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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气温陡变的冬日,萧索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飞旋。因为昨晚失眠,井比往日起得晚了一些。当她来到厨房时,发现洪淑芬已经准备好早餐。
“井,赶快梳洗一下,吃点早餐,然后让你姐夫送你去竹笆厂他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井愣在那里,半晌说:“姐,还是你陪我去吧。”
洪淑芬说:“谁送你去都一样,再说你姐夫顺路。”说完又连声催促道,“快点,别再耽搁时间了,你姐夫回头还要去单位开会呢。”
此时井心里就算有一千个不乐意,但也只好点头答应,同时她心中暗想:光天化日之下,夏清河就是再无耻,估计也不敢动手动脚。她思忖着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吃了一点早点。洪淑芬在旁边不放心地叮嘱说:“你到厂里不必紧张,工作上遇到不懂的,多向老师傅请教,记住啦。”
“姐,你放心吧,我记住啦。”
这时夏清河故意在院门外大声喊道:“井,动作快点,我开会要迟到啦。”但他脸上丝毫不见焦急的表情,原因是他根本没有什么会议,不过借此催促井早些上路罢了。井极不情愿地来到院门外,发现夏清河正像个蛤蟆似的趴在摩托车上,双手不停地摇晃着车头。从反光镜里看到井,他立刻坐直身子说:“快上车,时间来不及了。”
“你骑摩托车去啊。”井望着夏清河背后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坚决地摇摇头,洪淑芬笑着说:“真是个乡下丫头,快坐上去,再磨蹭就要迟到了。”
井坚持说:“我走过去。”
洪淑芬着急地说:“竹笆厂距离这里好几站路呢,又没有直达的公交车,你姐夫还要赶去上班。”接着顿了一下说,“这样,你侧身像坐自行车一样坐上去,手要抓住后面的扶手,千万要抓牢了,以防摔下来。”
无奈之下,井只好按照洪淑芬所说的方式坐到车子上,并努力和夏清河臃肿的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夏清河从反光镜中看着井戴上头盔后,调整了一下车头,接着缓缓加大油门,随着一阵轰鸣声,车子转眼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洪淑芬喊出儿子小丰,然后母子二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车子刚刚驶出沙溪巷,离开洪淑芬的视线,夏清河立刻将车子停在路边说:“井,你下来换个姿势坐,不然交警逮到会扣车子。”井跳下车,不说话,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夏清河。夏清河手指着说道:“你正身坐在后坐上,双手抱紧我的腰,为安全起见最好趴在我的后背上。”听他说完,井不上车,也不说话,就那么尴尬地站着。
她的异常举动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有人注视她,也有人注视夏清河。夏清河低声说:“行人都在看我们,还不赶快上车,当然你抓住我的后衣襟也行,但要保证不摔下来。我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抓紧时间,办完你的事,我还要回单位开会呢。”
井见没有别的法子,只得改变姿势跨上摩托车。但她既没有抱住夏清河的腰,也没有抓住他的后衣襟,而是将两双臂紧紧抱在胸前,让坚硬的胳膊肘抵住夏清河的后脊梁。
“唉,真是山里来的姑娘,一点都不开放。”夏清河乐滋滋地说完,猛地加大油门,井本能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可是接下来还没跑出200米远,井还没从刚才的惊惧中缓过劲来,他又猛地来了个急刹车,致使井一下子趴在他的后背上。接着不等井说话,他立刻佯装恼怒地骂道:“瞧这该死的路面,该修的也不修,到处七坑八洼,真要颠坏车子摔伤了人,我他妈的非得找公路局算账不可。”
事实上,眼前的马路即平坦又笔直,惟有道路的边缘有点坑坑洼洼。夏清河只能采取急刹车的伎俩找点便宜。只不过井坐在后面,又带着头盔,看不见罢了。面对这种状况,井只有努力稳住身子,尽量不朝他背上扒。然而夏清河是越折腾越带劲,最后干脆来了个绕道而行。有关绕道的路程,十八里路只多不少,致使两人来到竹笆厂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午十点钟。
由于一路的颠簸和紧张,井满脸汗水,面色绯红。夏清河假装关心地说道:“小妹对槛南还有点不适应吧,没关系,今后习惯就好了。”
井用冷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回敬她的是夏清河一脸的坏笑。
槛南竹笆厂地处县城东郊的一块空地上,四周都是农田。它并不象大家常见的工厂那样污烟瘴气,也不像其他工厂那么繁忙喧嚣,也没有所谓的烟囱或庞大机器。惟有成车的竹制品或竹竿往返于工厂内外,地上到处丢弃着废了的竹蘼。
如若必须说这家竹笆厂有什么显著特色的话,恐怕要数那道监牢似的红砖围墙。这样的红砖围墙正是中国八十年代新兴企业最常见的建筑之一。而且这样的围墙一定要配上钢筋焊制的防盗大门。没来过这里的人们,准以为里面置放着价值连城的贵重设备,其实里面除了靠近大门的那幢陈旧的四层办公楼外,余下的无非是一排排大棚似的厂房,厂房里堆积着如山的竹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