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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逸仙轻轻的看向供台下面的那个蒲团,目光深邃飘远,仿佛在想起一桩很久没有被触碰的事情。
“我的父皇后宫嫔妃上千人,我的母妃只是一个州官的女儿,她不争,不闹,不抢,无欲无求。有了我之后更是不问世事,仿佛被人们遗忘在了皇宫里一般。小的时候,其他的皇子欺负我,我常在心里抱怨,抱怨母妃为何不像其她嫔妃那样争宠,这样的话,我们在宫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兄常常欺负我,只要是我看上的,他都会抢过去。他的母妃是皇后,他是太子,我只能处处忍让。等到我12岁的时候,父皇驾崩,皇兄登基,其他皇子都封为藩王,各自有了封地。我因为屡立战功,于是可以再京城有自己的府邸。母妃就青灯为伴,终日在这个禅房打坐。后来我才知道,母妃看似愚笨的行为,其实才是最聪慧的。在后宫这样一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一个州官的女儿,还有个儿子,她任人欺负,忍气吞声,甚至连宫女太监们都欺负我们母子,但是我们却是平安的活下来了。远离了争斗,平安又祥和的活下来了。”
何逸仙坐在蒲团上,拿起木鱼轻轻的抚摸,祭奠他那让人敬仰的母妃。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轻轻擦拭着木鱼,直到它变得光滑剔亮。
“可是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却因为我的一次强出头而被赐死!”
何逸仙双手握拳,狠狠的捶向蒲团,眼底里是强忍的怒火与仇恨!
“当时和皇兄在一次涉猎场上,我因一时轻狂,竟然赢了皇兄,还说了很多对皇兄无礼的话。结果已经是太后了的皇后,竟然以莫须有的罪名,赐了我一杯毒酒!母妃以自己管教无方为由,替我喝了这杯酒。”
想到这里,何逸仙压抑着心底的情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看上去平稳。
琉璃不由得心痛的从后面抱住何逸仙,企图给他一些慰藉。
听到何逸仙假装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琉璃心里也难受极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因为只要我稍微表现一丁点的喜欢,何逸凌就会抢了去。后来,在我13岁的时候,波斯国和皇甫国发生了一场战争,在年年吃了几场败仗之后,皇兄派年仅十三岁的我随军征战。”
“大家都以为我会战死战场,却都没有想到,我竟然凯旋而归,大挫皇甫国的锐气,从此我就被封了骠骑王爷的称号。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战场的残酷,当我第一次亲手杀死一个人的时候,我三天吃不下饭,那天我刚过14岁的生日。”
听到何逸仙假装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琉璃心里也难受极了,泪水忍不住往下直掉,原来,他的童年也是这么的坎坷,原来他也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再后来,我杀人如麻,一刀结束一个性命,眼都不会眨一声,因为我要替母妃报仇!我蛰伏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我要坐那个天底下最高的位置,唯有这样,才能保护我的人!”
何逸仙紧握着拳头,脸上青筋爆裂,眼底那抹寒潭深不见底,却仿佛能够燃烧出火来!
他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月亮祥和的夜晚,会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秘密告诉琉璃,他只是累了,乏了,一颗冰冷的心,需要找另一颗心来相互慰藉,互相取暖。
“最高的位子?!你要篡位!”
琉璃忙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原来何逸仙有这样的野心!
“可你为何告诉我?!如果哪天我背叛了你,你会是死罪!”
琉璃不解的说道。
“你不会的!我相信你,就像在护城河你相信我一定会来救你一样!”
何逸仙向前走近一步,身体贴紧琉璃,炽热的气息洒在琉璃脖子上,琉璃不禁一阵战栗,该死的脖子,竟然这么敏感!
“恩,自古天下都是有能者居之,如今三国战乱,皇上还有心思寻欢作乐,这天下,不管是谁的,只要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就可以了。”
琉璃扭过头去,避开何逸仙炽热的目光,也回避着自己对他的感情。
何逸仙愣了一下,没想到琉璃这么阔达明理,有能者居之?
上官琉璃,我一直都没有读懂你!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琉璃预祝王爷的大计能能够早日实现,早点给人们带来安定的生活。只是,如果事情成功了,到时还请王爷给琉璃一纸休书,琉璃不适合这里。”
琉璃淡淡的说道,她也累了,如果他为帝了,那么后宫,天下,责任……
这些东西都太沉重,她怕自己负担不起。
“琉璃……”
何逸仙只是霸道的将琉璃钳制在怀里,他知道琉璃在害怕什么,那个承诺,他给不起!
“王爷,其实一开始你错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苦笑一下,自己难道不是“本来无一物”吗?
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现在更不属于。
家,是什么?
她已经失去了对这个词的理解,曾经幻想过,找个挚爱的人,简单的过完这一生,有个小窝,可以不大,但是很温馨。
每天在家里点一盏灯等着爱人的归来,或者晚上回家,已经有人早早的在门口等候,为自己亮一盏灯。
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奢望,因为那个挚爱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己亮一盏灯呢?!
何逸仙的身子一僵,“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倒是比自己的“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要挺高了一个境界。你就这么看破红尘吗?
“琉璃……”
“琉璃……”
何逸仙只是抱住却才,浅浅的低吟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吟奏世间最美的东西。