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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氏的股价时涨时跌,一个个冗长的会议没完没了。大股东们吵吵嚷嚷着利益的纷争,每个人都想从聂宏骏这里分得好处,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和聂氏甘苦与共。
贪婪,越来越膨胀在每个人心里,像一头蠢蠢欲动的兽,随时都要露出尖牙利爪。
他捏捏眉心,从那喧闹的会议室里逃了出来,他从没否认过自己是个逃兵,无论对那些烦心的工作上的事,还是对她。
他回到家,正是傍晚时分,骄艳的太阳失去了光彩渐渐西沉,留给人间一抹金色余晖任人回味。偌大的房间里没有她的身影,他往窗外一瞟,她果然在院子里,旁边是两个护士陪着,她蹲在地上,拿着根树枝在泥沙地上划着,一笔一笔,认真的模样娇俏可人。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脸色红润了些,他放心了,径直朝她蹲着的地方走去,走近了却隐约听到她细细的声音:“你们看,我写的好不好……”
他一愣,立刻停住了脚步,在旁边一棵小榕树后躲了起来,想逗逗她,只听那两个小护士温和的劝道:“方小姐,太阳要落下去了,天也凉了,您穿的单薄,千万别着凉,咱们还是回去吧!”
“可是……”方若轩抬起眼睛看着远方,心事无限,嘴角微微上扬,却含着满满的忧伤, “可是,宏骏还没回来啊……我想在这等他,你们先回去吧。”
“方小姐,您的身子弱,不能生病的,还是跟我们回去吧……”一个护士上前拉她,不小心踩到了她面前那块泥沙地,她尖叫着跳起来,一向温柔的她,此刻却与那个护士怒目而视。
“方小姐,对……对不起……”护士惊慌不已,面前的方若轩与刚刚那个恬静的女子相比如同变了一个人。
“走开!”她推开面前两个护士,不知哪来的力气,两人被她推的踉跄一步,都不敢再近前。她指着地面闹着:“都弄坏了……都弄坏了!你们好讨厌,你们走开!”
聂宏骏刚要上前,却见徐妈已经先跑了出来,挥挥手示意护士退下,自己上前扶着她,为她披了件衣服,轻声道:“小姐别着急,现在离天黑还早,咱们就在这里等先生回来,好吗?”
她感激的看了看徐妈,点点头,看看地上,眼中还是闪着泪光:“这个……都被踩坏了……”
“没关系,你刚才写的什么,继续写不就行了!”
“嗯!”她重新蹲下,又拿起那根树枝在地上划起来。一阵风吹过,墙头上的牵牛花被吹下几朵,像一阵粉色的雨,打落在她身上肩上。她不在意,继续低头划着,他顺着她手划来划去的方向,也在自己手心上划着。一折,一折,又一提……连起来,正是一个“骏”字。
他的眼眶在不知不觉间竟红了,她在地上用小树枝用力的划,那个“骏”字深深印在泥沙之上,每一笔,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头,那个在他手心里划出的“骏”字,俨然已刻在了他心间。
“原来是个‘骏’字啊!”徐妈陪笑道:“小姐,你写的是谁的名字吗?”
她认真的点头,继续一笔一划把那个字加深些,对徐妈说道:“这是宏骏的名字啊!”
“宏骏?”徐妈故作不知情,只见她又笑着问:“你不知道宏骏是谁吗?”
“谁啊?”
她低头,娇羞如含苞待放的睡莲,眼波温柔流转,恰似静夜月光,许久,才伏在徐妈耳边悄声说道:“宏骏是我老公……”
他躲在榕树后,鼻子一酸,只听她又说道:“你不要告诉别人……其实,他还没说过要跟我结婚呢……宏骏他……大概不喜欢我吧!”
她的眼泪流下来,随即又她被几下子擦干,自言自语道:“不能哭,宏骏不喜欢我哭的!嗯……我要多笑笑,这样他才会喜欢,他才会回来……”
徐妈不知该怎样安慰,只是紧攥着她冰凉的手:“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