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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的木门很不牢靠,一把就被推开了。
屋内光线黝黑,并且有黝黑的虫子来回飞撞。
这让人觉得,草屋里的黑暗是具有生命的,是活生生的在流淌着的。因为空间太大,虫子太小。所以它们来回撞击。
它们来回撞击应该没有什么目的性吧。
它们是黝黑的虫子,不是站在草屋门外的余大年。
井点燃了半截蜡烛。
烛光下有一张木床,一张旧书桌,一把退色的木椅,简单的锅灶。然后是一支红得像血一样的红笛,被一根细细的绳子系住两端,牢牢地斜挂在草屋后墙的墙壁上。给人的感觉像是被牵制住了。
半截蜡烛被置放在书桌上,滚烫的腊油汩汩地滚落下来,像是从新鲜伤口里流淌出来的尚未来得及变成眼泪的血液。
蜡烛在哭泣。
井没有陪着她哭泣。
井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余大年迎着烛光走进来,进门就问:“草屋还漏不漏雨啦?”
满脸关切的表情伪装得十分逼真。
井尚若不是很多次领受过他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伎俩的话,此时无论如何都应该向他说感谢。否则井就是没有良心,就是不知好歹。
可是,井领受过,并且不止一次地领受过。
所以井摇摇头,不说话。接着转身将书桌下的椅子递给他,自己则倚门而站,那意思是并不打算跟他长谈。
烛光把余大年矮胖的身影拉得修长,把他冬瓜似的脑袋照耀得愈发像个冬瓜,把他满脸充满预谋的微笑闪烁得阴晴不定,把他狡诈的双眼闪烁得更加诡计多端。这样的容貌实在没必要多看。
所以井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又回过头去。
井宁愿去看门外月光下幽幽的古井,也不愿意多看余大年一眼。
余大年靠着书桌坐下来,扭脸看了看后墙的裂缝和裂缝里冒出来的荒草说:“等两天,我再安排人来修补一下这面后墙。”
此刻不论从说话的语气上,还是从两人目前所处的位置而言,余大年都像是草屋的主人。
井反到像是一位前来串门并且不受欢迎的人。
井不得不问:“村长,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为了修补这面后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