。”
池轻笑着嗔道,自是不承认。
虽然,她就是故意的。
谁让两个大男人好不做,装昏迷,她过来劝六六的时候,就看到他的眉毛动了动,眼角余光又看到樊篱眯开眼,又闭上。
“对了,说说我晕了之后,他们那些人最后怎……”
“放心,一个也没放过。”见六六的图画册就在龙榻边上的床头的柜上,池轻拿过,走回桌案边,给六六:“六六,教两个妹妹认识这画上的东西。”
六六接过图画册翻开,池轻又将姐妹二人抱到六六一方,挨着六六左右而坐。
能当小先生,六六自然是乐意的,当即就有模有样地教了起来。
让三个小家伙有事可做,池轻才回过头,看向郁墨夜,继续道:“太后、莲太妃、郁临旋都关了天牢,郁临渊跟顾词初……”
池轻顿了顿。
郁墨夜跟樊篱都看着她,等着她说完。
“被我杀了。”
四字出口,池轻看着郁墨夜的反应。
她看到郁墨夜只是瞳孔微微敛了敛,并未见其他任何表情。
这是吃定她不会杀是吗?
如果不是考虑到郁临渊是他的亲哥哥,她真的会杀了他们两个,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且,郁临渊已经离死没多远。
“好吧,骗不到你,”池轻轻咬了一下唇,伸手指了指自己脚下。
这一次男人有了反应,明显怔了怔:“你将他们关进了密室?”
“是啊,”池轻点头,故意夸张了几分语气,“金銮殿上,你说应该还有别的机关,我回来找了找,被我找到了,就在龙榻床板底下的一个暗处,我便将他们两个关了进去,让他们也尝尝我在里面的滋味,我关了三年,郁临渊只有三天,总归还是便宜了他们,而且,他们两人一起,我那时独自一人,你,没有意见吧?”
池轻又一瞬不瞬看着郁墨夜。
郁墨夜没有做出反应,樊篱倒先“啧啧”了,“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幸亏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池轻没有理会樊篱,依旧攫着郁墨夜不放。
郁墨夜也看着她,忽的唇角一勾,笑了:“还是夫人想得周到,的确关在密室里最为保险,难保没有朋党之类的,想要救出。”
池轻当即不开心了,撇撇嘴。
在他面前,她就这么透明?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的确,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一人曾经是帝王,且老谋深算,而且,顾词初也不是省油的灯,难保没有同伙,密室最隐蔽、最安全。
虽然,她真的想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但是,她得为郁墨夜考虑。
这时,王德和青莲端了午膳进来。
池轻便过去招呼三个小家伙,“吃饭了,吃饭了,先吃饭,吃完了,再看图画册。”
王德跟青莲一人端了一大托盘,摆在桌上,红红绿绿荤荤素素摆了一满桌。
池轻一边摆筷子,一边问姐妹两个,“姐姐妹妹说一说,今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有几人啊?”
两个小不点,就开始伸着小指头一个一个指指点点的,数人数。
王德跟青莲见竟将他们两个也点了进去,赶紧笑着退了出去。
两个小不点,又开始重点。
结果点到一半,六六已经非常不屑地出了声:“我们三个,加娘亲,加爹爹,加樊叔叔,一起六个人,用得着点那么半天吗?”
池轻一震,眸光瞬间被惊喜点亮,为六六的那句娘亲,她欣喜转眸看向郁墨夜。
郁墨夜含笑点头,表示,他也听到了。
樊篱不满地叫开了:“我身上缠得就像是个粽子一样,怎么上桌坐?”
郁墨夜掀被下榻,眉眼弯弯:“那你就看着我们上桌坐,你就坐在你的矮榻上。”
“没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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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妃咬舌自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午膳刚刚用完。
三人很震惊。
应该说,池轻更震惊。
那般执迷不悟的一个人咬舌自尽了?
不会是因为她的那些话吧?
她只是想让她交出解药啊。
前来禀报的人,还带来了莲妃的遗书。
郁墨夜打开,垂目看着。
池轻跟樊篱看着郁墨夜。
郁墨夜看完,将遗书收起:“莲太妃揽下了所有罪责,包括下毒,以及派池轻来杀我,等等,说,都是她一人的意思,郁临旋是被她以死相逼才不得不从的,甚至,郁临旋当上天明寨寨主,成为萧震,也是她用了奸计胁迫郁临旋所为。”
池轻跟樊篱再次震惊。
郁墨夜垂眸弯了弯唇:“她这是在保全郁临旋呢。”
池轻知道,这个男人定然又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郁墨夜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们还记得我们去江南查河道坍塌一事时,得到的那个账簿吗?就是在成衣坊里拿到的那本被下了蛊虫的账簿,其中一页被人撕掉了还记得吗?”
池轻跟樊篱皆点头。
“记得,一直没查出来是谁。”
“嗯,也是莲太妃,她也承认了,她说这件事郁临旋也不知道,这个我相信,她还说出了那项工程谋取到的银两藏在哪里,说有八千万两。”
樊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八千万……万两?”
“是!”郁墨夜点点头,“另外,她还说,我身上的毒,她有解药,解药就在她天明寨的厢房里,躺椅的扶手肚里。”
“真的有解药?”池轻欣喜若狂。
郁墨夜看向池轻。
池轻本想收敛一点自己的喜悦,却还是忍不住乐了。
“那赶快啊,派人去拿。”
“嗯,等会儿让霍谦带人去藏银两的地方,将那些银子拿回来放国库,天明寨拿解药的话,就派老九去吧,毕竟他去过,熟悉,而且,想必也是想见萧鱼的。”
池轻“切”,一副你又知道的表情。
郁墨夜笑了笑。
“莲太妃交出这些,无非就是想给郁临旋换条活路,其实,我原本也没想要郁临旋死,只是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既然,莲太妃所有都揽了,就将郁临旋放了吧,就说他也是受害者,且此次在铲除太后的事上有功,所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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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临旋来到龙吟宫的时候,池轻正带着三个小家伙准备回自己的香凝宫。
两人就在龙吟宫的门口这样不期而遇。
双方顿住脚步。
池轻看着郁临旋,看着他就上午下午的时间,似乎就憔悴了好几岁。
因为莲妃的去世吧。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男人,池轻心中一痛。
郁临旋缓缓将视线从池轻的脸上移开,落在她腿侧的两个小不点身上,有片刻的震惊。
那一般无二的眉眼。
她竟然又生了两个孩子!
“对不起!”
“叫什么?”
两相沉默以后,两人又突然同时出声。
见状,两人都笑了。
“你先说。”池轻道。
“我问她们叫什么名字?”郁临旋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也滴溜着小眼睛陌生地看着他,让他心里软到不行,也疼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