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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奇郁临渊抽到了多少号,所以她就一直看他,一直看他,希望他能给她一点暗示。
而对方就像是感觉不到她的目光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相信他感觉不到,他就是故意的。
直到他好不容易随意地朝她这边一瞥时,她两手一比,非常快速地朝他做了一个十五的姿势,然后无声一哼,头一撇。
她要告诉他,不告诉我算了,十五也不做你的药。
接下来就轮到她去抽了。
经过他们双数所站的位置时,她故意停了下来。
假装靴子里进了异物,蹲下,脱掉靴子,倒了倒,然后再穿上。
躬身低头望去的瞬间,终于看到他的大手在龙袍的广袖下不动声色地朝她做了一个手势。
稍纵即逝。
不过郁墨夜还是看清楚了。
大拇指跟食指两指一岔……
八?
他是八吗?
那如果她抽到了7,就是跟他对手。
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毕竟人数那么多,二十六个呢。
事实证明,机率的确是小。
不仅小,她的手气还背得很。
她抽到的是个9。
如果数字隔得远一点,她还好想一点,也是相邻,却是完全没有关系的相邻。
心塞啊。
折回,站于单数处。
轮到顾词初去抽。
看到她抽回后,上仪司主事指了指她们所站的位置,她就知道,顾词初也抽了个单数。
然后锦瑟接着去抽。
顾词初走了过来,忽然被脚下的积雪一绊,人朝前扑踉了两步,袖中的牌子跌落下来,好在反应快,赶紧一把用脚踩住。
然,还是被郁墨夜看到了。
因为她的视线一直顾词初身上,7字入眼,她瞳孔一敛,见下一瞬顾词初已经将号码牌踩住,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众人。
还好,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现在正在抽取号码的锦瑟身上,根本就无人看顾词初。
可是她看到了啊。
且还是她心仪的数字7啊。
顾词初将号码牌快速拾起拢进袖中,站了过来,朝她笑笑。
她也朝她笑笑。
心跳突突,她在想,要不要跟她换一个。
因为就算换一个,其实对顾词初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
而对她来说,却完全不一样。
既可以保证胜出,最最重要的,是可以跟那个男人对手。
人一个一个抽下来,终于26人都抽完。
然后,上仪司主事跟内务府总管二人,就一人带领双数队,一人带领单数队。
她们单数队在石山的这头,双数队去石山的那头。
被带领着进去屏风后,才发现是两个密闭的空间。
一个是等候区,一个是对话区。
都是封闭的,也是隔开的。
这样,可以保证等候的人听不到正在对话的人说什么。
看来这个游戏真的是玩了多年,所以很成熟,也非常严谨。
编号是1的人进去了,是十王爷郁临归。
不知道那一边编号2是谁。
郁临归出来后,就是3号进去。
与此同时内务府总管将一张白纸,和一只笔给郁临归,让他将对方是谁写出来交给他。
不能说出来,必须在一旁悄悄写出来,然后给他。
看郁临归都纠结了好久才落笔,郁墨夜越发觉得这个游戏有意思。
看来,声音真的是变得面目全非了啊,不然,不可能一点点都听不出。
如果是她,还有可能因为对方跟自己不熟而听不出。
可是郁临归,参加的这么多人每一个都熟悉吧。
然后3号的郁书琴出来也是各种郁闷纠结。
一直嘟囔听不出啊听不出,最后说,算了,随便写个。
轮到编号5的锦瑟进去的时候,郁墨夜终于按捺不住了。
扯了扯顾词初的衣袖,然后,将自己的号码牌偷偷塞给了她。
顾词初怔了怔。
只不过,聪明如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这是要跟她换呢。
也未做一丝犹豫,眼角一瞥内务府总管,见对方视线不在她们这处,便连忙将自己的那块快速塞给了她。
此时锦瑟也出来了,一副懵懵的样子。
内务府总管同样给她笔和纸,示意她去一旁写出答案。
然后,让7号进去。
那么,就是她了。
心,忽然跳得好快,噗通噗通似乎就要跳出胸腔一般。
连脚下的步子都踩得有些虚,她走进对话区。
内务府总管指着石壁上的一个窟窿,对她说:“只要对着它说话就可以了,说完就附耳在上面,因为听也是同一个窟窿。”
然后,又伸手将石头上方放的一个沙漏拿起,倒了一个头放置,说:“可以开始了,沙漏的沙子流光,就结束。”
说完,就出去了。
里面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清清喉咙,逼近。
不知是该先说话,还是先听呢。
想了想,安全第一,还是先将耳朵附在了上面。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对方的声音。
她想,既然有沙漏计时,应该两边是同步的吧?
怎么不说话?
是等她这边先说吗?
也是,静观其变一直是那个男人的做事风格。
时间有限,不能一直这样互等,她便将双手括于嘴边,对着那个窟窿问道:“请问听得到吗?”
一会儿就传来了回馈:“听得到。”
哇。
郁墨夜震惊。
难怪一个一个觉得那么难,因为那声音变得真的不是一点点啊,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若不是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她也绝对猜不到他的头上。
哈哈,既然声音变成了这样,那她的他肯定也听不出。
所以,她决定无所顾忌地问了。
正在想着,第一个问什么比较好的时候,耳边又忽然传来对方的声音:“长乐宫里,那个木雕是不是你掉的?”
郁墨夜呼吸一滞。
恍惚间,只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会提木雕?
会问一个完全不知道是谁的人,木雕是不是她掉的?
不对。
木雕不是他自己的吗?
不是他自己掉的吗?
脑中一瞬间有千百个念头同时闪过,她想抓住,却是一个都抓不住。
心跳突突,呼吸骤紧,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想了想,她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说完,连忙附耳。
里面传来对方的声音:“当然。”
啊!
郁墨夜一震。
知道是她?
可是也不对啊。
既然知道是她,为何还会问她这个问题呢?
难道那日在长乐宫,她假装说那木雕是自己的,他信了?
依旧不对。
他怎么会信?
木雕不就是他的吗?
除非……
她眉心一跳,除非木雕不是他的,所以他才怀疑木雕是她掉的?
是了,就是这样。
那木雕不是他的。
有两个木雕。
也就是这时,她才想起,那日她看到的那个木雕,没有一丝丝断裂的痕迹。
而他的那个,在忘返镇陈落儿家摔断过一次,在练马场也摔断过一次。
就算是大师修复,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
是她当时太大意了,也是她当时太确信是他的东西了,所以才没有怀疑,这世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两枚木雕。
可就算两枚,也不可能是她掉的啊。
如果是她掉的,她又作何专门跑去龙吟宫还给他?
难道……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心口蓦地一撞,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