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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把柄?我洗耳恭听。”若真说有什么把柄,也无非是当年平阳公主在修竹馆时,帮过她一把,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孟存菲打入永巷。可现在这件事儿早已成为历史,那个故事里的主人公都已经命丧黄泉,她手里还会有自己什么把柄?
“若是本宫去告诉太子哥哥,说你接近他不过是奉承了父皇的旨意,这一切都是一场预谋,你觉得太子哥哥会相信本宫还是相信你?没关系,纵然太子哥哥信你也无妨,本宫手里可拿着证物,丹书铁券呢。有了这丹书铁券在手,你若是不偷不抢,又是如何得来的呢?当然是父皇赐给你的。无端端的,父皇又怎么会赐给一位宫侍这么贵重的圣物?那便是因为他要你接近太子,成为太子妃,也成为父皇的耳目。人证物证具在,太子哥哥日后还会相信你,是一心待他的吗?别说是长相厮守,只怕这太子哥哥最后会不会娶你为妃,还是后话吧。”平阳公主扬了扬手中的丹书铁券,笑得一脸得意。
余香承认,平阳公主捏对了她的把柄,在这宫中唯独让自己牵系情感的人,便也只有太子。太子是她在这宫中坚持活下去的全部理由,如若真的被平阳公主从中作梗,离散了他们的感情,那余香真的不知道余生要以何种信念活下去了。
“若是我说,这事儿我并不在意,你又当如何?”余香装成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显而易见,她在赌,赌平阳公主要挟她的时候同样没底气,如此一来,底气十足的自己,便是十拿九稳了。到时候她便可以反败为胜,直接利用卫婕妤作为自己取胜的关键,重新跟平阳公主谈条件。
但是促使余香不曾料到的是,向太子告密之事,只是平阳公主的第一步棋。
“你若不在意,本宫自有不在意的办法。当日在修竹馆内,你对本宫说过‘不识字’,可还记得?”平阳公主眯起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猫。余香却觉得这身上的绳子勒得太紧,让自己胳膊酸疼。
余香点头道:“自然记得。”
“可是你为何要对本宫说谎?自你被调去立政殿后,便有人来对本宫告状,说你分明是识字的,只不过是欺瞒了本宫。”平阳公主语气上调,如此说道。
余香在脑海中回想着当日一同进入修竹馆的几位家人子,似乎唯一可能猜到她识字的人,便只有曹伟能了。可是自那日她中毒过后,自己便替代曹伟能进入了立政殿,现如今她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己却是丝毫不知。细想来,这个女子心思颇深,资质又高,现如今自己得到的一切当年都是她的机会,若是这么算起来,曹伟能也当真会痛恨自己。所以,应当是她察觉了自己识字的秘密,来铃兰殿跟平阳公主告状的?
“你凭什么信她?”余香依旧是那不慌不忙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却让平阳公主开始心里没底。
若她真的不识字,自己就这么揭露了她,她就不慌,不怕?那家人子说的话到底是有几分可信,谁又得知呢?可是那家人子明明对她讲的有板有眼,前因后果都说的明白,哪里像是编造出来的样子?况且当时余香被调去立政殿,在家人子看来也未必是个招人嫉妒的差事。因为倘若不被调派去做侍婢,赏给哪个主子、臣子做妾也是有可能的,这对于她们而言,岂不是更好的归宿吗?
余香望着这殿前四处宫侍的表情,无疑不是瞧瞧偷看着她,佯作低头打扫,却时不时侧耳倾听她们的对话。唯有安公公,坚定不移地站在平阳公主身后,像是一个踏实而可靠的后盾。只可惜余香分不清楚,这安公公明知她是准太子妃,却还助纣为虐,是出于对平阳公主的忠诚,还是看看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多落井下石一些上面的人。
“你被皇后调去立政殿当日,曾经回修竹馆暂居的屋子取过行李。临走前,你将一张写了字的纸条扔在了水盆里,也许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你当时并不曾亲眼看到那纸条被水淹泡至消失,人便已经离开了。可在你身后,有人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你既不识字,是如何阅读写了字的纸条?”平阳公主说出此言,只觉胜券在握。母妃已经被关入永巷许久,每一次当她去往永巷探望的时候,都能看到那张逐渐苍老的脸上,布满泪痕。母妃生她养她,实属不易。今生她没有投生为男儿,所以让母妃平白无故多受了许多委屈,这是她欠母妃的,所以要偿还。
那张字条?余香当然记得,‘宫内多是非,唯盼人无恙’。想起子欢对自己的叮嘱,一切宛如昨日。
现在看来,她当日的举动的确被人看到了,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现在反而是可以将曹伟能排除掉了,她当时浑身中毒,人已经被抬至太医署,不可能出现在她身后发现这一幕。那就应当是肖楼和莲儿中的一个了。可是这两个人她的接触不多,脾气秉性还不是十分熟悉。不,她似乎是将自己的思维局限在这一众家人子中了,平阳公主只说是有人举报,却又没说这人是何身份,那为什么就不会是其他人呢?例如说,修竹馆看守家人子的内臣孙公公?
孙公公既然能够屈服于皇后,便自然也可能屈服于平阳公主,不过是留个神,传个话。既得了好处,又被记了人情,这么好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呢?
“你在想什么?难道是想着如何对付本宫吗?”平阳公主见余香半天不答话,心中狐疑,她那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是在思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