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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问道:“那大人会让他们前来接驾吗?”
沈溪看着云柳,摇摇头:“你来之前,陛下已下旨,让张鹤龄跟杨廷和立即领军折返京师,我不信他二人敢公然违背陛下圣旨……若他们敢这么做,那他们等于是挑拨太后跟陛下间的关系,蓄意制造矛盾,如此对我反而有利。”
云柳目光低垂,似在思索,随即她好像意识到什么,问道:“大人是要刻意制造太后跟陛下间的嫌隙?”
沈溪打量云柳,神色平静:“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我不会隐瞒,但很多事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控,你还是少问为宜,毕竟皇室内部的事情谁能真正说得清楚?你若非要将我摆在这位置上,那便等于是对大明不忠。”
“卑职知错。”
云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认错。
沈溪道:“好在谢阁老并未站在杨廷和一边,杨廷和离开京城甚至没请示谢阁老,这是否意味着杨大学士已开始做一些违背文官集团整体利益的事情?这一切是否是他出的主意难说,但肯定会引起谢阁老的猜疑,本来他可以直接坐上首辅的位置,但现在看来……他这是为自己挖了一个坑啊!”
关于沈溪说的话,云柳有些难以理解。
杨廷和到底在内阁中只是排第三,就算谢迁退下去也是梁储上位,不理解为何沈溪会将杨廷和摆到那么高的位置上,似乎不单纯是因为这个人跟沈溪有着很深的矛盾。
不过她只是把疑问藏在心底,没有问出口。
沈溪再道:“太后本想让我去居庸关,现在也不必了,接下来我只需随侍陛下跟前便可,至于居庸关那边的麻烦事,就交给王敞去处理,回到京城之日,便是朝中各大势力洗牌之时。”
……
……
夜深人静,本来皇帝次日要动身回京,沈溪应该做一些准备。
但他并没有留在自己的院子中过夜,三更鼓敲响后,他悄悄离开宅院,跟云柳到了一处秘密之所,这里是沈溪手下的情报机构在居庸关购置的房子,前后三进,临街还有商铺,平日充作秘密联络据点。
不过这次沈溪不是来过问情报,而是将这里当作一个避世的所在,跟云柳恣意缠绵。
马上就要回京,云柳跟熙儿陪伴沈溪大半年,基本上就要告一段落。
沈溪知道回到京城后再难顾上二女,可能偶尔会见上一次,所说也基本都是公事,所以趁着回京这几天,多给她们一一些身心上的慰籍,不仅仅是安抚她们的情绪,也是沈溪自己缓解一路上精神压力的一种方式。
只有在跟身边女人房中独处时,沈溪的心境才能平和下来,就算天地间再大的风雨也阻碍不了他心中那股豪情壮志。
可惜在一切都平息后,沈溪还是难免再次陷入到某种思绪中,那是对未来不确定生活的一种迷茫。
“……大人该多休息才是,过去这几年大人走南闯北,打了无数的胜仗,在朝中又跟人勾心斗角,恐怕早已是身心俱疲,大人的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必须得注意保养……”
当云柳温柔下来的时候,心思缜密,说话语气带着成熟女人独有的温柔和理性,让沈溪不忍心用一种非常规心态去揣摩她。
沈溪低头看着云柳。
云柳被沈溪注视,羞涩地将目光避开。
沈溪笑着说道:“或许你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没必要,但你应该明白,想要打败敌人的方式要么是靠时间去磨,要么就是使用手段让其彻底无法翻身,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而我恰恰又是个急性子。”
沈溪说自己是急性子,就是不想按照谢迁为他规划好的线路,让他在朝中一点点混资历上位。
沈溪再道:“其实朝中很多老臣,尤其是谢阁老等人,本身是很支持我的,但可惜他们支持的方式仅仅是让我顺应历史潮流,做一个在朝中虚度光阴的中庸之臣。但我这几年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他们觉得我难以控制,从最初无条件的支持,到现在变成有条件,而某些本身跟我没什么瓜葛的人,开始将我当作异类来防备。”
云柳低下头:“大人在朝为官,太受委屈了。”
“委屈吗?未必吧!”
