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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桃浅知道,自己相信魏卿迟要担很大的风险。例如他急着要下山,可他的正事不过是吃喝玩乐。
出了锦山再走个几里便到了晋城。那一处游船画舫里,隐隐传来歌妓婉转幽咽的曲调,间或魏卿迟附和的随唱着。穆桃浅站在湖边,日头有些毒,晒得她昏昏沉沉。
这船上除了魏卿迟,还有当今信王朱由检。如今的藩王个个洒脱自在,大明的永世华光镶在朱氏一族的权杖上,即便每日寻欢作乐,也是百年前遗下的恩典。穆桃浅不知道这样的筵席还要持续多久,只知道岸上的她和姚顺等人等得心力交瘁。锦玉在魏卿迟手上,但他却并不急着去找匠人。穆桃浅即便沉不住气,但也只能忍。船上的那位虽然是位闲散王,但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待到黄昏西下,游船终于慢慢靠岸,上了岸的人均是一身酒气。魏卿迟晃晃悠悠地想要登上车辇,但一不留意脚下踩空,险些摔倒在地。魏卿迟眯着眼睛瞧着扶了他一把的穆桃浅,口齿不清地说,“你怎么……还在?怎么还不回京师做你的小老婆?”
穆桃浅也熬了一整日,早没了精气神,她指了指束在自己发上的紫玉簪,“看来,你是不想要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就成全你,碎成段还是磨成灰的,任你选。”
魏卿迟迷离的眼眸忽的睁圆,酒醒了一大半,眸光中透出几分恶狠狠,“糖饼!你说了要亲手给我做的。吃不到糖饼,我没力气找匠人!”穆桃浅用力握了握魏卿迟的胳膊,魏卿迟皱了皱眉,虽然很痛但也像个男人没出声。他迎上穆桃浅的眸光,“你快去做啊,说不定下一刻我又改变主意了。紫玉簪碎成渣算什么,锦玉碎成渣才是正经事!”
车辇上的信王等得有些不耐烦,催促了好多次,魏卿迟甩开穆桃浅费力地爬上了车,对着车夫吆喝,“晋城最好的最贵的青楼!”
车辇在马蹄声中,踏着夕阳飞快的远去。穆桃浅许久说不出话来,气愤、失望、劳顿,所有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撕扯着原本已疲惫不堪的心。
姚顺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当年你待在卢城,兄弟们都很记挂,知道千岁府不是什么善差,但你回京师那一刻神清气爽的模样,我便知这些年的担心是多余的,想必你和那小千岁相处起来并不难,如今怎两句话不对付便一股子的烟火味?他的脾性还是你最熟稔。”
穆桃浅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在卢城的她虽然不爱言语,但也算是八面玲珑,府上和府外的事也是她一手操办。如果说对魏卿迟看不顺眼是一种病,那她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姚顺又说道,“不过一块糖饼,若能讨他欢心,让我等心安,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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