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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显然没想到她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还问得如此郑重,怔了怔,唇角一勾,道:“亲算不算碰?”
“不算,我问的你知道的,就是……按照宫里的说法,叫临幸,当然,是真临幸,不是池轻那种的,你有没有?撄”
男人也轻敛了几分眸子,看着她,静默了一瞬之后,道:“若我说没有,你信吗?”
在她返朝之前,帝王登基已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半年一年,而是已经登基三载,后宫有那么多女人,还有皇后,说从未碰过后宫的女人,说出去,他都不信。
但是,他却并没有做那么久,然而,这些又不能与人言,所以他才反问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偿。
还以为这个女人肯定说,“不信”,谁知,她竟是一本正经点头,“我信。”
郁墨夜是真的信。
其实,她问他这句话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在有了她之后,对她一心一意,不碰别的女人,还是原本就不碰别的女人?
若原本就不碰,是因为顾词初吧?
如果是因为后宫的那些女人是真郁临渊的人,他不想碰别人碰过的,那后宫还有很多从未被翻过绿头牌的完璧女人,他同样没有碰不是吗?
而之所以最后选了她,除了白日想的那几个理由外,还有一点,是因为他碰她的第一次是个意外。
当时他中了账簿上的蛊,为了解蛊才强要了她。
男人还在想着要怎样解释自己为何在她之前,那么几年从未碰过别的女人,郁墨夜已经先开了口:“我知道了,睡觉吧。”说完作势就要起身。
男人有些意外,就这样算了?
“你似乎对我这个答案不满意的样子?难道你希望我在你之前,身经百战?”男人任由她起身,自己也站了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满意了?弱水三千独取一瓢,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呢。”
郁墨夜边说,边走到床榻边,宽衣脱鞋,掀被上去,“你如果觉得躺在边上太受憋,太难受,你也可以另外睡那里。”
郁墨夜指了指房中的矮榻。
男人自然是不依,三下两下褪了衣袍,躺了进来,“受憋也是一种锻炼,我乐意。”
郁墨夜笑,依偎进他的怀里,“好,那你就锻炼着。”
男人低头,吻上她的唇,狠狠地一顿需索之后,才气息粗重地将她放开,“也只能这样解解馋了。”
“郁临渊,今日上朝听百官们说,过几日是太后的寿辰?”郁墨夜忽然问。
男人汗,大手捏了她的下巴,“女人,别告诉我,我在亲你,你在想太后的寿辰?”
“不是,我是突然想起来的,”郁墨夜眸光微闪,伸手将他落在下巴上的手拿开,“皇上要为太后办的吧?”
“当然,毕竟是太后,肯定要办,还要办得风风光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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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宫
太后捂着手炉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低叹:“这天儿一天儿比一天儿冷,眼瞅着怕是要下雪了。”
身后的大太监孔方笑道:“下雪好啊,瑞雪兆丰年,而且这天气虽冷,宫里可热闹着呢,大家都在准备八日后太后娘娘的寿辰庆典。”
太后微微敛了眸光,“到了哀家这个年纪,其实,都不想过寿辰了,过一次寿辰,就会提醒哀家,又老了一岁。”
“哪里?娘娘明明还年轻着。”
太后笑,侧首瞥了孔方一眼:“就你嘴甜。”
“没有,奴才是实话实说,”说到这里,孔方还上前一步,凑近,压低了声音道:“奴才斗胆说句不该说的,娘娘看起来,一点都不比宫里的那些妃嫔们老,她们可都是娘娘的晚辈呢。”
太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你呀你,就惯会哄哀家开心。”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哀家让你派人去秘密调查四王爷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回娘娘,大前日派去秘密调查的人说在回来的路上,算算脚程,今日应该会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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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池轻抱膝坐在一堆枯草上,身子蜷了又蜷。
算一算,她已经被关进来几日了,却迟迟没有下令给她任何处置。
她不知道帝王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她曾经放话,说自己身上有绝子药的解药,所以没杀她,那也应该来找她要不是。
都没有,就像是根本就忘了她的存在一样,将她丢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天牢里,让她自生自灭。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处置她当然最好,只是,这里面真的太冷太冷了,夜里根本冷得睡不着,所以,她这几日都是白日睡觉,夜里醒着,醒着还冷,她就跳舞,整夜整夜地跳。
正准备埋着脑袋睡一会儿,牢门口传来开锁的声响,她一怔,抬起头。
门开了,一双厚底鹿皮软靴映入眼底走了进来,顺着鞋子朝上,是一身朝服,再往上,才将来人看清。
是四王爷郁墨夜。
她眉心一跳,想起那日此人就像是一个杀神一般,不费吹灰之力,拧掉腊梅颈脖时的情景,本能地就朝后面墙边挪了挪身子。
郁墨夜看着她,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近,池轻也不敢站起来,就仰脸恐惧地看着她,靠屁股往后挪,瘦得只剩巴掌那么大的一张脸早已血色全无。
“解药呢?”
走了几步,郁墨夜停住,朝她伸出手。
池轻怔了怔,原来是来要绝子药解药的。眸光微动,看来此招有用,虽然她没有解药,绝子药根本没有解药。
“那日我就说了,不在我身上,先放了我,我给王爷解药。”池轻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
刚准备好好跟郁墨夜谈条件,谁知郁墨夜闻言,当即就转身往外走,“不给拉倒。”
脚步不停,径直出了门。
待牢房的门再次被锁上,池轻还半天回不过神。
汗!就这样过来要解药?就过来手一伸,问解药呢,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说不给拉倒就走了,这是要解药?
做样子的吧?一个被戴绿帽的丈夫,怕是巴不得自己红杏出墙的妻子食下绝子药吧?
再次颓然坐在稻草上。
没多久,牢房门口又蓦地传来开锁的声音。
池轻一怔,郁墨夜又回来了?所以刚才是故意离开的?目的是跟她玩心理战,谁先妥协谁先输?
她扶着墙起身,门口,一袭湖蓝色小袄长裙、黑色披风的女子一瘸一瘸走了进来,不是郁墨夜,而是五王妃庞淼。
池轻很意外。庞淼眼尾扫了一记站在门口的狱卒,瘸着腿走向池轻,做了跟刚才郁墨夜同样的动作,手一伸,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解药呢?”
池轻没有做声,只疑惑地看着她,印象中,庞淼跟顾词初似乎并无太多交集,几时这两个妯娌之间,竟然好到了庞淼亲自来牢里帮顾词初要解药?
“那日你掐我颈脖的时候,给我下了什么?这几日我身子奇痒,却又看不出任何症状,我就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快将解药拿出来!”庞淼逼近。
池轻汗,原来是为自己来要解药的。
对她,当时她也是随手抓的,她就在自己近前,除了钳制她做人质,其余她没做什么啊。
正欲开口否认,却见对方忽然朝自己使眼,她一愣。
对方却已伸手扯了她的衣领,摇晃:“你到底给不给?给不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其实,池轻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这几日本就没吃好,又没睡好,身子虚得很,哪经得起这样摇晃,所以,她就本能地去抓对方的手,想要将其拿开。
四手纠缠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到手心一凉,有什么东西被塞入了掌中,她再次一怔,对方却已经将手抽出拿开。
“不给是吗?也不说话是吗?好!就看你能死撑到什么时候?”
庞淼愤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