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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桃源,阳光照射到身上,竟然有种不真实之感。
齐木抬起手对着阳光,看着青色血管暴露在日光下,四周是透澈明亮的鲜红,呈现半透明状,眯着眼,浑身刻骨的冰凉。
这副身体,里面饲养着荒古毒虫,是被这身体的母亲,亲自放进去的。
他一步步地朝着西苑方向走去,双目空洞无神,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的模样,恍若行尸走肉般,没了魂魄。
原本想过,自己不能成为主角的原因之一。
仇恨。
没有仇恨,自己不可能成为疯狗主角。
对于灭国没有执念,何时灭如何灭甚至是否灭都是不甚要紧,有时候齐木甚至会想,自己何必要走主角的旧路,就这样在魔域找到一处容身之地,努力修炼结识一些兄弟,有苦有乐地过下去……
以上只是想想,潜意识里却有个声音告诫自己不可以。却始终找不到原因。
没有覆灭皇朝的原因,若是中途无数客观主观因素影响,不排除会有放弃的可能。
可现在。呵呵。
还真是不竭余力。
首先是,变强之前不能够远离渊落,逃走的后果是丹田碎裂濒临死境,之后更是奇迹般地碰到渊落丹田就能稍加恢复,不得不回到他身边。
再次,原文主线,复仇,覆灭上古皇朝。没有仇恨,自然会有补偿,体内的骨中蛊,就是逼着自己往复仇的路上前进,若是放弃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得不灭齐国,为此不得不变强,不得不杀,不得不去做!
突然间仿佛整块天塌下来,齐木几乎被压垮。没有侥幸,更不能投机取巧,不能放弃,更没有后路可退,逼到绝路上了?
突然间有种癫狂的念头从脑中一闪即逝,齐木双眸中精光闪过,双手握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没有半点知觉。
仿佛有张无形的网从无数年前就开始编织成的阴谋,直到今日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自己就像是一颗棋子,被人玩弄于鼓掌,朝着既定的道路,一步步向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行进。
直至洒尽最后一滴血。
原因是,这一切的巧合,深思之下,根本说不通。
母亲若是仙族遗孤,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执念,莫非仙族覆灭与上古修真皇朝有关?
之后为何自己半点仙血也无,以至被逐出皇族,母亲却不让自己改换姓氏?当真恨齐国为何又对‘把骨灰放进皇陵’这事,如此执着!
想到这里,齐木停下脚步,一口气卡在了喉咙眼。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母亲只是带有少量仙血的仙族遗孤,堂堂魔域之主为何亲自降临人世,救了自己之后一怒之下杀了整个齐国旁系?
魔尊和母亲什么关系?又或者说,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上古毒虫举世罕见,地位身份在皇朝中并不尊贵的母亲,为何会有?究竟是什么人给的,如此说来,自己十多年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是否也在那些人的控制之中?
用意何在。
齐木脑袋有些沉重,他抬起右手,食指中指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被人耍的滋味真不好受。
听天由命,随遇而安已经无法适应现在的状况。
现在的首要任务,也即是不惜一切变强。
缓缓呼出一口气,眼里现出三分神采。齐木加快脚步,远远地看到西苑来来往往的人群,料想着先去找管事问问情况。
西苑风景依旧,气氛却有些沉闷。沿途见到的行人几乎三五成群,神色匆匆,步伐极快,几乎连余光都没往齐木这个方向扫。
尽管这个发展,甚好。但总觉得……
有些不对劲。
齐木抛去心中混乱的思绪,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消息滞后。很可能自己养伤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无从得知。更何况历练回来,那所谓的钧天秘府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正对面走过来两人,正边走边谈论,齐木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竟然当真是与钧天秘府有关。
毫不迟疑地迎了上去,齐木拦住两人,问道:“请问,你们方才在说些什么,闭关出门听到众人都在谈论钧天,可否告知一二?”
那两人打量了齐木几下,倒也算热心,见人一问,顿时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直截了当。
“钧天秘府开启了,你不知道?”
齐木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看你年纪尚小或许不知情,你可知钧天是我魔域的皇城所在,却在几千年前消失无踪,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钧天皇殿是魔域的象征,代表了魔修的无上荣光,自它消失之后魔域一落千丈差点被修仙皇朝覆灭,直至魔尊回归一举拿下玄天殿之后重建魔皇殿,魔修才得以在仙元大陆重新占有一席之地,战乱才全部消停。”
“如今没有战乱,修仙修魔之人和平共处,有部分原因是少了钧天威势……”
齐木道:“如今钧天重现,是预示着什么吗?”
那人眉眼一挑,格外欣喜道:“钧天重现,魔域称霸指日可待。”
齐木惊讶:“难道现如今魔域不是雄霸一方?”
另一人白痴似的看了齐木一眼,道:“你闭关久了脑子傻了?一直以来魔域难惹是因为有尊上,现如今之后可就大不相同了。没感觉到现在灵气充沛程度已经不同以往了吗?
这便是上古五灵阵复苏,钧天是阵眼,一旦钧天出现,覆盖整个魔域的上古阵法便会复苏,魔域便会培养出无数高阶修士,不出百年,魔域就能屹立于仙元大陆巅峰,不说是修仙之人来袭,就算是所有皇朝联手也不会是我魔域的对手!”
齐木毫不掩饰地惊诧:“这是……要开战?”
这一声又换来了两人集体无奈,其中一人道:“还早着呢,至少也得百年,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也是听尊上的,这都是上面那些人决定,我们不过是小虾米,好好修炼到时候才有表现的机会。”
齐木赶紧点头,言称二位所言甚是。
消息滞后,如今被人鄙视,还真是不忍直视。齐木刚思考了人生大事,现在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两人解释了一通后,这才了解了大概,啧啧几声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历练中那伙人不过是幕后者的小棋子而已。
那两人和齐木相谈甚欢,最后分开之时,其中一人狐疑地盯着齐木看了几眼,半晌才插了句:“嘶,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先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齐木打着哈哈道:“哪有,在下和二位分明是第一次见,事不宜迟,我就不耽搁二位了,多谢。”
齐木态度颇好,举手投足间毫不矫揉造作,两人当下也不多想,拱手离去。
几乎是和两人作别的瞬间,齐木加快速度猛地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离去的两人依旧满脑子疑惑,渐渐停下脚步。
其中一人道:“我还是觉得刚才那人有些面善,没发现吗?那张脸镇定得可怕,这种感觉很熟悉。”
“但这人先前确实没见过,莫非是我们记错了?”
“很熟悉,先前绝对在哪里看到过!不是真人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