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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迟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俊脸凑近她,嗓音低沉,用力绷紧,甚至往外绞出丝丝缕缕的寒意,“段悠,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过于深沉犀利的打量让段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有种他已经看穿自己的感觉。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他的手越攥越紧,一如他绞紧的声音,密不透风的视线,让她几乎窒息,“什么叫我真想和你做点什么你也不反对?”
“这话的意思,你不明白吗?”段悠忽略了手臂上传来的阵阵遽痛,含笑回答,“我以为是个男人都明白的。”
“呵。”他冷笑一声,离她近了,倏地闻见她唇齿间一缕酒香,他眉眼寒凛,打量着她红扑扑的脸,“段悠,你喝酒了?”
亏他还以为是外面太冷……
段悠单手扶额,“是啊,喝了点酒,现在想和你做点什么,你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
她懒洋洋的、随意的语调让唐季迟额间青筋暴起。
“江临呢。”他挤出几个沾染着戾气的字。
“他啊……”段悠轻飘飘道,“他现在连自己走路都坚持不了半个小时,你指望他做什么?”
唐季迟依旧死死盯着她那张看起来烟视媚行的脸,那些轻鄙和傲慢不像假的。
他冷冷甩开她,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都可以当没听见,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回到江临身边去,以后不要大半夜跑到喜欢你的人面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好吧。”段悠想了想,伸手去夺他怀里的礼物,“那我给别人打个电话试试吧,平安夜跑来跑去的,真是麻烦。”
“段悠!”他的脸色蓦地狠狠一沉,黑眸间有怒火喷薄欲出。
长臂猛地锁住她的腰,不由分说把她带进电梯里,咬牙切齿道:“好,我如你所愿!”
酒店外,车里的男人脸色只比他更差。
……
唐季迟把段悠带进房间里,关门落锁一气呵成,修长的手指一带就把她的围巾带掉,直接扔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她的外套、毛衣,脱到只剩内衣的时候,段悠的身体不停在抖,但她咬着唇,没反抗。
“冷吗?”男人的手拂过她光裸的背,段悠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唐季迟的动作暧昧至极,眼底眸光却很深,其中迷雾薄薄,幽影重重。
见到她这副拘束的模样,唐季迟唇畔沁出薄凉的笑,低低道:“你在江临那里也僵的和木头一样?他是怎么对你下得去手的?”
段悠不吭声,他边用言语诱导着她,“乖女孩,你得做点什么让男人对你提起兴趣的事。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的话,你可以求求我,我来教你。”
段悠紧闭着眼睛,他的吻落在她额头上,她心里空空荡荡的,却忽然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
心一狠,她关掉了床头的灯,一颗颗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
月光入室,这一幕旖旎生香。
江临砸开门的时候,段悠觉得自己的胸口亦被他砸穿了一个洞。
床上的男女同时停下了动作。
很难形容江临此刻的脸色,段悠干脆埋头在唐季迟结实的胸肌间,不去看门口的人。
她的反应在江临看来,无疑是被捉奸在床以后,自然而然的闪躲。
他顾不上许多,暴怒和恨意快要将他整个人灭顶,他出拳时带着凌厉的疾风,毫不留情砸在了唐季迟身上,把他整个掀翻在地。
那种狠辣,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狠辣,段悠曾在一年多以前的器材室里见过一次。
这次,只比上次更加浓稠,整个空间仿佛被他粗野狂躁的动作填满了,一收一放间的张力令人无法招架,他的拳头上染了血,他的眸子也是猩红的,偏偏表情嘲弄冷蔑,配着他慢条斯理的语调,“你就这么不甘寂寞,连几个月都等不了?”
江临在和段悠说话。
段悠攥着床单,没有任何回答。
“说话!”他的声音如同在半空中暴裂开,极具杀伤力地投掷在她耳畔,恨不得把她碾碎,“段悠,你他妈就真的连几个月都等不了?就非要在这个时候?”
他一把掐住她的喉咙,看着她脸上因为窒息而逐渐纠结的表情,满心的怒火瞬间化为巨大的疼与痛。
“你真下贱!”他字字诛心。
段悠觉得他没掐死她,这句话却贯穿了她的心脏。
是,她真的下贱。
唐季迟捂着伤口站起来,在窗边冷眼望着他们,嘴角……是和目光一样冷的笑。
段悠费力地开口,眼角有泪,“江临,你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他的手收紧了一刹,段悠眼前瞬间发黑,他却又狠厉地甩开她,把衣衫不整的她扔在床上,突地笑了,笑声渐渐大了,又慢慢低下去,“我倒真想杀了你,你信吗?我就算今天让你死在这里,又如何?”
他回眸看她,眼里杀机诡谲,恨意浓烈。
段悠相信,他是真的想杀了她,带她一起下地狱。
可是,不必这样。
她低头避开他阴鸷而具有破坏力的视线,在心里默默道,下地狱的事,她一个人就够了。
江临,你得好好活着,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如你所见,我和唐季迟有染。”她面无表情,用平板的口吻,句句锋利地剜着谁的血肉,“不是一两天了,你应该也不会想要我这么脏的女人,我也懒得和你一个将死之人耗下去,我们分手吧。”
“段悠!”江临的瞳孔一震,猩红之色愈发艳烈,好像是从他心里滴出来的血,滴在了眼眸中。
一滴晕染开,是他极致的疯狂和暴躁,他寒声而笑,掌风破空袭来。
唐季迟脸色微变,来不及阻止,“啪”的一声巨响,段悠被打得跌在床铺之上。
“你不久前还在我床上叫唤,现在就敢舔着脸说出这种话了?你记着,要分手也该是我来说,你没这个资格!除非我玩腻了,否则你别想……”
“江临。”床上的女人静静闭上眼,不知是因为他当着唐季迟说出这一番话,还是他这不留情面的一个巴掌,她耳朵嗡嗡作响,脸上也火辣辣的烫,又疼又烫,“我们非要这么难看吗?”
江临亦是听见她这一声唤,灵魂仿若从重重怒火中剥离而出,怔然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
这一巴掌,他用了多大力气,他自己知道。
就像力是相互作用在两个人身上一样,疼痛,自然也是相互的。
可是他竟一时无法分辨,他究竟是为什么打她。
明明方才进屋时,他也只是对唐季迟起了杀心而已,再怒再恼,他也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眼睛,不把过于直观的怒火发洩在她身上。
谁知,她的“分手”二字却彻底点燃了他最后残余不多的理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是因为她的不知廉耻,还是因为……
他到现在,都不愿和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分手,竟还奢望着在自己有生之年时日不多的时候,能和她相依相伴。
哪怕她不是真心,哪怕她逢场作戏。
段悠。
这两个字是如何让他的底线变得这么低。
她凭什么。
凭什么?!
江临放声大笑,身躯弯了下去,病态佝偻,像是终于不堪重负。
他昏厥倒下的一秒钟,床上的女人突然惊叫着扑了上去,唐季迟听到楼道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眸色一深,忙扯过自己的衬衫盖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