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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干嘛,大男人搭个毯子又不是什么难看的事,非要这凉气入侵了到时候都晚了。”云歌微微垂着眸子,将毯子叠开,随后铺在了禾临的腿上。见他明明就于别人不同却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云歌的口气不免带了些责怪。
禾临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她垂下眸子专注的神情,看着她细长白皙的手指拂过毯子整整齐齐的将边角掖好,差点失了神。明明没有一丝一毫知觉的双腿,被那只手拂过的时候,竟让他有种奇异的感觉,甚至叫他产生了会一下站起来的错觉。
云歌低着眼帘,睫毛微微上翘,那张清丽的面孔不曾施半点粉黛,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如同海中的水藻软软的垂在肩上,像极了禾临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那一刻禾临忽然想抬手摸摸云歌的脑袋,然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手抬起时却又在半空停住了。他的神情突然变的有些古怪,开心满足悲伤遗憾,那一瞬间通通表现在了禾临那张俊秀的脸上。
“刚好,这个毯子同你衣服的颜色一样,不打眼看不出来的。”云歌的声音在禾临耳边响起,禾临快速的收回了手,脸上的表情就像个偷了糖的孩子。
“怎么了?”云歌见他不对劲,疑惑的问道,一眼却看到了不知来了多久站在船舱前的禾秦,他表情很平淡,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云歌。
禾临并未察觉到禾秦站在后头,他摇了摇,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笑着说道,“第一次用这个,发现挺暖和的。”
外头是大雨倾盆,双腿从脚的寒气依旧源源不断的袭卷上来,禾临却是第一次觉得原来下雨的天气,也还是不错的。他笑眯眯的看着云歌,一直以来冷清清的内心,因为自身缺憾而无比空荡的内心,却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其充实的满足感。
“嗯,对,我就说这个颜色好。”云歌被禾秦那种平淡却又无比锋利的眼睛看得心虚,连忙收回视线,往旁边站了站,随意回答了禾临两句。
恰好这个时候眼看就到岸了,脚下的江水随着船的缓缓前进破开了一条水线,大片大片的涟漪荡漾开来,随着船身轻轻的一晃,此次南水一事也算是结束了。
由于惦记着翡翠院那边的情况,沿岸就在跟前,云歌也未想那么多,蹬蹬几步就来到了船边,一抬脚便朝着那岩石阶梯跨了过去。
“你去哪儿。”禾秦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
云歌脚下一滞,还未跨出去的脚,立刻又收了回来,她扭头过去,脸色半分不解半分诧异。
“我回去啊!”
“你去哪儿?”禾秦蹙着眉头,推着禾临走了过来。
“我去西都。”
“去西都做什么。”
“逍……”云歌嘴巴一闭,慌忙将后头的话咽了下去,随后讪讪的笑道:“我回西都还有些事没办,就不同你们顺路了。”
“没打算带你一起走。”禾秦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有些鄙夷,随后口气淡漠,“事情结束后过来一趟。”
云歌愣了愣,虽然对于禾秦这种吩咐式的口吻有些不满,但还是不打算同他计较了,毕竟正常人同他这种性子刁钻的人不能比。
随即装作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拿着乌引那把紫色的油纸伞,一溜烟冲进了大雨里。
轮椅咕噜噜的转着,禾临的手搭在细绒软软的毯子上,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雨中,嘴角的笑始终没有落下。
“斐姑娘这个人还……蛮可爱的。”他轻声说了一句,仿佛自言自语。
禾秦蹙着眉头,听闻这句话眸光闪了一下,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