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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草长莺飞、烟雨朦胧的时节,透着一股将散未散的春寒,然而苏家确实一片喜庆,红绸扎成的礼花高高悬置在门头上,大红灯笼随处可见,梅香七岁,长高了许多,不似以往那样疯跑玩耍,彬彬有礼的来到苏太太面前,说:“娘亲,如今家里一片喜庆,姐姐要嫁人了,对吗?”
苏太太抚了抚她的头,说:“你还什么都知道,今天怎么没去和邻家的孩子去玩?”
梅香兴高采烈的说道:“姐姐嫁人,我要留在家里看着,听说姐姐很快就要回来,我许久没有和姐姐说话,所以一心期盼,暂时不和邻家玩了。”
苏太太仿佛意识到梅香的变化,紧紧的盯着她,说:“梅香,姐姐回来也不会久住的,等富察家的花轿一到,抬她出了苏家,就不再是苏家的人了。”
梅香也看着母亲,说:“娘亲,我知道,姐姐嫁过去就是富察家的人了,只是我什么时候会嫁人呢?”
苏太太笑着说:“再过七八年,梅香也就长大了。”
梅香说:“娘亲,那边的红绸还有许多,我去看看。”
苏太太说:“去吧。”看着梅香活泼的背影,苏太太的思绪一下子飞回了曾经,梅香在肚子里还没有出世,那时候,家里没有二太太,没有三太太,雪香也和现在的梅香一样大,也是七岁,想想那时候是多么幸福,可是因为梅香出生后,是个女儿,家里就再也没有太平的日子了,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雪香成年了,嫁做别人的妻子,梅香也渐渐长大,自己也老了。
雪香长相温柔秀丽,五官端正,举止端庄,很像年轻时的自己,可是梅香却很不一样,年纪虽小,却隐约让人觉得有一丝风流灵巧,长大后一定会风华绝代,是个绝世美人,然而这也是苏太太最担心的,因为红颜虽美,却很是薄命。
苏同勤见苏太太站在院子里,从她身后走来,说:“看着蓝天,想什么呢?”
苏太太惊吓道:“老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同勤说:“刚来,见你神思飘散,想着什么?”
苏太太不知是喜是悲,叹息道:“雪香容貌秀丽,是个美人,可是我怎么觉得梅香长的更好。”
苏同勤哈哈大笑道:“这是好事啊,我的女儿个个都是美人,多好。”
苏太太说:“也只有你们男人觉得好,我反倒觉得是一桩祸事。”
苏同勤安抚道:“锦绣,别这样,雪香婚礼在即,咱们应该高兴些,我的女儿都是有福气的人,雪香嫁去知府家,将来一辈子都是既富且贵,至于梅香,长的比雪香还美,嫁给富商或是高官总是不成问题的。”
苏太太想了想说道:“是啊,她们都有属于她们自己的去处,但愿不要落的和我一样,熬了一辈子,从青春貌美变成容颜迟暮。”
苏同勤握着苏太太的手,说:“无论是你青春貌美,还是容颜迟暮,在我心里,你都是最好的。”
苏太太敷衍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心满意足了,这大半年里,听说吴楚洁挥霍无度,你还是找人看着她吧,我不希望在雪香出嫁的时候发生祸事。”
苏同勤说:“她那边,我一直找人盯着,只是绸庄里的银子还是不安分,贼心不死的惦记着财产,我对他不薄,他也知道吴楚洁对他只是利用,可是为何还是要替吴楚洁做一切。”
苏太太说:“你要知道,他是男人,自然会偏向自己喜欢的女人,银子那边你也不能放松。”
苏同勤说:“我知道,下月初十,是咱们雪香的好日子,千万不能出差错。”
苏雪香在杏仁和吴妈的陪同下,回到了离别已久的苏家,苏同勤已经七年没见到大女儿了,激动的有些手抖,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裙衫,身披翠色薄纱,纤腰楚楚,微步而来,眼眸清澈如寒水流盼,满头青丝被一只玉钗简单的挽起,极为淡雅的装束,在苏家沉重的院落里,略显单薄,举手投足见含着一丝莫名的悲凉,苏同勤早已抑制不住,走上前来,老泪纵横道:“女儿。”
苏雪香按照礼节,跪拜道:“父亲,多年不见,未能侍奉您身边,是女儿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