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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路大哥,您猜,昨晚那是什么东西陷进去了?”上山路上,阿骨打忍不住好奇,同部落里最有经验的猎户、三十五六多岁的巴特路打听。
“我猜是熊。”生的矮壮黝黑、脸上还带着几道疤痕的巴特路回道,其余众人无不竖起耳朵,都想听听巴特路的看法。“今年这场大雪来的早,下得时候也不太对,还不过晌午,天就黑了。这山里的兽也慌乱了,许是掉进去的还不只是熊。”说到这里,巴特路嘴角抽起一笑,再配着他这张带疤的脸,就有点诡异了。
“我说是老虎!那么大的动静,一定是老虎,还是很大很大的老虎。”一个半大小子插话,被边上的几个弟兄一脚踹倒,按到雪窝子里一顿灌雪。几个闹事的小子混乱抹了几把雪在他头脸,又一哄而散。其余人看着,也是哈哈大笑。插话的小子爬起来,也不恼,抖落抖落雪,笑闹几句,也就作罢。
大家热闹完,又都等着巴特路接着说,连乐儿都凑了上来连连催促。
“往年这时候还没下这么大的雪,熊瞎子应该还没猫冬。那天黑的又早,老虎本是白天觅食,自然也乱了时辰。我猜这是要回洞猫冬的熊瞎子,遇上饿的不行出来找食的老虎……”说到这里,巴特路忍不住咧嘴笑了——嘿嘿,要真是这样,这会儿收成大了。
且说就在完颜部青壮年男子几乎倾巢而出,呼呼呵呵向山上行去之时,另有一批五十几号人的队伍,在骂骂嗞嗞的向山上行来。巴特路说的不错,今年大雪来得早了。被拦在路上的,却不只是要冬眠的熊,还有辽朝派往女真各部收“孝敬”的税官。这一队五十八号人的队伍却是两拨人:一拨是曾经的威远将军、如今的边地税官大贺途遥,以及他带的一支十六人的队伍;另一拨是辽国权臣耶律乙辛的远方亲戚、被朝廷封为此次收贡之行的“银牌使者”耶律乙戊,以及他所带领的四十名兵痞恶奴。大贺途遥本是行伍出身,凭真本事挣军攻,一步一个血脚印杀到将军这个位子的。奈何权臣耶律乙辛一上台,先前一批耿直忠勇的近臣皆遭贬值、罢黜。而大贺途遥又兼之手握兵权者,更遭嫉恨。耶律乙辛美其名曰:女真诸部、狡诈悍勇,非大贺将军者,难以使其驯服。便把一个堂堂将军,派到这苦寒贫困之地收岁贡。至于耶律乙戊,耶律乙辛亦知此人贪财好色、骄横跋扈、且无机智谋略,其实对他挺瞧不上眼的。故而若是有什么人得罪了耶律乙辛,或是哪个附属于大辽的城邦、部族没有“孝敬”的耶律乙辛满意,耶律乙辛就派这个耶律乙戊去跟他打交道,让那些没眼色的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找不自在”。耶律乙辛觉得自己非常知人善任,这也叫人尽其“才”嘛。
耶律乙戊并就对今年这个差事不满意,虽说是给了他个“银牌使者”当,让他比大贺途遥那个倔老头好高了一级,颐指气使的耍威风,这个是挺爽的;不过去那么个穷乡僻壤,跋山涉水又捞不到多大油水,这女真人实在可恨!不成想刚到山脚又碰上了个大阴天,耶律乙戊借机赖下,非要歇一夜。大贺苦劝,夜里必有大雪,此时不上山,明日上山就更难了,延误了岁贡上缴的期限,这个罪过就大了。耶律乙戊又哪里肯听,山脚这个女真部落虽然也不富,不过嘛,那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着倒还有几分味道,就住这儿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啥也别说了,踩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吧。
耶律乙戊在马上指天咒地骂个不听,其手下跟着哼哼唧唧、抱怨连连;大贺途遥闷不吭声,一个眼神过去,其属下寂静无声,默然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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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阿康正在家里看书,就听一阵急促的拍门声,还有特里婶子惊慌的喊声。阿康一开门,特里婶子就推着她进屋,嘴里嚷道:“快拿件厚实的衣服,跟我来!快!不然来不及了!”一边拿起放在炕边的皮斗篷,披在阿康肩上,扯了她就往外跑。
“婶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阿康一边裹好斗篷,一路小跑的跟着特里婶子,一边问道。
“来不及说那么多了,契丹人就要来了,他们会逼着部落里的女人‘荐枕’……”
“什么?”阿康听糊涂了。
“就是陪他们睡觉!”特里婶子脸上满是悲愤,“还说是我们愿意的!阿康,族里的男人差不多都出去了,你可千万躲好了,别出来。其他的,先顾不得了。”特里婶子说完,就把阿康推到柴垛里,又帮她掩好行迹。
阿康被吓得有点懵住了,稀里糊涂的就被特里婶子推到了柴垛里。就着柴草缝中透出的光一看,身边还有几个女孩子,是特里婶子家的两个姑娘,怀里还抱着刚满百日的婴孩;特里婶子邻家的三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怀里搂着两个四、五岁的小孩。阿康小声问特里婶子家的大妞儿,“宝宝睡了?”大妞点点头、悄声说,“妈妈给他喂了点酒。”又看了看阿康和最小的两个孩子,道:“怎么都不能出声,不然就都完了。”莫说两个小的眼里都是惶恐,就连阿康都有些不知所措。忽听外面一阵犬吠,吵杂不堪,想是契丹人来了。
耶律乙戊大摇大摆的来到劾里钵面前,斜着眼睛,蛮横无礼的说道:“老头,今年的岁贡备好了没?”
劾里钵强压着怒气道,“除了海东青,余下的都已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