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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文距离思茅并不是很远,王光荣的车开了约么一个来小时便驶入了普文,李东坐在副驾驶位,就像个本地人一样指来指去,三拐两拐之后,王光荣的车停在一栋二层小楼的下面。
“他来的就是这?”张国忠下车左右看了看,只见四周三三两两的全是少数民族居民,而这栋小楼的门口却贴着对联,看纸张的脱色程度似乎时间不是很久,少数民族是没有贴对联习惯的,从这点看,房主应该是汉族人。
“应该是这里!”李东开门下车,走到小楼门口掂量了一下门上的锁头,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锁眼,“这屋子锁了很久……!”
“李大哥,您是本地人吧?”王光荣也下了车。
“我从来没来过这里……”李东回头一笑,“都是你告诉我的……”
“我?”王光荣真是想破了头皮都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给眼前这个比自己矮的哥们指过路。
“他说艾先生来的时候这里正在办丧事!”李东指了指王光荣,“而艾先生就留在了这里,让他自己回到了思茅!”
“我……”王光荣死的心都有,锤着脑袋想了想,几个月前好像的确有个人雇自己来过此地,但无论如何也没和眼前这哥们说过啊……
“哎……这位朋友……”秦戈与隔壁楼一位正坐在门口抽烟的少数民族青年聊了起来,指了指上锁的小楼,“我想请问一下,您知道这家人……姓什么?”一边问,秦戈一边递上一张百元大钞。
“苏……!”少数民族青年似乎会两句汉语,接过钞票直接揣在了兜里。
“苏!”张国忠猛的想起了艾尔讯的那张欠条,“是不是叫‘苏铁力’?”
“不!”青年摇头,“苏钟文!死了,家里人都搬走了!”
“什么时候死的?”张国忠一愣。
“有一个月了吧……”少数民族青年道,“好像是让人杀的,来了不少警察呢!家里人害怕,不知道搬哪去了……”
“搬了多长时间了?他家还有谁?”此时李东也凑了上来,“那个苏钟文干什么的?”
“人一死就搬啦,就个婆娘……”少数民族青年一撇嘴,满脸的怪异,“他这人可怪哩,平时神出鬼没的,不知道是干啥的,估计不是啥好鸟……他那个婆娘跟别人乱搞,传的满城风雨哩,也不是啥好东西……”
“根据航空公司的记录……艾尔讯只在中国呆了四天!他应该没去别的地方……”秦戈道,“他身上的东西,有可能跟这个苏忠文被杀有关!”
“有这个可能啊……”老刘头点了点头,“但他那个毛病应该不是一个魂魄的事……按王光荣的说法,他应该在这住了一宿,这一宿他有去干他娘的啥了呢?难不成是去坟地转悠了?”
“我……我什么时候说的啊……”王光荣都快冤死了……
“小兄弟,你们这死人,是土葬还是火葬啊?”老刘头递了根烟给少数民族青年。
“随便啊……都有,反正坟地又不花钱……”少数民族青年一愣,不知道这老大爷到底有什么企图,“不过苏忠文是土葬的,就埋在西边坟地……”
“那,能不能麻烦你领我们去一趟?”老刘头一笑。
“哎呀……那远着哩,何况没事去那地方干啥……哎呀……老大哥……您这……哎……那行吧……”青年刚想推辞,推脱的话就被老刘头手里的人民币给挡回去了……
几个人跟着青年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所谓的坟地,只见光秃秃的山坡和山脚下三三两两都是坟头,坟的形式五花八门,有长方形的,也有光有石碑没有坟头的,一看就是少数民族的墓葬,但也有不少汉族传统的“尖头坟”。
“具体是哪个……你们自己找吧……”少数民族青年一耸肩,“我可不知道他具体埋在哪,你们自己找吧……”
“小兄弟辛苦啦……”老刘头一掏口袋,又摸出一包中华烟塞到了青年手里……
“刘先生,你觉得阿讯会来这里?”看了看漫山遍野的坟头,秦戈也是一皱眉“莫非到了这里就会得阿讯一样的病?”
“不是来了就会得上……艾老弟,可能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说实话,老刘头也有点想不通,按古书上的理论,如若不来坟地这种百鬼聚集的地方,是不应该染上万煞劫的,但是按常理说,参加丧事,往往象征性的在排位前鞠个躬就行了,完全没必要跟到坟地来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大老远跑到中国来就为了参加这个人的丧事,莫非跟这个苏钟文是什么亲戚至交?“我觉得……艾老弟可能跟这个人是亲戚……”
“我看过艾先生的履历,我觉得……如果艾先生真的认识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艾先生的线人!”就在老刘头瞎胡猜的时候,李东忽然一句,“这种事情在香港也是时有发生的,线人的身份一旦暴露,便会死得很惨!”
“李老弟,我看未必啊……”老刘头似乎并不认同李东的意见,“我不大理解警察和线人的关系到底有多亲,但如果换成是你……会不会只为了出席一个线人的丧事,专程从美国跑到中国?还会专程来墓地?”
“我肯定不会!”李东道,“线人和警察就是工作关系,线钱交易,别说在美国,就算我在香港,也不会专程来大陆!但是刘道长,不要忘了艾先生那张借据哦?根据孙先生的描述,艾先生是个很传统的男生,很讲义气,如果他欠了别人的钱肯定会还的,而且一万块人民币并不是很多!我猜想,一定是艾先生在美国联系不到这个人,于是才从美国到中国来,想亲自还钱,结果到这里发现这个苏姓的线人已经挂掉了!这样也可以解释艾先生为什么会来这里:艾先生很想还钱,却来晚了一步,所以肯定会到坟前祭拜一下!”
“厄……这么说倒是也在理……”老刘头一皱眉,看来自己知道的线索这个李东也全知道,“但那个借条上的人叫苏铁力,这个人叫苏钟文啊……”
“哎呀刘道长,线人吗,怎么可能用真名字?”李东一摊手,“香港有的线人干脆借助警察的关系搞到两套身份证!其中一套是假的,但所有防伪都有,除了网上查不到,证件的真假连总督察都分不出,因为那本来就是警局的设备做出来的!”
“找到了!在这里!”就在老刘头和李东探讨这个苏钟文与艾尔讯关系的时候,张国忠已经找到了苏钟文的坟头,因为是新坟新碑所以也比较好分辨,碑的质地是水泥的,上边用油漆歪歪扭扭的写着“亡夫苏钟文之墓”,但下面却没有妻子姓名的落款,看来这两口子感情确实是不咋地,不但墓碑的质量如此之差,作为妻子更是连名都不留。
“国忠,掏家伙!”苏钟文的墓前,老刘头把包往地上一放,随手捡了块石头便在地上划了个圈。
“刘道长,你要招他的魂魄吗……?”看来这个李东对道术也是略通一二,老刘头刚画了个圈还没说要干嘛,便已被他看出了目的,“这个人是被害死的,就这么招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老刘头信心十足,心说让你显摆够了“祝由术”,也该轮到我老刘头显摆显摆茅山术了,“我们不当引子,让它当……”说这话,老刘头从不远处一座孤坟前拔了一把蒿草,三下两下便编了个草人,此时张国忠已经画好了一张“活符*”,按茅山术的理论而言,怨气越大的厉鬼恶煞,智商就越低,也就越是好骗,看来不光活人容易被愤怒冲昏头脑,鬼也一样,如果这个苏钟文真是被害而死的话,草人加“活符”已经足够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