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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譞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如同刚出锅的馒头,大汗淋漓,不停哼哼唧唧。林豹因为救驾有功,奕譞苏醒后提升林豹为亲兵队长,满口应诺回到京师便授其顶戴花翎,以谢救命之恩。
大小官员守在房门外,林豹作为奕譞唯一的亲信通传之后,奕譞吩咐广东提督苏元春与琼州总兵刘摩觐见。提到这个刘摩,奕譞禁不住咬牙切齿,若不是此番受命前往琼州视察,也不会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皆是刘摩所致。
苏元春与刘摩二人进得房内,刘摩事先说好兄弟二人不下跪,苏元春也答应了下来,还道是刘摩心头有气。原先在镇南关抗击法国人时,朝廷事先允诺,首功者授爵位,结果刘摩拿了首功只得了个琼州参将、巴图鲁,苏元春也一直为刘摩抱不平,却又没有办法。
“卑职苏元春(刘摩)拜见王爷!”
“哼哼——”奕譞没好气地冷哼数声,浑浊的眼睛好像蜡球一般死死盯住刘摩。
刘摩装作诚惶诚恐地道:“王爷受朝廷御旨,到琼州视察,不料遭此劫难,此事皆因卑职而起,卑职万分惶恐,特奉上孝敬若干,还请王爷笑纳。”说完从官袖中掏出数张银票递给林豹。
林豹接到手中呈到奕譞面前,低声道:“王爷,刘总兵孝敬白银五万两。”
五万两?奕譞瞪大眼睛向银票,似乎屁股上的疼痛瞬间减轻了许多,心头对刘摩的恼怒顿时云消雾散,撕扯着如同鸭子般的哑声道:“刘总兵有心了,你速速收拾行装,随我到京师去。”
刘摩诧异地道:“王爷不去琼州走一趟?”
奕譞苦恼不已,只怕再走下去就永远不能回头,懊恼地道:“本王说的话你也敢不听?”
苏云春怕刘摩年轻气盛不会说话,满脸堆笑道:“王爷切勿气恼,有伤贵体。刘总兵当立刻随王爷北上,只是广东通商使刘松龄还未前来,不如卑职通知刘大人走海路,然后在江宁与王爷会合,不知王爷有何计较?”
奕譞挥挥手,苏元春识趣地道:“属下告退!”说完拉着刘摩离开房间。奕譞颤巍巍地取过枕边的银票,禁不住热泪纵横,来老天爷还是没有亏待自己,中了一枪换了五万两银子,值!
一旁的林豹暗暗鄙视,大帅送你钱是给你个老小子天大的面子,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耐花个周全,现在外面群情汹涌,慈禧老妖婆还等着你给他灭火呢!
林豹,正是刘摩的侦察团团长林志弟,而花妹,则是狼军的花旦。刘摩一直都想在清宫内扎下一颗钉子,有这么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但人选破费周折,新人他不放心,老人没有多少合适的。这颗钉子要忠心耿耿、头脑灵活、身手了得、独挡一方四个条件,思来虑去最终选定了林志弟,实际刘摩还是舍不得林志弟,林志弟不单单身手敏捷、枪法卓绝,带兵亦是有声有色,当下找林志弟谈话,林志弟二话不说,将侦察团交给副团长叶圭祥,潜伏至上翔镇,与花旦唱了一出双簧,从此改名为林豹。刘摩给他的新职务是北方情报总监,负责直隶、山东、辽东及朝鲜的情报工作,北方各地现有的十三所情报站全部归其统领。
苏元春与刘摩步出房间,二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场所,苏元春斥退左右,低声道:“兄弟莫怕,我观醇亲王亦是个爱钱的主,你到了京师之后只管拿钱开路,没有砸不开的门,只有砸不到的窗。我回广州之后一定请张大人与你说和说和,现在太后的心腹、军机大臣张之万与香帅同乡故里,交情颇深,你尽管放心,在京师无人敢与你如何。”
刘摩连连道谢。
苏元春笑道:“二弟你虽然年轻,香帅常夸兄弟颇识大体,做事老成,为兄好你。到了京师一定要到八大胡同去转转,那里的小娘们,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