沈溪摇头道,“路是自己选的,旁人怎么看,其实从开始就能猜到……若我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旁人无条件的支持,那我就不再只是个普通人,而是神仙。就连陛下做事都会被掣肘,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本身就年轻气盛、没有多少名望的后生?”
云柳想了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连皇帝朱厚照做事,都经常被老臣非议,沈溪被攻讦针对似乎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沈溪道:“幸好有刘瑾跟张苑在前……呵呵,若非他们为我扫开一条路,我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但可惜,一旦我有了权力,就难免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陛下不管的事情,太后会管,而且会有人迫不及待跳出来出谋划策,帮太后管。”
……
……
沈溪的心境很平和。
他跟其他大臣最大的不同,是思想足够开明,能设身处地揣摩别人的和想法,然后根据种种变化来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而到目前为止,他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很正确,至少在大局观上从来没有失分过。
至于云柳,虽然在沈溪的熏陶下有了独立的思想,见识也足够多,但她还是无法到达沈溪那种境界,以至于她看不懂沈溪平时一些作为,只能用一种相对浅显易懂的思维去理解问题。
不过有一点她知道,那就是她需要沈溪,尤其是精神上的依赖。
她感觉到,是沈溪让她获得新生,只有沈溪能让她觉得自己受到尊重,活得像个人,至于在旁人手下都是浑浑噩噩生活和做事。
她对沈溪的崇拜到了一种盲目的地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沈溪更好,哪怕得不到回报,她也是心甘情愿。
晚上外面下了一场雨,晚秋时节,高山上已非常寒冷,不过房间内却温暖如春,至少云柳这么觉得,只要在沈溪怀中,那就是天底下最能遮风挡雨的港湾,她感受到的是一种温馨如同家一样的享受,甚至不舍得就此睡过去,想多体会一下这种刻骨铭心的温柔。
可惜时光总是短暂的,沈溪陪她的时间,最多不过三个时辰。
天色还没大亮,沈溪就起身穿衣,准备跟小拧子和张永见上一面。
云柳侍奉沈溪穿衣,沈溪早就习惯这种被身边女人伺候的感觉,随口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回到京城后,张永晋位司礼监掌印的机会很大,他上位必然会对宫中进行一次洗牌,戴义跟高凤大概率会从司礼监退下,李兴、李荣等人的机会也就来了。”
云柳道:“大人之意,是说要准备支持张公公上位吗?”
“你觉得呢?”
沈溪低头看着云柳,问道,“你曾在东厂当差,应该对这些太监,尤其是老太监有几分了解。”
云柳微微思索一下,摇头道:“奴婢虽然在东厂做过事,但并未与那些提督太监有过接触,一般都是通过干娘接任务……干娘她对东厂的事情似乎很了解。”
“哦。”
沈溪点头,有意无意地道,“那回到京城后,我得登门拜访一下你干娘,看看张永此人是否可用,不行的话又得栽培什么人才好。”
云柳为自己提到玉娘而担忧,到底她是玉娘送给沈溪的,难免会觉得沈溪很在意她之前这段不清不楚的恩怨纠葛,对她的忠诚产生一些质疑。
沈溪又问道:“之前她不是在查江栎唯的情况吗?现在查得如何了,可有确切的消息?”
“没有太多讯息。”
云柳摇头道,“只知道江栎唯往南边去了,似乎跟倭人有勾结。”
沈溪点了点头:“他对我的仇恨越来越深,当然更多的还是妒忌,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毁灭我,所以行事不择手段……若想找我报复,他又怎会甘心一直留在沿海?他始终会回到京城来的。”
“大人要杀了他吗?”云柳问道。
沈溪道:“以前确实觉得他罪不至死,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毫不留情除掉他,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对我的身边人已经造成巨大威胁,务必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