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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看到马中锡的凄惨模样,有些话其实不必多问,但他还是忍不住出言质问:“郭参政,本官看马老中丞的气色,怎么不像是中风症状啊?”
郭少恒结结巴巴回道:“这……这……沈中丞,您……您到底不是大夫,怎可如此武断哪?”
沈溪一听火冒三丈,反问一句:“郭参政可知本官为官前,家里是作何营生的?”
郭少恒迟疑一下,回道:“……下官依稀记得是……开药铺的?”一句话,就暴露他其实对沈溪的背景进行过深入调查,对新任总督大人的根底了解得很深。
沈溪冷笑一声:“既然知道本官对歧黄之术有所了解,还在本官面前遮遮掩掩,那就是班门弄斧了!来人,给马老中丞准备清水服下……”
郭少恒正要派人出去端水进来,但见沈溪带来的亲兵,具体提着一个木桶进来,打开后里面有热气蒸腾而起,显然是温开水,郭少恒看到这儿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料到沈溪细心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让人带了饮用水。
沈溪亲自用木瓢舀了水,坐到床沿边,扶马中锡起来喝水。等喝过温开水后,马中锡的精神似乎好了些,气息粗重许多,双颊有了一丝血色,但整个人依然困顿不堪。
沈溪知道,多半是布政使司的人在马中锡的饭菜和饮水中动了手脚,马中锡现在有条命吊着,是因为他们不敢让马中锡初来乍到便一命呜呼。如果马中锡死得太快,朝廷感到蹊跷,必然会迅速派下一个左布政使前来赴任,除了会带大量人员进行随身保护外,还会快刀乱麻地查处地方弊政,到时候很可能会被一锅端。
如今,布政使司的人把马中锡的命用非正常手段吊着,这样马中锡既不能出面查他们,朝廷也不能派下一位藩台过来,地方政务仍旧由郭少恒来代办。到最后即便马中锡死了,那也属于“自然死亡”,没有任何人背负责任。
沈溪问道:“难道整个布政使司衙门,就你郭参政一人在?”
沈溪如此问,自然是让右布政使以及其余官员来见。
郭少恒冷冰冰地一口回绝:“沈中丞,其余同僚不方便来见!”
此话一出,就意味着要撕破脸皮了!
沈溪冷笑不已:“既然不来见,那本官就代马老中丞做决定了,如今马老中丞病重,本官带他回去好好诊治,这没有什么问题吧?”
郭少恒立刻阻止:“沈中丞,您这样做明显不合规矩,马老中丞乃我藩司衙门主事者,自然应该由我们的人来照料。您督抚两省,不该干涉任意一省藩司衙门的具体事宜……”
沈溪板起脸:“不管你是否同意,本官现在就这么定了,来人,请马老中丞到本官的总督衙门养病!”
“我看哪个狗东西敢造次!”
郭少恒之前还对沈溪恭敬无比,但见到沈溪触犯到了他的核心利益,立即露出獠牙,显露地头蛇的本色。
沈溪神色淡然:“怎么,郭参政莫非还想扣留本官,再给本官下毒,让本官跟马老中丞一样,被折腾到中风不成?”
郭少恒道:“沈中丞没有证据,请莫胡乱攀咬人,马藩台到地方后,的确是因水土不服而患病,这可是经过诸多大夫诊断得出的结果!”
“大夫们的诊断,不过是你们藩司衙门一句话的事情,本官现在不听这套,来人哪,把人带走!”沈溪的态度极为强横。
“谁敢?”
郭少恒喝了一声,当即有几十名衙役拿着棍棒和刀枪,从不同的方向往马中锡住的小院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